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清聽到這里,已經知道從惠嬪這里,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見惠嬪一副驚悸的樣子,他便不再問,讓先回去。
而裴子清一抬頭就看到,太子朱詢正站在不遠,同他的屬下低聲說話。
他提步向朱詢走過去,并拱手行禮道:“殿下。”
朱詢轉過頭,笑道:“原是裴大人。”
裴子清角一扯道:“下有些事想問殿下,是關于王妃娘娘落水一事的,不知殿下可有空閑?”
朱詢停頓片刻后頷首道:“自然,你問吧。”
裴子清才開口說:“請太子殿下先恕微臣大不敬之罪。據說太子殿下是最先看見靖王妃落水的人,卻遲遲沒有對娘娘施救,那殿下能否告知下一聲,當時是怎樣個景呢?”
朱詢聽到他的話眼睛微瞇,語氣卻淡了下來:“怎的,裴大人難道還懷疑本宮不?”
“太子殿下言重,下不敢。”裴子清立刻笑了笑,直直地看向朱詢的眼睛,“下只是想知道,為何太子殿下,沒有立刻就救起王妃娘娘。”
朱詢只是平靜地道:“當時本宮不過是一時沒看清,待看清準備人救時,叔叔就已經來了。”
雖然朱詢這麼說,但裴子清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分明是在說謊,他就是見死不救!
裴子清知道對于朱詢來說,蕭元瑾是一個有多重要的人。可以說沒有蕭元瑾,就沒有今天的朱詢。
否則他怎麼會為了而屠盡慈寧宮的宮。不過是他為了給元瑾報仇,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一人!
但是現在,他并不知道,薛元瑾其實就是蕭元瑾。
他不知道,他竟然對他最為看重、護著他長大的姑姑見死不救。
裴子清看著他淡漠的表,幾乎一時忍不住,沖地想告訴他真相。讓他為此后悔,為此痛苦。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是想這樣做。真是想破他這個云淡風輕的臉。
正是這時,屋傳來嬤嬤的一聲驚喜的呼聲:“王妃醒了,王妃娘娘醒了!”
裴子清深吸了口氣,才顧不得跟朱詢說話,快步朝堂屋走去。
朱詢則慢悠悠地跟在他后走過去。
元瑾醒來時,只覺得自己頭疼裂,渾都不舒服。勉強睜開眼,打量了四周一眼,陳設致,頭頂三聯五聚的宮燈,應該還在宮里。有幾個宮婆子圍著,而這時大紅纏枝紋杭綢夾棉門簾被宮打開,朱槙從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元瑾一開口他,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竟連字都說不出來。
朱槙快步走到元瑾邊坐下,了的額頭,對輕輕地道:“你現在嗓子不好,不用說話。”
元瑾看著他在宮燈下,愈發英俊的面容。他眉峰長卻不凌厲,下有個微陷,悉而又讓人心生暖意,尤其是在完全陌生的宮中,更經歷了一次意外的況下。他在邊,愈發讓人覺得依靠。
但是元瑾是想說話的。只能放輕了聲音問:“是殿下救了我……?”
雖說那時候意識不清,但卻能覺得到,救的人極為悉水,且力極好,很快就將帶上了岸。被放絳雪軒之后,吐了幾口水后人就清醒了許多,還約能聽到邊人說話,知道因落水一事,朱槙非常震怒,派錦衛將花園封了,一一排查所有的宮人。
方才元瑾了無生機的樣子,讓朱槙心中無比的不好。眼下看到終于能勉強睜開眼,輕輕地跟他說幾句話,心已是得一塌糊涂。他將頰邊的發理開,笑了笑道:“是我救的你,那你要怎樣謝我?”
平日若是聽到這里的話,肯定是不干的。要反說:“我讓你救我了麼?”
但是今日卻眨了兩下眼,聲音仍然沙啞:“那殿下要……怎樣謝?”
看著認真的神,朱槙笑道:“那等你好了之后,每日伺候我起居,一日三餐給我做飯,你看如何?”
明明是真的想問他,要怎麼謝。他卻總是要調侃!元瑾現在沒力氣跟他吵,只能緩緩地吐出幾個字:“你這是……趁火打劫!”
