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啊,上面有人罩着,後面還有個老丈人,這前面可不就是一路平坦嗎?”
“聽說他老婆還在念書的時候就被他盯上了,人家那深思遠慮的,拿下任局長兒就是拿下整個財政局,而且任局長後面還要往上升呢,C市的政府業務以後還不是他趙方剛想做就做?無非老丈人開口說句話的事。”
“那這趙方剛豈不就是第二個紀昱恒?”
“何止是第二個紀昱恒,他遲早會超越紀昱恒,紀昱恒可沒任局長那麽牛的老丈人,要我說啊,這紀昱恒也是傻,讓下面人鑽了空子娶了這小公主,但凡他當時起點心思,還得到這趙方剛?所謂平步青雲,扶搖而上說的就是他這種男人吶。”
當時趙方剛在隔間裏面扯着皮帶真的很想一腳踹開門,讓那些人有種的當他面說那些話,可剛擡腳他就放下了。
外面是政府的人,他得罪不了,如果項目貸的事因為自己的一時沖黃了,不僅要紀昱恒去替他屁,說不定他的準老丈人也得替他出面擺平,那就更加證實了他們所說,他趙方剛就是靠着老丈人往上爬的人。
最後等他們走了他才出來,他着鏡子裏的自己,心裏不舒服的覺更甚。
呵,現在無論他多拼命和努力,這任局長婿的大高帽子是再也摘不掉了。
任亭亭又等趙方剛等到很晚,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過了十二點,以往如果他十二點前不回來都會先發微信告訴一聲,可今天卻沒有。
就給他打電話,可被掐斷了,再打再挂,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的事。
很不安,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就這麽蜷在沙發上幹等他。
淩晨三點半,他回來了,依舊醉醺醺的。
任亭亭本來已經睡着了,聽到聲音立刻起,一時找不到拖鞋,着腳去迎他。
“今天怎麽這麽晚?”問。
趙方剛把西裝扔到沙發上,神疲憊不堪,“一場結束有二場,二場結束又來了個三場。”
“你不是跟政府的人吃飯嗎?又不是跟那些老板,怎麽還會二場三場?”任亭亭則把他西裝折好放平在沙發上。
趙方剛沒回答,一屁坐在沙發上,“我了。”
任亭亭便去廚房給他倒水,然後再遞送到他邊。
雖然客廳的燈只開了一盞小燈,但他白襯衫上的口紅印還是清晰可見,那一瞬間手就抖了起來。
“趙方剛,你到底去哪兒了?!”揚聲質問。
趙方剛還沒來得及手接杯子就被喊了一嗓子,他仰頭看,“二場KTV,三場酒吧,怎麽了?”
“到底是客戶要去還是你要去啊?”
他盯着,“你什麽意思?”
任亭亭緒已經上來了,手去扯他襯衫,“這是什麽?你別告訴我是同事不小心蹭到的!”
趙方剛一看,襯衫上居然有個口紅印。
他心底罵了一句,媽的。
立馬解釋,“酒吧是後來在KTV遇到幾個有合作的老板,被他們拉着去的,他們點了幾個孩來陪酒。”
任亭亭冷笑,“是KK還是GG啊?”
趙方剛一愣,怎麽知道?
任亭亭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磕放在茶幾上,“趙方剛,你死不改。”說完扭頭就要走。
趙方剛手把一拉,“什麽我死不改,你把話說清楚。”
“以前你不就是DR夜店王子嗎?這名號直到現在江湖上還有你的傳說呢!”任亭亭想甩他手卻沒甩掉。
趙方剛覺得可笑,“是,以前我是貪玩,經常去夜店混場子,但玩歸玩,都是逢場作戲。”
“這次也是嗎?”任亭亭問。
“不管你信不信,這口紅真是人家蹭到的。”
“那你為什麽要去呢?你知不知道你快要結婚了?”任亭亭又問。
“這跟結婚有什麽關系?”
“你覺得沒關系?”
趙方剛索站了起來,“亭亭,你自己也在這一行,我去都是為了應酬,我一直以為你會理解我。”
任亭亭皺眉,“我是想理解你,我一直都在理解你,可你呢?你換位思考過沒有?想過我的沒有?我覺得你對婚姻本就是無所謂的态度!”
