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往永平府的探子很快就有了回信。
不出長寧所料,劉春霖在此之前, 甚至沒和邊境有過通信。對于永平府的城防部署, 他也從未關注過, 他關注得比較多的還是窯子和勾欄院。
而孟之州的舊部,也不知去向。趙長寧派人緝捕, 至于能不能抓到還是一說。
長寧把這些事告訴孟之州后, 他似乎出了會兒神,然后回答:“那就這樣吧。”
長寧聽了, 將他面前的那張椅子拉開,在他面前坐下來:“孟大人, 恐怕不能簡單地就這樣。”
孟之州回頭就是個冷笑:“不然呢?趙大人是要扣押我嗎?”
此人倒真是倔強!長寧忍了忍,笑道:“孟大人有格啊, 不過我這人也有個癖好, 別的我也管不著,但凡是我經手的事,那就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之州看了他一會兒,角一扯:“趙大人,倘若是以前,我是最討厭你這樣格的人。”
長寧倒是無所謂的:“現在不喜歡我的人也不,大人隨意就是了。”
把孟之州留下,下午還要進宮一趟, 朱明熾很關注此事的進展。
今日他倒是沒有批閱奏折,而是在奉先殿會見高麗使臣。
陳昭正好從奉先殿中出來,看到了站在臺階上的趙長寧。
趙大人穿了件青袍, 藏藍嵌玉革帶,面如清蓮,高潔清冷,眉眼間卻甚至有種徐緩的。大概是自從看破了他和帝王不可告人的親關系之后,陳昭看趙長寧的目就大不一樣了,再正派嚴謹的著,都能看出些許的意來。
趙長寧也看到了他,對他淡淡點頭一笑,別過頭不予理會。
誰知道落在陳昭眼里,趙長寧又是怎樣要蠱君主,朝綱了。
這位趙大人日后說不定有大造化呢。待他執掌大權那日,恐怕要使天下蒼生遭殃。
陳昭很注意他的舉,這妖要是不守本分,他就一刀砍了他還朝廷一個干凈!
高麗使臣還沒出來,朱明熾就把去里面等。
大概是無數次的經歷讓帝王警醒了,此人放在外面勾搭別人,放在里面會勾引自己,干脆隔了屏風,在帷幕后等著。
朱明熾邊的太監都對趙長寧很好,奉茶也小心翼翼的,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趙長寧喝著餞子加蜂、梅泡的茶,隔著帷幕看里面。
朱明熾坐在龍椅上,高麗使臣站著恭敬地與朱明熾談話。倒也不會有語言問題,高麗使者一口字腔正圓的京城口音漢語,說得可能比朱明熾這個長期呆在邊疆,當地口音影響的人還好。
實則高麗這個國家,也就是李氏朝鮮,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己的文字,用的是漢字,一直到朝鮮世宗時期才出現訓民正音。即便如此,上層貴族還是大力反對使用這種文字,認為其簡陋易學,是底層人士才用的簡化文字。上層社會仍然學習使用漢語,并以此為貴。
高麗是附屬國,每年要給朝廷歲貢,說的都是些蒜皮的事。其實朱明熾早就不耐煩了,又說了幾句,禮部尚書過來與高麗使者詳談,才見長寧。
長寧一進來,首先注意的是他的右手。
朱明熾用的左手握茶杯,他不是左撇子。
下跪行禮,同朱明熾匯報了孟之州的案。
朱明熾聽了沉思片刻,告訴:“孟之州要是真想立刻回開平衛,便讓他回去吧。只是主審員恐怕要被罵幾年了。”
“微臣倒也知道,只是究竟是誰要殺孟大人,目的如何,恐怕值得商榷。孟大人雖然行事乖張,但也與朝堂中人涉不深,誰會對他痛下殺手……微臣只是擔心,此人另有所圖。”長寧說到這里頓了頓。
當然不想草草結案,事還沒弄清楚,背后也許還有更可怕的真相。
但朱明熾是極聰明的人,又有政治敏銳力,眼睛微瞇:“你擔心真的有人通敵叛國?”
