而聶著汗道:“不是啊陛下,小王爺……小王爺攛掇太子殿下出‘門’,是因爲……二人商量著找個蔽的地方趴在路邊,然後找只順眼的‘’羊幹一票,搶來的財五五分帳,太子殿下二話不說,欣然景從……”
殿衆人呆若木‘’:“…………”
沉默半晌,朱允炆和蕭凡互視一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靜靜的江都楞過之後,卻著香帕起了眼淚,泫然泣道:“你是堂堂王爺,我也是當朝長公主,咱們生出來的孩子怎麼……怎麼偏偏是個土匪‘’子?他……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呀……”
蕭凡沉默了一陣,忽然噗嗤一笑,臉上神‘’愈發古怪,樂不可支道:“我敢保證,這孩子肯定是我的種,絕對錯不了……”
朱允炆嘆了口氣,臉上卻帶著深深的笑意:“咱們大明的下一代君臣……唉,真不知要禍害多‘’羊,不,鄰國……”
建文十年六月。
江南,太倉瀏河。
長江海口,劉家港。
兩百多艘龐大的海船靜靜停泊在港口,船上各‘’龍旗飄揚,迎風獵獵,牛角長號低沉的嗚咽,隆隆鼓聲震人心神。
近三萬名大明將士和船員,以及代表大明出使各國的使節,文吏,武將,商人等等一齊站立船舷邊,看著岸上千上萬圍觀送行的員百姓,著萬衆歡騰的氣氛,衆人‘’中澎湃‘激’‘’,久久不能平靜。
華夏有史以來第一次大規模的遠下西洋即將起航,未來將是何等命運在等待著他們?這個世界除了我大明上國,究竟有多大?海洋有多遠?
種種疑問,種種新奇,伴隨著刺‘激’,‘激’,在衆人心中‘’織盤旋。
港口最大的一艘寶船上,穿著王袍的蕭凡睜大了眼,興的打量著這艘算是當今世界上最大最豪華的座船,‘激’之溢於言表。
“嘖嘖,這麼大的船……它是怎麼造出來的?”蕭凡輕輕著船舷猶自散發著漆香的木欄,從心底發出讚歎。
旁邊一名白面無鬚的宦躬笑道:“奴婢宣副使王景弘,回王爺殿下,這船耗料五千,是我大明如今最大的寶船,長四十四丈四尺,寬十八丈,船高四層,船上九桅可掛十二帆,可容千人以上,放眼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它更大的船了,此外咱們這支船隊還有馬船,糧船,坐船,戰船等等,均是耗料兩千以上的大船,每艘船上配有火炮和鳥槍,還有許多商人的貨,我大明上國的出產,如綢,瓷,茶葉等等……”
蕭凡嘖嘖讚道:“這麼拉風的船隊開出去,豈不是跟航空母艦編隊一樣,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橫著走了?如此牛‘’的艦隊,宣揚什麼大明國威呀,看到什麼國家直接征服不就得了?”
王景弘楞了楞,思索半晌也沒想明白王爺口中說的“航空母艦”是什麼東西,只得嘿嘿笑而不語。
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朱棣昂然走到蕭凡跟前,他的後面畢恭畢敬站著久違了的馬三保。
蕭凡急忙拱手笑道:“岳父大人,這支船隊就拜託您了,此次出海責任重大,岳父大人辛苦!”
朱棣早已放下了當初的恩怨,聞言豪邁一笑,道:“不過是跑跑船,出使幾個番邦而已,算不得辛苦,賢婿儘管放心,我一定將大明的國威與仁德廣佈四海蠻夷……”
蕭凡趕道:“岳父大人此言差矣,出使幾個番邦,廣佈什麼仁德,小婿何必勞岳父?”
朱棣奇道:“不然你想怎樣?”
蕭凡笑道:“岳父大人天生屬於戰場,現在這支船隊有三萬將士,您難道就不想痛痛快快打幾仗?”
朱棣楞了片刻,驚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挾兵威征服番邦?”
蕭凡點頭道:“那當然,記得小婿曾與您提起過的‘民地’嗎?所謂仁德這些東西嘛,拿來當口號喊一喊是可以的,別人信不信是他的事,但咱們自己萬萬不可當真,這個世界的大航海時代馬上要開始了,武力掠奪纔是王道,拳頭大才是真理,岳父大人,您覺得呢?”
朱棣皺著眉,臉上浮起深思之‘’,良久,他苦笑搖頭道:“你說的這些,委實有些駭人聽聞,我……唉,不知該怎麼說……戰場,已經離我很遠了。”
“只要您願意,您可以回到戰場。相信我,岳父大人,這個世界很大,很多富饒的地方還是一片空白,只等我們去佔領,搶金銀,搶‘’人,搶地盤,在每個我們看上的地方高懸我大明的旗幟,這是我們的使命……”蕭凡語氣魅‘’得像引‘’夏娃吃果的蛇。
蕭凡的想法很簡單,如此龐大的艦隊,拿來去宣揚那些無謂的國威,仁德,未免太‘浪’費了,幾百艘船,三萬人的軍隊,在現在這個冷兵爲主的時代,足以征服任何國家,有這個實力,爲什麼還非裝一副好和平的樣子噁心自己?
