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十分聰明之人,這華國的王是華弈天,可華弈天的王卻是純然公主!”皇朝笑看華純然那眸中閃過的一芒,繼續說道,“公主或不會承認,但心中何曾不是這般想,這華國臣民甚至華弈天本人都未能看這一點,可朝卻不會看錯的,以公主之才之智,這華國可說無人能出你左右,若你生爲男兒,若你之志更高一點,這天下或便不止一個惜雲公主了!”
華純然默然不語,靜待皇朝說下去,那後面之言,或便關之、系之他們一生……
“或因爲我們親時間尚短,公主似乎總是忘了一點,你——是我皇朝的妻子,不日我們即要啓程歸國,以後生爲皇國人,死爲皇國鬼,你和我——纔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朝手心攤開一枚虎符,眸直華純然的心底,“一個深宮公主無王命、無令符就調了五萬大軍,朝對此也十分的敬佩!”
“純然此舉難道做錯了嗎?”華純然似有些不解的問道,眸無辜而又疑的看著皇朝,“不該調兵救父王之危,助駙馬之陣?”
“哈……公主果是十分的自信!”皇朝卻只是一笑,移步走至窗前,擡首看向天宇,聲音遙遙的、淡淡的傳來,“這天地是如此的深廣,比之公主更聰明的人雖不多但也未至無!公主此舉之後的深意,朝豈敢弄錯,所以……”皇朝轉過,目如劍,語氣如霜,“公主這樣的舉,朝此後都不想再見!”
那一瞬間,仿如萬箭齊發,仿如蒼茫山倒,仿如冰河決堤……那一刻,如箭穿心,如山頂,如水淹……痛、重、冷……全於一般的不過氣來,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手不自覺的扶在桌上。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華純然的面有一剎那的蒼白,瞳孔一,貝齒一咬,抓住桌角。
室一片沉靜,唯有華純然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良久後,皇朝忽又溫和的笑道:“公主可喜歡朝送的禮?”
“咯咯……”華純然輕輕一笑,擡手輕鬢角,神態而嫵,“駙馬所送禮,純然之至極。”
“那就好。”皇朝頷道微笑,“此公主好自珍之、好自用之。”
“玄尊令……至高無上的玄尊令!”華純然舉起手中之令,手指過那“至尊玄令”四字,眸飄飄的掃過令後那騰雲駕霧的飛龍,“純然定不負駙馬所贈之意!”
“至尊玄令……我立於何,公主必也在我旁!”皇朝忽然道出。
“哦?”華純然眼波一轉,神,“公子君臨天下之時,我當何?”
“自是母儀天下!”皇朝再次執起華純然的手,指尖相,十指纏,手腕相扣,眸接,這……是他們的儀式,那個古老的、永不背棄的誓言。
華純然微微有些容的看著那相一的手,擡首看看皇朝,那鄭重的神,那決無悔改的眸,這一刻,似想笑,卻又似想哭,最後卻只是呆呆的站著,呆呆的看著,任那手暖著那手,任那令冷著那手心。
“夜深了,公主也該休息了,朝告辭。”皇朝鬆開手,轉離去,走至門口,忽又回首,“我們,會不會相扶相助至白首?”話音落時卻也不等答語,淡淡一笑,啓門而去。
皇朝離去後,房中格外的靜寂,垂首看著手中的玄尊令,華純然微微一笑,“我以我所有的換你,你說值不值呢?”話落時,一滴清淚滴下,落在那沁涼的墨令上,心頭是那樣的空寂,空得如萬不生的幽谷,寂得如萬俱逝的荒原,這淚是如何落下的?這淚是爲什麼而落?
仁已十七年的四月至六月,對於風國來說,這期間發生了很多的事,先王去逝,新王繼位,華國侵,王親戰,至五月底,風、華兩國達和約,平息外事。
戰後歸國的王,竟一改昔日國人眼中瀛弱之態。
朝堂之上,端嚴冷肅,明沉著,且言詞犀利,毫不容。前王下之舊臣稍有差錯不是革職查辦便是流放邊城永不予錄用!一時之間,朝中大臣是一日連貶三級、一日連革數名……不過十數日間,原本排滿朝臣的紫英殿竟空了一大半。
那些被革被放的臣子們當然滿腹怨言,可是面對那些王著人送來的信函卻又無話可說,那些都是歷年來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那些本以爲無人知曉的事,爲何王竟能知曉得一清二楚?看來,這些年來,他們是小看了那個“病殃殃”的惜雲公主了!
而民間,百姓卻對王此舉拍手稱快,前王雖非庸君,但他對於政事似乎總是睜一眼閉一眼,心思更熱衷於他的書畫文事,以至朝堂庸碌之臣充斥,國力邊增邊耗,雖不似白、南弱小,但一直屈居皇、之下,且時華國侵犯,若非風雲騎的守護,風國或早被皇、、華三國吞噬。而今,新王繼位了,執政初始便鏟腐臣,百姓們不約而想,新王將施新政了,新政必爲國帶來新現象,風國或將改以往靡敗之氣,將爲名副其實的與皇、並駕齊驅的強國,此後也將不再他國之擾,這是百姓心中的盼頭。
國非一人即可撐起。
六月十二日,風王發出告示,將於六月二十二日在風都舉行“英華會”,不拘貴賤門庭,不限年齡外表,只要是有才能宅即可前往參會,屆時王將親予接見面試,有真才實學者當殿錄用授,以爲國效力。
此告示一出,風國全民響應,奔走相告。每村、鄉有賢才而貧困宅鄉民們自發捐贈錢,鼓其上都面試,而那些金繡裹肚敗絮爲“授”所宅在前卻有些猶疑,若是以往,破費些錢財必能買通關節,扶搖直上,但……此次王“將親予接見面試”,而在才名武功傳天下的王面前,自己能矇混過嗎?想想不久前的那些前車之鑑,當即打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