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頻率太高了,反而影響懷孕?
程瑜瑾著平坦的小腹,十分認真地思考起來。
程瑜瑾當真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可能,或許,頻率低一些,更利於懷孕?李承璟從外麵回來,瞧見程瑜瑾坐在羅漢床上,長迤地,睫低垂,十分認真地思索著什麼。
李承璟自然坐在對麵,問:「想什麼呢,這樣認真?」
程瑜瑾抬頭看了李承璟一眼,明明什麼話都沒說,但是莫名的,李承璟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下一刻程瑜瑾就開口說:「殿下,妾剛纔想到一個禪理。」
程瑜瑾說話,永遠別指能一口氣說出來,勢必要圈圈繞繞兜很久,將全天下的大道理都說一遍,才能帶出正題。李承璟嘆口氣,說:「你竟論起禪理來,倒是難得,說吧。」
程瑜瑾清了清嗓子,先從一個自然現象起興:「殿下,俗話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月都是如此,人自然也一樣。殿下你說是不是?」
「嗯。」
「凡事都要剋製,不然,過剛易折,強極則辱,反而會取得反效果。」
李承璟沉片刻,忍不住說:「你怎麼還是這樣囉嗦?」
程瑜瑾緒醞釀了一半,聽到這裡抬頭用眼神瞪他。李承璟眼神坦然又無辜,說道:「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了吧。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繞來繞去我聽著累。」
程瑜瑾被打斷,也懶得鋪墊了,直接說:「殿下,我仔細想了下,覺得祖母所言在理。我們當以子嗣為要,太耗費力了不太好。」
程瑜瑾說的晦,但是李承璟一下子就聽懂了。他不挑眉,十分無語:「這可毫無道理吧,我們未來的兒不給麵子,為什麼要虧著我?」
此刻殿裡還有其他伺候的人,程瑜瑾朝兩邊掃了一眼,輕輕咳嗽道:「殿下,過猶不及,水倒太滿了反而會導致一無所獲。你說這個道理對不對?」
李承璟端坐著,慢慢說:「我覺得,不太對。」
程瑜瑾眼睛又忍不住看後麵,素來注重儀態,當著宮人的麵討論這種事,即便明知道他們聽不到,程瑜瑾也覺得十分心虛。恐怕唯有李承璟,能一邊正襟危坐,一邊說著不肯放鬆房事的話。
正好這時一路宮人進來換茶水。程瑜瑾立刻噤了聲,板正地坐著。李承璟還很放鬆,他端起新燒的熱茶,將杯子燙了一道,一邊倒茶,一邊說:「依我看,這個禪理應當這樣講。夜死而又育,汐時漲時落。圓缺,總是相伴而行,缺一不可的。有就有,有就有影,實在不能割裂而取其一。就如我的名字,璟,玉彩也,但凡彩者則生影,曰為瑕。正所謂高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瑕避無可避,無須否認,隻要瑕不掩瑜便可。」
李承璟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緩聲重複:「瑾瑜匿瑕。」
李承璟說的是「瑾瑜」二字的註解,這本來是極其正經的解釋,但是程瑜瑾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腦子裡不由浮現出一係列圖,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後,程瑜瑾趕打住,並且在心裡狠狠唾棄自己。太汙濁了,這樣正經的經書,竟然想歪了。
李承璟說完之後,十分鄭重地手,贊道:「這個匿字用得好。」
程瑜瑾的臉轟的一聲紅了,剛才還以為自己腦子太汙濁了才會想岔,結果就是!
這廝確實就是那個意思,風霽月地說下流話!
程瑜瑾麵紅耳赤,咬著,說不出話來。此刻周圍還圍著許多宮人,宮人見太子和太子妃討論禪理,還滿口之乎者也、焉哉乎也,都對著他們二人投來欽佩的目。
程瑜瑾臉燙的快要燃燒,臊都要臊死了。而偏偏對麵的人還眼帶笑意,似有所指地看著,說:「璟則伴生瑕,而瑾瑜匿瑕。我們名字發音相似,可見緣分天定,我們註定是要做夫妻的。」
這簡直是當眾調戲,還是十分下流的那種,程瑜瑾耳尖都紅了,說不出是氣的還是的。李承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這時劉義在門外稟報有臣子謁見,為太子拜年,李承璟隻能暫時拋下自己麵紅耳赤的太子妃,去外麵理拜年的事。
李承璟直到出門的時候,眼睛裡都是笑著的。
程瑜瑾是真的要被這個人氣死了,偏偏他說話時明正大,一派端莊持重風度,周圍圍著這麼多人,沒一個看出他的真麵目。
程瑜瑾暗暗咬牙,太子出去後,杜若連翹也慢慢圍過來,輕手輕腳替程瑜瑾倒茶。連翹十分艷羨,說:「太子妃,您剛纔在和太子討論什麼呀,字字句句引經據典,全是玄而又玄的禪理,奴婢聽都聽不懂。」
連翹本意是恭維太子妃開心,結果卻見程瑜瑾用力瞪了一眼,臉冰冷。連翹不解其意,小心翼翼地問:「太子妃,奴婢說錯了什麼嗎?」
杜若見狀,連忙上前解圍:「太子和太子妃論玄,我們這些奴婢怎麼能聽得懂。要奴婢說,太子妃和太子不止名字像,連人也很像呢。都是一樣的風姿過人,都是一樣的端莊。」
杜若本意救場,結果說完後,卻意外地發現程瑜瑾臉更加冷了。程瑜瑾輕輕哼了一聲,說:「誰和他一樣?」
杜若愣住了:「啊?」
程瑜瑾抻了抻袖子,淡淡道:「我和他可不一樣,我是表裡如一的端莊。」
程瑜瑾是表裡如一的端莊,那誰不是呢?杜若被搞懵了,和連翹對視一眼,低頭不敢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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