既然已經改變了歷史,不如改變得徹底一些,就當給子孫後代們積攢祖業了,如果全世界都飄揚著大明的旗幟,想必後代就算是敗家子,這麼龐大祖業一時半會兒也敗不完吧?
征服!必須的!
華夏上下五千年,爲什麼頻頻被外族侵略欺負?
因爲國人太弱,被所謂的仁德愚‘弄’得太徹底,可事實上,文明和強盛往往都是因野蠻而產生的,破而後立,這才符合天理公道,付諸外‘’亦是如此,佔領,重建,同化,民地的產生就是這套程序,當然,腥和殺戮是免不了的,爲什麼拳頭大才是真理?因爲拳頭是要拿來揍人的。
朱棣對蕭凡邪惡的提議不置可否,哈哈一笑,便請蕭凡座艙飲酒。
蕭凡上船是爲了給岳父大人送行,送行酒必然是要喝的。
於是,懷著‘激’興的心,蕭凡和朱棣,馬三保等人在寶船上推杯換盞,寶船座艙空曠如球場,請來的歌‘’舞‘’搖曳扭擺生姿,酒醉,人亦醉……
隨著‘波’‘浪’微微上下起伏搖擺,蕭凡徹底醉倒了……
朱棣停下杯,與馬三保‘’換了一個眼神,眼神中滿是笑意。
長長的牛角號嗚咽聲中,蕭凡捧著腦袋,痛苦的睜開了眼,映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牀’榻,散發著淡淡的漆香,蕭凡出神的瞧了半晌,覺‘牀’榻一上一下微微搖晃,舒服得如同置兒時的搖籃,蕭凡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嘆息,然後了一個懶腰。
人生若只如此刻搖曳恬然,生活該是多麼好……
忽然,蕭凡睜大了眼,眼中散發出驚駭的芒。
搖曳?
怎麼回事?我到底在哪裡?
忙不迭滾下‘牀’,探首往木格的窗櫺外去,映眼中的,是一片粼粼水,四面環顧,水天一‘’,蒼茫無涯……
蕭凡大驚失‘’,驚出聲:“啊——來人!快來人!”
艙房外一聲豪邁朗笑,朱棣昂然走,道:“賢婿酒量還未見長進,這可不好啊……”
蕭凡冷汗潸潸,聲道:“岳父大人,這……是哪裡?”
朱棣狡黠地一笑,道:“這裡當然是寶船。”
“我……我怎麼還在船上?”蕭凡快哭了。
朱棣眨眼笑道:“你喝多了酒,醉倒了,怎麼也不醒,只好讓你睡在船上了……”
蕭凡哭喪著臉道:“……我只是來送行的!”
朱棣笑道:“你怎麼不早說?我見你這麼喜歡寶船,還以爲你賴著不想走了,想跟我一起出使各國呢……”
蕭凡:“…………”
喝酒誤事啊!上輩子就是喝死的,這輩子怎麼還不長記‘’?
沉默許久,蕭凡抖抖索索往艙房外走去:“岳父大人,你船隊掉頭,先把我送回去……”
“那可不行,船隊出使乃重大國事,使命未完便往回走,大大不吉。”朱棣板著臉道。
“我家老婆等我回去吃飯……”
朱棣好整以暇:“放心,你家五位夫人,兩個孩子,還有你的師父師伯,我已命人接出來了,此刻就在這艘寶船上。”
“天子……”
“天子那裡,江都公主已代你打了招呼,說你和家人隨船隊出海遊歷,兩三年便回。”
蕭凡沉默許久,終於覺得味道不對了:“岳父大人,這是你‘’心安排好的吧?”
朱棣哈哈大笑:“不錯,你說的那勞什子民地,征服什麼的,我一句也不懂,也不知該怎麼做,現在好了,你親自指揮船隊和將士們吧,我倒要看看你說的民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凡咬牙怒道:“想不到啊……當年與你鬥得天昏地暗,這一回終於著了你道兒,讓你贏了一次,你好‘’險!”
“說實話,我很久沒贏過了,贏你的覺真舒坦……”
“懶得跟你廢話,給我掉頭!”
“不!”
“我跳海死給你看啊……趕掉頭!”
“不!”
“你這老王八蛋……說好了啊,征服番邦的時候,你唱黑臉,我唱紅臉!”
“行!”
《大明王侯》完本。
謝一年來書友們的擡,老賊深深鞠躬。
我們新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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