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清早就侯在外面,聽到朱槙喚人,立刻進來拱手道:“殿下吩咐。”
朱槙用手帕了手,淡淡道:“去將徐貴妃宮中的太監抓過來,先王妃辨認。”
“慢!”徐貴妃卻又道,回過,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皇帝屈,似乎有些委屈地道,“陛下,您難道就不相信臣妾麼?臣妾何必要害王妃妹妹,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再者重刑之下必出冤案,靖王殿下若嚴刑拷打,恐怕也沒幾個人撐得住!”
皇帝的目,一會兒落在徐貴妃上,一會兒落在薛元瑾上。
這件事其中,必定是缺了某個重要的一環。否則怎會兩邊說都有理。
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呢。
“貴妃娘娘此言差矣。”朱槙淡淡一笑,“眼下拿不出個章程來,其中原因無人知曉,所以才需要把人帶過來。到時候一問便知,貴妃娘娘這般推三阻四,難不——才是心里有鬼?”
徐貴妃看著他悉的眉眼,心中無比的痛。但是的確,半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靖王說的有理。”皇帝也無法推,更何況他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便點頭裴子清前去,將人帶過來再說。
一時間屋子里陷了沉默。
而裴子清這次,卻是去得快,來得也快。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便折回了,神有些不對。他看了看元瑾,才拱手道:“皇上、殿下,出了個意外。”
“你且說就是。”皇帝道。
裴子清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那徐貴妃邊的太監肖英,已經……上吊自盡了。”
此話一出,不僅靖王皺了皺眉,就連皇后等人都驚呼出聲。皇后不問:“他自殺了?”
裴子清答道:“微臣帶人取下來他,自己檢查了一番,的確是他自己上吊自盡的。只是臉上還有些紅腫,看上去像是掌摑的痕跡,不知道是否與此人有關。”
元瑾心中一震,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徐貴妃果然也不是常人,這是要明哲保啊!
當然有在,是不會讓徐貴妃這麼容易逃過一劫的。
徐貴妃聽了,卻是十分震驚的樣子:“肖英死了?這……如何可能,他怎麼會自殺呢!”徐貴妃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跪到了皇帝面前,抓住了皇帝的袍,“陛下明鑒啊,肖英這一死,才分明是有人要嫁禍臣妾。他一死,這一切便是死無對證了!陛下您可要替臣妾做主,臣妾當真沒有害過王妃妹妹!”
朱槙聽到徐貴妃的話,慢慢搖晃茶杯,他神幾乎就是完全漠然的。似乎完全未將徐貴妃的辯駁,放在眼里。
他邊的李凌則道:“娘娘您此話差異。您這太監一死,咱們便無從審問他,也就無法知道王妃娘娘話是否是真,娘娘您若是真的害了我們王妃,不也就是逃過一劫了麼。小的看,娘娘恐怕還要慶幸,您這忠仆自盡了呢——否則,咱們若真的問出個什麼來,恐怕您才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裴子清也在旁緩緩道:“且這太監臉上的掌摑痕跡也是莫名其妙。似乎是死前不久才被人打過。既是娘娘您邊的太監,地位肯定不同一般吧,尋常不會有哪個太監宮敢打他。想來,會不會是因他沒好好完任務,所以才被貴妃娘娘您打了呢?”
徐貴妃當時只顧出氣,本沒想到這里,眼下被抓著這個把柄,也只能強辯:“那是我久尋他不見,生氣了才打了他幾掌。誰知道這狗東西,竟是去干了這樣狗膽包天的事……”
但是這理由找得太強行,就連皇帝都有一些起疑了。
元瑾冷眼看到這里,知道是該加一把火的時候了。
掐了被褥,語氣卻是氣若游,非常羸弱的樣子:“貴妃娘娘,方才那太監推我時,我分明聽見他說,是貴妃娘娘您要害我,要讓我得到教訓……我倒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哪里惹了貴妃娘娘生氣!您氣我便氣,又為何要對我下如此毒手,您好生和妹妹說,妹妹也是知錯的……”
元瑾這番話,也是在于給徐貴妃安一個機。眼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徐貴妃,而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的機罷了。是在巧妙暗示,似乎曾經‘惹到了徐貴妃,讓徐貴妃心中早已對不滿,所以才伺機害。’
徐貴妃卻又辯解:“妹妹,姐姐何曾記恨過你,是你多心了!”
雖說在靖王面前,他肯定要維護徐貴妃,畢竟徐家是他忠實的擁護者。但是眼下,的確有些說不過去了。皇帝清了聲音,問徐貴妃:“妃,你只需告訴朕,你與這件事究竟有沒有牽連?”