長寧道:“這話微臣也不敢說。不過要是真的,那麼嫁禍孟之州殺害劉春霖的人,就是真正通敵叛國的人,絕對無假。此人殺孟之州,不過是為敵方除去心腹大患。”
開平衛難守,孟之州鎮守開平衛七八年,開平衛如鐵桶一般沒有。他帶兵打倭寇,也猶如神兵,一個月連連報捷,將倭寇趕回琉球島,竟然還差點把人家屠殺了干凈。
這樣的人不是心腹大患,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這次朱明熾聽了想了更久,招劉胡進來說:“給朕傳兵部尚書過來,傍晚朕在養心殿見他。”又說,“……如此一來,你恐怕是要再好好審問他的。此事不解決,恐怕有后患。”
說完之后,朱明熾對招了招手:“坐到朕邊來。”
自他上次為了傷,長寧便不在這些事上抵抗他了。踏上臺階,坐在龍椅下方的一張太師椅上。
朱明熾本意是讓與自己同坐,于是道:“不知道坐哪兒?”
趙長寧跪下說:“擅坐龍椅是大逆不道之罪,請皇上饒恕微臣不遵圣意。”
朱明熾聽了倒也不,估計上次抱著在龍椅上弄,給留下的印象還是太深刻。
“朕還沒問過你,孟之州這案子怎麼落到你手里的?”坐下后,朱明熾問。
孟之州這個案子,無論辦得好不好,都是里外不是人。趙長寧但凡有些理智,就不會把這個燙手山芋接到自己手上。
趙長寧卻也不說。跟朱明熾告狀,說自己被大理寺卿針對?這不是會做的事,不是什麼對不對的問題,只是做不出來而已:“沒什麼,分到手上便做了。”
朱明熾就看了看:“朕這里你可以隨便說,無妨。”
趙長寧自然是不會說的,又問:“您的手臂好些了嗎?”
這麼一問的時候,朱明熾的心突然被了。得到是一回事,而得到罕見的關懷是完全不同的覺。現在的人已經是他的,沒有人會從帝王的口中虎口奪食。但是的心明顯不是,那麼他不急著如野一般的猙獰占有,他希兩個人是脈脈溫的。
朱明熾不甚在意:“小傷罷了,戰場上打仗,刀砍到背上肩膀都裂開也不是沒有,這還不算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將玉珠纏在手上。
趙長寧想起他結實的背上,的確是有道猙獰的疤痕。
“您要注意。閣這麼多人,凡事親力親為倒不如下放一些。政事哪里有理得完的,您再勤也沒辦法。”這大概是趙長寧對朱明熾說過最溫的話了。
看到朱明熾,總是想起后朝的那個著名的過勞死皇帝。朱明熾其實是有點求的。皇位來得不正統,更是要證明自己可以。
說完之后,看到朱明熾纏珠子的手微頓。
他看向片刻,突然手按住了,然后覆住的。
力也無法掙,帝王手勁稍微一大就住了。撬開了淡的,吃一般的狠狠吻著,津,小舌似乎都含到了他口中,要被吞吃下肚。
然后朱明熾把抱了過來。
長寧癱在他懷中,沒有力氣反抗了。襟凌,出一點雪白脖頸,芳香的面頰,因為掙扎而染上了紅暈。在他的懷里是如此的和纖瘦,也與他差異甚大。長寧白如新雪,他在邊疆曬了栗。好像將一個和的雪團兒抱在懷里,有種驚世的貌。
朱明熾看著,眼神也變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如一般,引起他不能控制的念。總是會索求太多,以至于怕。
朱明熾輕輕地一下下吻。長寧明顯地覺到有燙人抵著的大。
但朱明熾僅僅只是抱著,平息了一會兒說:“朕還要見兵部尚書,你先去休息。”
長寧靠著朱明熾堅實的膛,息漸平。
大概是有點驚訝的,但是沒有表分毫。靜靜地靠著,手無意識地抓著朱明熾系在腰間的玉佩的穗子,想了想搖頭:“微臣還有些事,就不休息了。”
“嗯。”帝王漸漸平息了。目下移,見抓著自己玉佩的穗兒,問道,“你喜歡這個?”
長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
但是帝王手解了玉佩給:“此是朕首戰大捷的時候,先皇送的,上好的和田白玉。給你玩玩,不過你玩了要還給朕……以后沒用了倒是可以送你。”
玉握在手里,真是羊脂白玉,溫潤微,如嬰兒之,雕鑿半開蓮花。朱明熾生活簡樸,可以說得上是本朝最簡樸的皇帝,很看到他佩戴這些昂貴的東西,后宮也是,有封號的嬪妃如今也不過十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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