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院子裡出了這樣的事，按理來說是應該去找周氏做主，但是周氏雖然近日沒有找的茬，或許隻是被先前一番話說了。

而說到什麼程度，櫟如故並未得知。

不再對付自己，卻不代表著會願意為了自己和三房撕破臉。眼下唯一能夠依仗的，還是祖母。

櫟如故剛剛白茶去收拾東西的時候，背著向迎用語跟多說了一句，讓去請喬嬤嬤過來。方纔就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對櫟如故來說不在話下。

向迎卻聽不見的。

櫟如故和一點一點說了那麼多，為的就是讓向迎把事一五一十地吐清楚，也免得有些事沒有證據，人反抓了把柄誣陷構陷他人。

聽到櫟如故的話，白茶第一個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後跟著喬嬤嬤，一起進了院子。

櫟如故正想開口，卻見喬嬤嬤的後，曹氏竟然也拄著柺杖走過來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子再朗，也比不得從前，櫟如故的計劃裡並沒有曹氏。畢竟喬嬤嬤是老太太邊的心腹，有什麼事讓知道了，也就等同於進了老太太的耳朵。

可是沒想到，老太太竟然為了此事過來了。

櫟如故和白茶通過氣，但是說得不詳盡，即便是白茶將此事傳給了老太太聽，那肯定也是沒頭沒尾的，老太太卻未計較這些，竟然親自過來了。

一時間，櫟如故也顧不得還跪在地上的向迎了，連忙迎了上去，給老太太行了禮，一邊上前攙扶一邊道「祖母，您怎麼過來了？」

老太太拍了拍櫟如故的手，手中的柺杖指著不遠的向迎「串通旁人構陷主子，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等惡仆……喬嬤嬤，灌啞了即刻人牙子來！」

便是要發賣了。

櫟如故並不同向迎，先不說說的話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當初給自己下藥的時候，可沒有想過為了全自己的「孝道」，代價會是一條人命！

老太太敲定的事，沒有人敢置喙。看著向迎被人拖出去了，老太太又風風火火地朝著三房的院子去了。

年近古稀的老人家為自己這樣跑來跑去，櫟如故心裡還有些怪過意不去的。不過老太太的出現本來就是個變數，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做，都是老人對子孫的。

櫟如故自然不會去阻止，隻是自己稱乏沒有前去。

老太太隻道是心不好，便寬了幾句，還說等人牙子來了，順帶著讓捎幾個乖巧伶俐的丫鬟過來。

既然這府裡頭的用不了，那便上外邊去找！

好好的嫡長，邊隻一個一等丫鬟，這怎麼行？

不過老太太的好意，被櫟如故婉拒了。知知底的人都會有變數，即便找個家清白的過來又有什麼用呢？

再說了，人即便是個好的，要悉院子裡的規矩也得好一段時間，麻煩得很。

便是邊一個丫鬟也沒有，自己還得伺候著旁人的日子，櫟如故也是過慣了的，哪裡在意這些。隻要有一個白茶能夠跟著出去撐場麵，也就夠了。

櫟如故送走了老太太，獨自搬了榻在院中曬太。今日正好，照在人上暖洋洋的，隻是這暖意一陣一陣席捲上來，反倒讓有些不真實的錯覺。

這般安靜平和的日子，註定不是能過的。

白茶是跟著老太太去了，等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小步快走到櫟如故跟前，跟耳語了幾句「老太太這一次想必真的了肝火，過去的時候三夫人還沒起，老太太登時更加生氣了，直接讓喬嬤嬤拖了人起來，杖責了二十，發了一年的例銀，還了足呢！」

櫟如故有些驚訝，道「足？可有說多久？」

白茶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說。不過老太太這一次這麼生氣，怕是連三老爺也落不了好了。」

李氏心腸歹毒，生出來的兩個兒一如了的模樣。那個三叔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他是真的蠢，櫟如故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對於老太太的置，櫟如故是真的有些驚訝。李氏格擺在那裡，雖然心眼多，但也不是沒有破綻的，老太太肯定也抓住過幾回，不過之前都沒有和計較。