徐貴妃自然立刻否認:“陛下,此事當真與我無關,我沒有害王妃妹妹的理由啊!王妃這般肯定是臣妾所為,臣妾何嘗不覺得冤屈!臣妾還覺得,是王妃蓄意針對的臣妾……”
朱槙角帶著一無意味的笑容,他突然將手中的茶杯砸向地面,砰的一聲巨響,茶杯碎裂片。徐貴妃嚇得連后面要說什麼都忘了。
而朱槙則站了起來,走到面前。目冰冷,語氣卻極其冷淡:“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復一遍。”
徐貴妃咬著,朱槙這樣子分明是已經發怒了。怎敢再說惹他生氣。
朱槙卻提高了聲音:“你給我再說一遍!”
“陛下。”徐貴妃已經嚇得快要哭出來,只能抓著皇帝的袍角。承這個人憤怒之時,那種毫不掩飾的可怕。
“皇弟莫要這般……”皇帝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朱槙冷冷地看了徐貴妃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道:“徐貴妃,要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著實簡單不過。方才本王已經找到了一個人證。說親耳聽到你指使你的太監,將元瑾推下池子。”
徐貴妃聽到這里,面蒼白,張了張。
人證……朱槙究竟是從哪里,又找了個人證出來!
朱槙卻對外面道:“把人帶上來吧。”
片刻之后,朱槙的侍衛帶著一個走進來,平靜地給在場諸位屈行禮。徐貴妃一看,竟然是蕭靈珊!
見到是蕭靈珊,皇后等人皆皺了皺眉。
蕭靈珊卻是在外面,就聽到里頭的靜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元瑾,然后道:“陛下,小是在萬春亭參加宴席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徐貴妃吩咐的太監,說要他害王妃娘娘。”
聽到?怎麼可能聽得到!那話是在屋中說的,蕭靈珊在說謊。
但是偏偏這樣的謊言,本沒有辦法拆穿!
皇帝還沒有說話,徐貴妃已經又跪到皇帝面前,道:“陛下,此的話不可信啊!蕭家是因臣妾家而倒,恨臣妾,肯定是要抓著機會害臣妾的!”
蕭靈珊聽了,卻淡淡地道:“若按照貴妃娘娘說的,靖王殿下還是直接導致我家覆滅的元兇。我又為何——要幫他的王妃呢。皇上明鑒,小這次無偏無頗,都是照著自己聽到的話說的。”
蕭靈珊說的就更是在理了,比起徐貴妃,靖王更應該是的仇人。但卻幫了靖王妃說話,看來真是親眼所見的緣故了!
皇帝嘆了口氣,看徐貴妃的目已經是一片冰冷,語氣也是無了起來:“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不、不是的——皇上您聽我說——”徐貴妃想去抓皇帝的袍,卻被他一腳踢開。
不僅自己做了蠢事,還害他在靖王面前丟了臉面。實在是不可饒恕!
朱槙最后毫無地掃了徐貴妃一眼,然后淡淡地道:“如此一來,怕是到了要皇兄定奪的時候了。這樣蛇蝎心腸的人,留在皇兄邊伺候,愚弟我也是,替皇兄擔憂不已!”
皇帝深吸一口氣,道:“來人,剝去徐貴妃的貴妃服制,至今日起打冷宮,永不挪出。”
外頭立刻進來兩個侍衛,將徐貴妃拉了出去。
徐貴妃沒有料到竟是這樣的轉折,哭著喊冤枉,但已經沒有人聽。皇后慣是明哲保的人,更加不會為求了。
“朕再賞弟妹五千金,在加上擢升弟弟為金吾衛指揮僉事,以安弟妹驚了——弟妹覺得如何?”皇帝又對元瑾道。
元瑾自然是謝了恩。
將徐貴妃打冷宮,自此之后,徐家恐怕就會元氣大傷了。這正是想要的,自然……想不到靈珊最后竟然會幫自己。元瑾也看向靈珊,竟發現仍然看著自己,對微微地點了頭,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旁人也沒有注意到。
朱槙這才站了起來:“如此,那就請皇兄擬定圣旨吧。今天天已晚,我們就先告辭了。”
朱槙走到床邊,對元瑾低聲道:“那咱們現在回府吧。”
回府,可是現在本走不。
元瑾還沒答話,他卻已經手一抱,將抱自己懷中,然后向外走去。
“你……!”想說什麼,卻又想到方才他維護自己時,發怒的樣子。
第一次看到他發怒的樣子,而且是為了。
“怎麼了,你以為你自己還走得麼。”朱槙淡淡說,“乖乖躺著,一會兒到了馬車就把你放下來。”
元瑾突然地又躺在了他堅實的懷中,被他抱著走。上一次被抱的時候意識不清,眼下卻是完全清醒的。能看見他的下頜、結,臉著他的料子,聞得到他上杜松和皂香混合的氣味。
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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