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出來,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差道:「你就是陳平誌之陳慧娘?」
「正是。不知幾位大人尋慧娘有何事?」陳慧溫聲道。
「我們是刑部差使,等你跟我們去了,你就曉得了。」那差道,「我們大人還等著呢,快點走吧!」
他轉頭就走,他帶著的幾人視線卻齊刷刷落在陳慧上,陳慧隻得回頭代了小笤一句,連忙跟上。
陳慧跟著往外走時忍不住四下觀察,發現倚竹軒一片寂靜,似乎沒什麼事發生,隻不過路上遇到的李府下人的表都不怎麼好看,仔細看去,那似乎是一種對自的擔心。
令陳慧驚訝的是,這些刑部的差居然還,讓坐了李府的馬車去刑部衙門。曾經幾次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惜都被他們冷冷地敷衍了回來,等坐上馬車,自然沒了詢問的機會,隻能閉。
陳慧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離開李府會是以這樣一種前途未卜的方式,也沒心思去看外頭是個怎樣的新奇世界。這些差對還算客氣,那麼應該不是以犯人的份被帶走的,不然枷那麼一鎖,哪還用得著這樣?出來之前見倚竹軒一片寂靜,那麼說來李府被帶走的就一個……這就有意思了。
隨著想到的東西越多,陳慧心裡就越鎮定,也不再多想。等到地方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纔好應對。
不一會兒,刑部衙門到了,陳慧下了馬車便是在衙門,隨後在差的引導下去了刑部大堂。
等到了刑部大堂,陳慧才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有意思。
刑部大堂主位上坐著的,自然便是刑部堂上,陳慧也不知那是誰,當然,沒見過不認識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右手邊跪著的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但下一刻,就知道對方的份了。
那中年男子一見到來,就哭著膝行過來喊道:「我可憐的兒啊,你苦了啊!」
陳慧剛起了個躲開的念頭,就聽上頭有人斥道:「不許喧嘩!」
那中年男子便立即訕訕地跪了回去,陳慧這才鬆了口氣。看到那中年男子右邊跪著的人時目微微一,那是……徐婆子?最後一次見到徐婆子時對方奄奄一息,那時候是第一次會到那死太監真正的殘忍,當時還想著那死太監假惺惺留徐婆子一命,但傷那麼重,又怎麼可能活下來呢?沒想到徐婆子還真好好地活下來了。
陳慧的目落到另一邊,那裡攏手站著的那個人倒是,不就是那個總是不給飯吃的死太監嗎?讓覺得心底爽快的是,以往總不讓好過的李有得,如今也正著,目閃,有驚懼之。
陳慧實在沒忍住,朝他笑了笑,或許是那笑容裡帶了那麼點無法藏的幸災樂禍之意,李有得麵大變,驀地咬了牙關。
這場麵,實在是有意思。
不是自己倒黴,陳慧自然心愉悅,還很淡定地掃了掃四周。跟電視劇裡演的不太一樣,大堂兩邊並沒有一大排拿著子喊威武的差,隻有幾個目森冷的,牢牢盯著堂下犯人,隻要一有異,便不客氣。
刑部堂上一拍驚堂木,陳慧一個激靈,連忙按照禮儀跪了下去。
「堂下所跪何人?」
當然,這位老爺並非不知是誰,人本就是他讓手下差去帶來的,多此一問不過是一種驗證份的流程。
陳慧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回大人,民陳慧娘,右邊這位正是我的父親。」
「陳平誌,說的可對?」
陳平誌立即搗蒜似的點頭道:「是是是的,大人,就是我那可憐的被李公公搶走的兒!」
陳慧正低著頭,因此沒人知道瞭然地笑了下,這下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當初,陳平誌為了生意,是把原塞給李有得,誰知原並沒有稱他的心,反而惹惱了李有得,李有得那小心眼的,既不放原回家,又因此而打陳家的生意,導致陳平誌焦頭爛額,卻始終毫無辦法。民不與鬥,畢竟本鬥不過啊,而且當初還是他自己上趕著送的兒,估計隻能當白賠了個兒吧。但也不知怎麼的,陳平誌竟然這麼膽大,敢誣陷說李有得強搶他兒?事絕沒有那麼簡單,陳平誌背後一定有人,給了他勇氣和底氣來做這事。而且,連徐婆子這個被李有得打了一頓趕出府,因此必定對李有得懷恨在心的人都來做了證人,那背後的人可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現在,隻要再加上這個當事人的證言,李有得強搶民的罪證就會確鑿無疑,即便他是個有權有錢的大太監又如何,這不是還有他的政敵給刑部撐腰麼?說不定刑部就是他的敵人之一,如今抓到他這麼大的把柄,可不就高興壞了?
