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古代言情 恣歡 第61章 真相(3)

《恣歡》 第61章 真相(3)

董飛卿頷首,“說說穆氏的事兒,你便能離開。”

陶城行禮道謝,“只是,小的只知道一個穆姓子,不知道是不是公子留意到的那個人。”

“無妨,你只管說。”

陶城稱是,如實講述自己目前所知的穆氏相關的事——

董志和得到皇帝青睞、破格提拔之后,有人羨妒他平步青云,曾用招損招算計他,雖然有驚無險,卻讓他心有余悸,開始著手防患于未然的法子。

家世所限,董家不可能到錦衛那般面面俱到的高手,可行的只有培養眼線一條路。董志和命兩名管事長期負責此事。

一兩年后,董志和手里有了三十名眼線,其中包括二十名男子,十名子,年齡不等,世不同,年紀最小的,不過十來歲。他們的職責,是聽憑董志和吩咐,以下人的份潛一些府邸之中,當差之余探聽消息,一個不行,便換旁人。

這些人分散在董府之外的一些不起眼的宅院之中。

陶城與兩名管事還算有些,見過一些人,大多是看過就忘。之所以對穆氏印象深刻,是因樣貌出眾,而且兩名管事都夸贊天資聰穎。

穆氏單名一個雪字,幾歲時至親就都不在了,堂伯父養了兩年,轉手把給人牙子換了銀錢。

陶城見到穆雪那年,十三四歲,他只覺得,這子的樣貌、儀態,全不輸大家閨秀,再加上冰雪聰明,董志和恐怕輕易不會,要是用……可能就是人計。

思及此,他在心頭慨嘆了一番,覺得算是天生命苦的那種人。

董志和被外放到廣西,前腳離京,后腳便讓管事帶十名眼線到他任上,特地擬出了名單,其中就包括穆雪。

陶城作為管家,管事不要請他從速安排,因而在他問起緣故的時候,便多說了幾句。

三年之后,那名管事回來了,閑來一起喝酒的時候,提起了穆雪:“覺得命苦,真就是命苦的人。

“我們隨老爺到任上后,有一段日子,老爺曾經讓穆雪每日在書房服侍筆墨。

“我當時還想,相對的日子久了,老爺說不定會收了。但是老爺還是以前那個子,妻妾之事都聽從長輩安排。

“老爺之所以如此,是有意讓穆雪到賀州知府家中做眼線,在混進去之前,給仔細講述那邊的形。

“后來,穆雪就去了那個門第。沒多久,了賀州知府的通房。

“而老爺初到廣西的功績之一,便是法辦了暗中與當地匪盜勾結的賀州知府。”

陶城想見到了穆雪下場不會好,轉念便覺得這話題太喪氣,岔開話題。

年月已久,府中又一直飛狗跳,大事小不斷,陶城早已忘了穆雪其人,那名管事也一直沒再提起。

直到今日被問起,才喚起了那名子留下的那一點點記憶。

下午,陶城找到那名管事,把多年前說過的話題撿起來,要管事說完。

管事回想了一陣子,苦笑道:“了賀州知府的通房之后,便沒了退路。

“那人是砍頭的罪過,穆雪那個份,下場估著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時老爺實在繁忙,下人也跟著忙得四腳朝天,我沒留意這事兒。

“就算能在事發之前逃出來,就算老爺除掉賀州知府一事,功不可沒,老爺也不會再用,不是用銀錢打發,便是……”

便是滅口。眼線知道的事太多了,尤其是穆雪那樣經歷的眼線,會讓董志和生出忌憚:賀州知府若是寵穆雪,會不會無意間說出一些他在場上的弱點?穆雪又能否始終對他保有那份忠誠?

近年來,董志和橫豎看不上府中外院的下人,另尋了心腹,大事小的,就算是他們這種在外院有頭有臉的,也無從知曉。

——說完這些,陶城額頭的汗,行禮道:“小的知道的,就是這些。”

董飛卿示意友安打賞,送陶城出門,隨后,與蔣徽一樣,陷沉思。

這一晚,董夫人被打得半死,董老太爺犯了心口疼的病,董老夫人哭天搶地,說養兒子竟養了仇人。

董志和聽到的時候,居然滿心笑意。

可不就是麼?養兒子養了仇人。董家的家風,最好笑也最諷刺的,便是這一點吧?