朱槙聽了一笑,卻覺得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活力。他了的頭發道:“你是我妻,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所以沒有什麼謝不謝。若是我以后沒有保護好你,你便可以來向我討債了。”
元瑾看著朱槙片刻,心中突然涌著一種莫名的溫熱。
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被人這般保護是什麼時候了。仿佛之前只有在太后邊,才有這樣的覺。因為一貫,都是保護別人的。
“閑話不提。”朱槙的語氣也是一沉,“元瑾,你告訴我,你意外落水究竟是誰害的?”
一提到這個,便皺了皺眉,抓住了朱槙的手。“殿下……”
這時候,得到元瑾醒來消息的皇上、皇后等人皆已到了外面。宮人通傳之后,一行人便魚貫而。屋婆子們俱要跪下行禮,被皇上擺擺手示意免了。
太監們立刻擺好了椅子待皇上皇后來坐。皇帝避嫌坐下,鄭皇后卻是徑直走到了床邊,看著元瑾果真已醒,才欣一笑:“幸虧妹妹醒了,本宮與皇上擔心了你許久!你眼下覺得還可好?”
元瑾卻沒有答話,而是目徑直地看向,站在皇帝邊的徐貴妃。
的手指地著被褥,突然就激起來,手指向徐貴妃,聲音更是沙啞地道:“殿下……便是徐貴妃,是徐貴妃的人推我下的水!”
雖說被害是故意,但是元瑾對的仇恨卻是真的。因此毫不掩飾,目眥裂地看著。
這話一出,別說鄭皇后心里一驚,而朱槙冰冷的目立刻放在了徐貴妃上。
“貴妃娘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貴妃其實心中狂跳,那時候,看到朱槙和薛元瑾在一起,心中嫉妒得發狂,便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有了沖的想法。再者又一想到,薛元瑾家的定國公府,跟們徐家也向來不對付,元瑾嫁給了靖王,定國公府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自然會制徐家。
總之心中突然有了一,強烈的不想留下薛元瑾的。
與薛元瑾從表面上看無冤無仇,就算意外死了,也懷疑不到頭上來。
因此徐貴妃咬了咬牙,囑咐了宮以來一直跟著自己的太監,遠遠地跟在薛元瑾后,倘若看到落單了,便不要有好下場。但若沒有落單,或者被發現,就不可輕舉妄了。
知道薛元瑾落水卻被人救起的時候,心里卻是咯噔一聲,已經有了種不祥的預。隨后那太監又慌慌張張地跑回來告訴,自己被薛元瑾看到了,且還說要告訴靖王,治他一個死罪。于是他便慌了,他當時想著,世家小姐們怎麼會有懂水的,絳雪軒旁的水池又這般偏僻,即便是有人聽到呼救趕到,也會因為來不及而淹死。只要薛元瑾死了,那還不是一切死無對證麼。
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心將推下了池子。
知道太監竟然如此托大,被薛元瑾看到了還敢手的時候,徐貴妃便怒從中起,連扇了他四五個耳。
這個蠢貨!人看到了還敢手。倘若薛元瑾沒死,豈不是要拖著一起下十八層地獄!
接著,就知道了薛元瑾已經吐出水,當真沒死的消息。
在宮中轉了好幾圈還冷靜不下來。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首先,在引路的時候就薛元瑾見過自己的太監,是肯定認得他的。就算自己不去,也會立刻向旁人指證。而這種況下,其實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毫無選擇,也只能這麼做。
徐貴妃一時被元瑾指認,似乎是很疑的樣子,不明白為什麼薛元瑾指證了自己:“王妃妹妹,你可不要隨口說!本宮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故要對你手?”
其實皇帝、皇后也皆這般認為,首先,不是他們叮囑徐貴妃下手的,那麼徐貴妃為什麼要自己想殺薛元瑾?即便徐家和定國公府一向不和,但也遠不到要殺的地步。因為鄭皇后道:“妹妹,可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元瑾卻說:“……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徐貴妃邊的太監將我推下水的。我與貴妃娘娘,更是無仇無怨了,我倒也想問問娘娘,我有什麼陷害您的理由?”
薛元瑾這話也不無道理,一個好好的靖王妃,與徐貴妃更無集,為什麼要陷害徐貴妃!
朱槙聽到這里意識到,這其中一定有大問題。他道:“皇兄,既然元瑾說是徐貴妃邊的太監所為,那便將太監抓過來審問,就知道說得是不是真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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