刑部尚書鄭永看著陳慧滿意地頷首,這陳家兒看著不卑不,問起話來想必要容易得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如今所有證人均已到齊,這便開始吧!陳平誌,從你先開始。」
「是,大人!」陳平誌立即點頭哈腰地說,「大概一個月前,小人聽聞皇宮的一座宮殿要翻新,正在找木材商,小人家的木材那是頂頂好的,可酒香也怕巷子深,小人無法,隻得請了監的李公公出來,告訴他小人家的木材有多好,請他考慮考慮用陳家的,小人也很榮幸能替皇宮提供木材……誰知就是那一次,李公公竟說看上了小人的兒,要小人把兒送給他為妾……」
「你胡說,明明是你把這惹禍塞給我!」李有得尖聲打斷了陳平誌。
陳慧扭頭看他一眼,居然惹禍……他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境有多懸是吧?
李有得注意到的目,冷地瞪了回去。
陳慧轉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嗬嗬,都這樣了還敢瞪,好樣的。
「李公公,莫打斷原告的證言,否則本便不客氣了。」鄭永的視線不悅地掃過來。文對宦總歸是看不起的,從前這李有得或許是不好招惹,可如今他犯事犯到了他頭上,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再沒有翻的機會,鄭永自然態度強了許多。
李有得麵沉,到底有所顧忌,沒再開口。
陳慧默默給這位刑部老爺點了個贊。
鄭永見李有得安靜下來,麵上閃過一輕蔑,又看向陳平誌,示意他繼續說。
陳平誌忙道:「慧娘是小人的,小人哪捨得將送人為妾,更何況是,是李公公這樣的……這樣的……」他到底沒把話說完整,直接跳過了說道,「小人哪裡捨得讓兒一輩子那樣的苦啊!可李公公他仗著他的份欺小人,小人若不如他的意,隻怕會惹來殺之禍,哪裡敢說個不字!就是可憐了我的兒啊,在李府盡了折磨……」
陳平誌倒是哭得真意切的模樣,但陳慧自然不會信個半句,陳平誌上回送來的那封信裡,可沒有一點對這個兒的真心,全篇都在擔心他的生意。
鄭永聽得連連點頭,又問李有得:「李公公,這陳平誌說的,可都是真的?」
李有得冷笑一聲,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惹人厭煩:「鄭大人,他這種刁民的話,你也信?我早說過了,他這兒是他塞給我的,我既收了,總不能退回去傷了人名聲,鄭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鄭永皮笑不笑:「李公公,你這話可就奇怪了。哪家會把兒塞給你這樣的宦臣?那可真是跟自家兒有深仇大恨了。」
李有得沉下臉,暗恨不已此刻卻毫無辦法。即便鄭永的用語再客氣,骨子裡對他這種份之人的鄙夷一分都不見。
「陳平誌為了幾個小錢連兒都不顧了,他這種人的話鄭大人也信?」李有得嗬嗬冷笑。
鄭永道:「李公公放心,本自然不會隻聽信一麵之詞。」他視線一轉,看向徐婆子道:「徐氏,你先前可是在李公公府上當差?」
徐婆子見問到了自己,先是一驚,隨即連忙聲道:「回大人,正是!小人之前在李公公府上廚房當差,後因替陳老爺送了一封家書給陳姑娘,便被李公公打了二十,隨後趕出了李府。小人可以作證,陳姑娘被關在李府的梅院之中,每日裡連頓飽飯都沒有,真是可憐得啊!可惜小人人微言輕,沒能幫幫陳姑娘……」
徐婆子說得痛心疾首,像是真為陳慧曾經的遭遇打抱不平。最後又看了眼陳慧說:「還有,陳姑娘剛被搶到李府的時候,自然是不甘願的,還曾經撞柱子自盡過,如今額頭還有傷疤呢!」
聽到這裡,陳慧不得不說,李有得這回真是幾乎不可能翻了。隻怕當初那幕後之人得到那麼多資訊之後睡覺都要笑醒了吧,一樁樁一件件,看著還真像是陳平誌說的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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