董夫人到底是耐不住皮之苦,招認了做過的那些見不得的事。

他聽親口說完之后,沒了發作的力氣,去了書房,喚來幕僚,做出安排:設法將陳嫣滅口。

至于黃大夫,他沒聽從幕僚給出的尋找、滅口的建議。

那是無用功。

甚至于,想將陳嫣滅口也是無用功。

董飛卿在與他說出那些話之前,一定已經請程詢或唐修衡幫忙保住陳嫣的命,至于黃大夫,就算人沒在他手里,也在他視線之中。

已經失了先機。

幕僚離開之后,他合歇下,竟然沒多久就沉沉夢。

夢里,子春水般的眼中閃爍著淚,“奴婢……真的不能留下來服侍您麼?”

他歉然一笑,“這種事不能強求。無對你無心,便不會讓你留在近前。你該明智些,趁這次給自己賺出個好前程。只要你辦事得力,我便賞你宅邸、銀錢,為你安排個好的營生。”

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我照您的吩咐行事。”

畫面一轉,再相見,姣好的容十分憔悴,“奴婢眼下該何去何從?萬一有了那人的子嗣,可怎麼辦?”

他態度堅定,“這種事,決不能發生。”

用力地咬住瓣,“還有多久?奴婢是說,您把他繩之于法的日子,還有多久?”

“多則一半年,則三五個月。”

囁嚅道:“其實,現在,奴婢已經不能從他口中探聽到更多消息。不能不回去了麼?”

他溫言道:“再忍一忍。”

淚珠沁出的眼角,卻努力地對他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封函,輕輕地放到他手邊,“那,奴婢就回去了。”

他說好,取過裁紙刀,拆開函。

輕聲道:“奴婢要是出了什麼閃失,也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繼續安:“不會出閃失。只要你忍過這一段時日,便是柳暗花明。”

彎了彎角,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禮,隨后腳步踟躕地出門。

董志和驀然醒來,睜著眼睛,對著滿室漆黑,再也不能睡。

那一次,給他的那封函,是賀州知府很有分量的罪證,也不知是如何拿到手的。

但是,數日后,逃出賀州知府家中,失去蹤跡。

賀州知府被定罪之后,他命人留心打聽,才知道,在逃離之前幾日,被診出了喜脈。

懷著那罪臣的骨逃了。

再相見,已是十年之后。

這一年夏季,曾鏡一案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

陳嫣陷牢獄當日,陳瀚維便進宮面圣請罪:承認自己教無方——若無言行不當之,不會卷這樣大的風波,但是,很多事都有萬中之一的意外,只求皇上命大理寺詳查此案,盡量避免屈打招的可能,畢竟,陳嫣是手無縛之力的子。

翰林院學士,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很重,此外,用刑只是辦案的手段之一,遇到子單薄的公子哥兒、眷,用三兩次說不定就屈打招,來日一旦翻案,閣帝王都跟著沒臉。

為此,皇帝傳口諭至大理寺:慎用刑罰,多找人證證。

陳瀚維謝恩離宮之后,又去了大理寺,好一番賠小心說好話,上下打點了一番。

這樣一來,陳嫣在牢獄的日子,比起別的嫌犯,過于舒坦了些。當然,比起數年來有的錦玉食,太過惡劣。對此,倒是安之若素。大多數時候,坐在窄小的板床上,著牢房上方的小窗戶出神。

終日一言不發。就算初次過堂時,亦是緘默不語。

沉寂。遲早有一日,這塵世對于,也將陷永久的沉寂。

這樣的日子,也算是無所事事。

自然而然的,善良多才的先生、漂亮安靜的阿錦,反反復復在腦海浮現。

說起來,近兩年,想起母兩個的時候很。不是沒工夫,便是無去追憶。

先生和阿錦住陳府之后,住在院子東側的小院兒。

一段歲月,真的把們當了自己的親人,先生是比姨母更近比母親稍遠的長輩,阿錦便是的妹妹。

總在心里想,等自己長大之后,要妥善的照顧先生、阿錦,就像程夫人對葉先生一樣。

只是暗暗立志,從不與任何人說,因為知道,親人會覺得多此一舉——在雙親眼中,先生始終只是個坐館先生,比下人的位置略高一些罷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