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現在絕不能承認。

藺承佑一瞬不瞬觀察著滕玉意臉上的每一個變化，難道他會害嗎，打道這麼久，兩人也算是出生死過了，別的事不愿意說就算了，這些命攸關的事竟也如此防備他，不求跟他說出所有真相，只要肯承認自己的境況，天大的麻煩他都替扛。

他屏息等待著，如果肯說，證明還算信得過他，如果不說，說明沒想過讓他幫。

然而他終究失了，等了沒多久，滕玉意抬起那雙靜幽幽的眼睛：“我瞞著世子什麼了？”

藺承佑定定一會，點點頭沒再說話，直起呼哨一聲，護衛們很快從外墻縱進來，滿臉詫：“世子。”

藺承佑淡聲道：“通知四，行宮出現妖邪，暗中加強防備，勿要驚山上賓客。”

又點了兩名護衛，隨他送滕玉意扮作的“春絨”回含耀宮，路上滕玉意間或抬頭看看藺承佑，藺承佑沒開腔，也沒瞧，徑自把送到含耀宮門口，掉頭就走了。

巧杜庭蘭攙扶著“醉酒”的春絨出來，后頭還跟著碧螺和紅奴。

杜庭蘭見藺承佑不由一訝，那不是王世子嗎，臉為何這樣難看。

滕玉意上前扶著春絨，五人遮遮掩掩同往翔鸞閣走，后傳來說笑聲，陸續有夫人娘子從含耀宮出來了。

到了翔鸞閣，杜庭蘭等人都是一驚，門口站了大量的護衛，數目比之前多了三倍都不止。

問了宮人才知道，這都是王世子臨時調過來的。

路過東廊時，滕玉意有心觀察，發現廊道上的妖祟痕跡已經被清理干凈了，藺承佑顯然沒想驚行宮里的賓客。

回到房中，杜庭蘭屏退丫鬟，先是抬目看了看床邊，接著便拉著滕玉意的手問：“怎麼樣？抓到那人了嗎？”

滕玉意將先前的事說了。

杜庭蘭一駭：“又有妖怪？”

忽聽廊下喧嚷，打開門才知道，原來是有宮人過來送符箓。

“山里夜間偶爾有山魅，上這個可保一夜平安，諸位千萬別了，奴婢們回頭會幫著娘子們一一檢視的。”

小娘子們心下疑懼，忙結伴到宮外詢問出了何事，正好藺承佑與清虛子等人路過，路過翔鸞閣時，連瞧都沒朝里頭瞧一眼。

人堆里有人小聲議論：“咦，王世子臉怎麼這樣難看。”

“子不適吧，聽說今晚都沒去擊毬，這可是他的拿手本領，以往從不缺席的。”

滕玉意混在人堆里，踮腳看了看藺承佑的背影，聞言暗想，看來不是的錯覺，藺承佑臉就是很臭。

藺承佑這是要跟翻臉了嗎？

李淮固著藺承佑的背影，也是滿臉疑，無意間轉眸看了看滕玉意，看滕玉意臉有些悵然的樣子，低頭想了想，約猜到了什麼，想著想著秀眉松開了，轉過頭，溫聲對邊上的娘子道：“既然送了符箓來，我們回房吧。”

說話時語調輕悅，仿佛心大好的樣子。

***

明春閣。

夜已深，帝后卻還在外殿等消息，也不知等了多久，聽到宮人進來報說清虛子和藺承佑回來了，皇帝登時松了口氣，起迎出去：“如何？”

清虛子把羅盤放到桌上，抖了抖袍說：“闖進行宮的只有那一只，附近沒有別的邪祟。”

皇帝親自扶著清虛子坐到榻上：“眼下正是太平盛世，尺廓這種東西，論理不會出現在這世道。”

清虛子捋須不語。

藺承佑行了禮，自顧自在一邊坐下。

皇后令宮人把粥點呈上來，坐下后一眼看出藺承佑神不好，皇后忍不住跟丈夫對了個眼，這孩子絕不可能因為出現妖祟心不好，如此煩悶定是因為旁的事。

該不是在滕娘子壁了？笑道：“今晚可見到滕娘子了，按照伯母說的做了沒？”

“做了。”

皇后充滿期待地說：“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對他的“耐心”無于衷，對他的“遷就”毫無反應，對他的“在意”表示拒絕。

而且，防他如同防賊。

想到這，他連半笑容都不出來。

清虛子聽到這話，忽然轉臉看向藺承佑：“說到滕娘子，今日師公拿到滕娘子命格后，替算了一卦。”

屋里人都怔住了。

藺承佑沒接茬，耳朵卻豎了起來。

“這孩子斷乎活不過十六歲。”

藺承佑手一晃，杯盞里的茶險些撒到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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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我作，我對阿玉臭臉。

師公：你老婆活不過十六歲。

阿大：心電圖嚇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