趙方剛今天心裏本來就憋屈,這會兒被的不依不饒也點燃了火,“我對婚姻無所謂?我怎麽無所謂了?我說了是被客戶拉過去的,人家面子我得給吧?難道跟你結婚我就一點自由都沒有了?酒吧這種地方踏都不能踏進去?你好歹也在國外念了這麽多年書,怎麽?對酒吧有偏見?”
“那紀總會去酒吧嗎?會在襯衫上留下人的口紅印嗎?”任亭亭再次反問。
“你扯他做什麽?那塗筱檸還不會在他應酬的時候狂打他電話呢,你呢?你有人家老婆懂事嗎?”趙方剛也跟杠上了。
已經不記得這是他們兩人的第幾次争吵了。
任亭亭仰頭看着他,越發覺得他陌生,或者,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你覺得我不懂事?”
“你但凡懂事一點,我也不會這麽累。”他如此回應。
“你累了?”
趙方剛眉心,“是。你無止境地無理取鬧,讓我覺得很累。”
任亭亭的腳還地踩在地上,很冷,卻沒有此刻的心寒。
也許,一開始就是錯了。
兩人安靜得站了很久,偌大的房子裏只能聽到電視裏的雪花聲,驀的,任亭亭說,“分手吧。”
趙方剛擡頭,對上的卻是平靜的臉,又說了一遍,表認真,“分手吧。”
“你再說一遍?”他目鎖。
“分手吧,我也累了。”
他沉默就繼續說,“我們很多不适合的地方不是嗎?你不願意改,我也不願意接,三天兩頭的吵架,是真的不适合。”
語氣越淡然,他就越生氣,“任亭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非常清楚,既然大家都累了,繼續下去沒意義,趁着沒結婚,還來得及。”
趙方剛嘲諷的笑,“還來得及?你早就有這心思了?”
這次換任亭亭沉默,這樣他就越氣,越氣就越口不擇言,“好,那分啊。”
分就分啊,誰怕誰。
他說完,任亭亭看了看他,轉就上樓去收拾東西。
趙方剛在客廳坐着,回來的前的困意此刻全無,聽着鬧出的靜,心裏煩的很。
他點燃一支煙開始,不一會兒整理好東西的任亭亭提着行李箱下來了。
這次視線從頭到尾沒落到他上一下,低頭只顧往外走,趙方剛掐了煙跟過去。
“太晚了,明天再走。”他手攔。
“不了,現在就走。”卻倔得很,悶頭就去開門。
趙方剛看着開門,“我送你。”
“不了,不然回頭我還得再來拿車。”
他又重複,“太晚了,我送你。”
“不要了。”卻拒絕,也沒回頭,“既然分手了,還是各自留點面。”然後就拉着行李直接出去了。
門被關上,瞬間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電視還在“嘩嘩”冒着雪花屏。
趙方剛看着門,嗓子又幹又,太突突狂跳,可腳就跟定住了似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任亭亭拖着行李回到自己車上,鎖上車門,着還亮着微弱的那扇窗,淚水控制不住地肆意往下流。
哭得特別傷心,泣着用手抹着淚,可淚水越抹越多還滴在了方向盤上,最後就不抹了,發了汽車,這次是真的沒有留地,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結束了,都結束了。
趙方剛站在臺上看着的車漸漸消失在夜,耳邊卻都是“他是任局長婿”這句話。
就像刺紮在他心裏,讓他遲遲挪不腳去追。
他将手按在扔在狂跳的太,心想。
暫時分開幾天也好,兩人各自冷靜一下。
可他沒想到任亭亭是來真的,把新房的鑰匙留在了床頭,把他微信和電話也拉黑了,所有的東西都帶離了徹底,連衛生間的瓶瓶罐罐都不見了。
他所有能聯系到的方式都被切斷了。
沒幾天紀昱恒就在會後把他單獨留下,很嚴厲地對他,“你在搞什麽?如果一開始沒想認真就別打主意。”
他說,“我怎麽可能對不認真,是我第一個追的孩子。”
紀昱恒叩筆,語氣收,“婚姻不是過家家,這次你自己想想怎麽收場。”
趙方剛有口難言,還不是他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這頭剛被紀昱恒教訓完,那頭他媽也來了,電話裏把他罵了個狗淋頭。
“你要是真把亭亭這個好孩子作沒了,你就別回家了,我跟你爸再不認你這個兒子!”
他就去DR找任亭亭,他在車旁等,好不容易等到了,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老婆……”他又皮厚地過去。
任亭亭十分冷靜,“我已經不是了,準确的說,我一直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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