至於櫟承齊，他雖然不是老太太親生的，但老太太是最注重麵的，自然也不會允許自己落一個苛待庶子的罪名，所以平時對他的管教也比較鬆散。

這一次，卻是了真格了。

白茶擔憂老太太說是了李氏的足，卻沒定個期限，擔心要不了幾日，那李氏又能出來興風作浪了，櫟如故卻不這麼想。

畢竟還要一道菜沒有上呢。

算算時間，應該快了，就這兩日的功夫。

寬了小丫頭兩句，櫟如故向招了招手讓坐下，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小丫頭還是意難平，不過聽了櫟如故的話，知道李氏這一次多半翻不了，總算心好了一些。忽然想起自家姑娘對向迎的一舉一這樣瞭解，不由得好奇道「姑娘，你什麼時候發現向迎心懷不軌啊？」

雖然也討厭向迎，擔心使壞，就連一早上出去集水也要將人一起帶走，生怕做些什麼不妥的舉出來，但更多的是對向迎格的不喜。

明明隻是個丫鬟，卻總把自己看得跟主子似的，還懶懶散散的，總不願意幹活。

雖然也懷疑向迎是不是和其他屋子裡的人有牽扯，但白茶並沒有證據，不然也不會與櫟如故說了幾次，都無疾而終。

但是自家姑娘，卻竟然能夠對向迎做過的事瞭解得那麼清楚？一樁樁一件件，就好像是親眼見證了似的。

「直覺。」櫟如故嘻嘻哈哈地回，並未告訴真實緣由。

院子裡被安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倒還好，之前離開櫟府之前，屋裡頭除了梔青們四個，可沒有一個是自己的人。

那時候花了好一陣子，才震懾了那些個丫鬟，讓們為自己所用。諜中諜，其實也未必不比忠心耿耿的丫頭有用。

乖巧伶俐的丫頭，隻放在邊就好了。外院的那些，不妨給那些人一個機會，也好讓們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對付起們的時候，纔是出其不意。

正因為先前那一批丫頭，櫟如故習慣了對每個接近的人進行排查，發現到向迎的異常，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隻不過，對於向迎的行蹤，那倒真不都是自己的功勞。自然也是發現了對方一些馬腳，但也不能全天盯著瞧。

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雖然和斬風約定了兩不相欠，但是斬風這孩子吧……他真的有一點執拗，認死理。

雖說櫟如故之前就和他說過了，他就算是曾經對不起自己，那畢竟也沒有給造什麼實質的損失。所以，害一命救一命，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就算是了結了。

然而斬風當時答應了下來，真正實施起來，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之前怎麼做的，他還是怎麼做，非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就是比起從前，他的心理負擔似乎輕了一些罷了。

向迎的那些舉，櫟如故隻是知道個大概，至於的作的傾向，都是斬風那兒得來的訊息。

櫟如故這明顯是敷衍的話，白茶卻信以為真，重重點了點頭「我也是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不像什麼好人。」

如此，倒免得櫟如故再做一番解釋了。

這十數日以來，院子裡其實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裴縛一時半會兒沒有找上門，櫟興閆勸了兩句，知道心裡有數，倒也不再說別的什麼了。南宮彥青倒是時不時溜進府中找談話，說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

剩下唯一的變，就是鳴玉了。

鳴玉那丫死皮賴臉地想要跟著自己，櫟如故百般推不得，隻好答應了助他一臂之力。

隻不過，這麼一個大小夥子住在院子裡，別說是櫟如故，就是櫟興閆也不同意的，早些時候是不方便，等他的傷養得七七八八了之後，櫟如故就把他趕出了府，任憑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再沒有改變主意，隻好應了下來，去了附近的莊子裡住著。

日子看似過得平靜，但櫟如故知道，不平靜的日子，馬上就要找上門來了。

有預估，但是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

這邊自己剛剛安好了白茶，那邊訊息就通傳進來了，說是釜金太子來訪。

傳到櫟如故耳中的時候，說的是來訪，但是此刻櫟府的大門前，卻全然是另外一副景象。

數百米的車隊，裴縛穿著一黑紅的裳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在隊伍的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