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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燼如霜》 番外 紅塵劫 一

人兒,喏,給你看看我獨家新鮮出爐的《新版六界人圖譜賞析寶典》,哈哈哈,帶彩圖的哦,我親自繪的,不單有對應的優缺點分析比照,還有排行榜。不過你放心,你的那欄隻有優點,沒有缺點,且不管從哪個角度的比對排行,我都把你排在第一位!你看,我對你夠好吧?”撲哧君撣了撣前額那點碎發,洋洋得意地說完一堆廢話,末了,還獻寶似地俯下隔著中間放了茶水的方幾盡量往我耳邊湊道:“另外,我隻謄了兩本,一本自己珍藏,一本被月下仙人搶了,你手上這本可是原始稿哦,絕對限量值得珍藏。”

我看了看那本花紅柳綠的書,配著撲哧君歪歪扭扭的字跡,那個“賞析”二字還塗改過兩次,依稀辨得最早用的是個“鑒賞”兩字,後來塗了,改“薦賞”,最後,才改得“賞析”,邊上有蠅頭小楷一般的批注:“吾深還是‘鑒賞’二字最佳,其次為‘薦賞’,有人兮,就該推薦眾仙魔一同品鑒賞析,是以‘鑒賞’,然,思及魔尊慳吝狹隘之心思,為吾命慮,‘品鑒’怕是不能,隻得梅止畫餅充,不得不扼腕改之為‘賞析’,深以為憾!”頗有些憤世嫉俗之不甘,邊上居然還配了草綠發亮的錦做裝幀線,看得讓我不到眼睛被晃得有些重影,遂趕別開眼眨了兩下以緩過眼神來。

撲哧君見狀,探過來,“怎麽?吧?也別哭啊。”一邊遞給我一方墨綠的錦帕,“喏,給你淚,我編這書也隻是舉手之勞,不用這樣,隻要答應我一件小事就好。”

我接過那帕子順手就蓋在那個什麽寶典的封麵上,運了口氣淡淡問他:“什麽事?隻要你把這堆花花綠綠的紙頭,呃~寶典拿回去,我就答應你。”

“你不用害,我知道你對自己排在第一位得意的很,又不好意思被人知道自己這麽自收藏了這本曠世奇書,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

“了聽,飛絮,送客!”

眼看著就要被了聽飛絮架出廳門去,撲哧君這才停了嘮叨,喊道:“別,別,別!我們這就說正題!”我抬手示意了聽和飛絮放了他,撲哧君一下撲到我旁幾案,不顧茶水浸錦袍地子,用手籠著蚊蚋一般神小聲道:“我有獨家第一手幕,估計凰還不曉得……聽說你要下凡曆劫去,我看著,要麽這樣,我也跟你一道下凡投胎,替你跑跑龍套免得你被凡人欺負了去,這個龍套嘛,我看小龍套就可以了,比如相公啊,郎什麽的,隨便哪個,我不挑的,你覺得怎麽樣?”

我禪了禪,不料這事這麽快就傳了開,真誠道:“這件事你和我商量真心不頂用。”

“那得和誰商量?難不還得和那小氣拉的魔尊商量?”撲哧君頓時炸了,“不是我說你啊,人兒,你是嫁與他沒錯,可你不是賣了給他,做仙的也得有自己獨立的主張和獨樹一幟敢於創新的思想才能與貌相得益彰,男魔男仙們覺得你獨特非凡,若是事事都依著他,怕是還沒個萬兒八千年,他便厭棄了你。”說畢便目灼灼盯著我,想是要得到我的認同與共鳴。

“嗬嗬嗬。”我幹幹笑得幾聲,好容易等他歇口氣的間隙趕道:“這件事旭也做不得主,你得和掌管凡人命數的北鬥七星諸仙說去,我此番去凡間曆劫,便是做了凡人,期間命數皆由他們七位仙上擬定,是以,他人皆做不得主。”

撲哧君適才還慷慨激昂的表驀地一愣,似被施了定般,繼而眼珠子轉了一圈,眼冒地幸災樂禍驚喜道:“人兒是說那鳥兒也做不得主?!哈哈,就他那小肚腸,知道了這事兒指不定是個什麽表,哈哈哈!這可真真是個普天同慶大快人心讓六界眾仙魔額手稱慶的大事啊!等等,容我想象一下那鳥兒的表,容我想象一下……當然,人兒,你也趕想象一下……”

我頗憐憫地看了看撲哧君語無倫次的樣子,不曉得他這是中了什麽魔怔,突然就興這樣。

而且我也不用想象凰的表,因為,我昨天就看過了呀。

昨日夜裏,北鬥七星突然來了魔界說是要拜謁於我,我頗有些吃驚,再看看凰,他也是幾分意外的神,顯見得他也全無意料。

待到將七位星君請於大殿之中看好茶,讓於上座,談了將近半個時辰星象天文奇聞經,還是丈二不著頭腦這七位仙上此番是為的什麽而來。眼見得氣氛越來越奇怪了,終於,那為首的北鬥明貪狼星君深運了口氣,忽地起凰作了個揖,道:“小仙幾個還有要事要與水神商討,魔尊寬宥則個,回避稍許。”

凰當下麵就哐啷啷跌得比曹地府還要低,當然我們住的這魔尊殿就離曹地府近的。那立著的明貪狼星君微不可查地一抖,其餘六位星君略略一,怪可憐見的,我曉得凰那平素裏冷冰冰的模樣和能噴火的本領唬壞了六界不仙魔,如今竟有仙家在他的地盤上給他下逐客令,自然忤了他的逆鱗,但,北鬥七星幾個文仙敢於上門冒大不韙挑釁於他,自是真真有十萬火急的要事與我商量。

遂,我抻了抻凰的袖,“不然,你就去後院……”呃~我得尋思個什麽妥帖的說法好全了他的臉麵,一來,他堂堂魔尊被驅逐後還能下得來臺;二來,讓北鬥七星諸位星君可單獨與我說話。

我咬認真想了一會兒,對道:“嗯,不然你去後院跑兩圈便先就寢了吧。”言畢,我真誠地看向他。

豈料,凰非但不能諒我讓他鍛煉好順帶早睡早起好的良好意願,反而麵裂了幾裂,最終一挑目狠狠睨了我一眼,於座上紋,還興致頗好一手反握了我的手,另一隻手一揚赤金袖,將手肘撐於琉璃扶手上單手支頤,慵懶道:“我與水神不分彼此,七位星君既有要事與水神商量,我自然應於此旁聽,萬一有個商討的不周全之,也好提些微末不足道的建議。不知諸位說是與不是?”

話雖說得慢悠悠,卻是一字一字篤定定,順帶一句話的工夫裏將眼神一一緩緩掃過七位星君,最後一個字落地,眼剛剛好掃過北鬥七星最末一位——北鬥天關破軍星君。隻見北鬥天關破軍星君險些將茶給翻了。幾位星君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北鬥真人祿存星君咳了一聲,略顯富態的肚子,著有些啞的嗓子緩緩道:“此事也並非說不得與魔尊聽,隻是事關天命亦關乎水神仙元本,萬魔尊諒,莫要阻擋水神才好。”

這麽玄乎一說,我更愣神了,不過我估計凰比我也清楚不到哪裏去,隻不過他裝得好而已,但見他挑了角微微一笑道:“星君不說怎知我會阻攔,何妨先說來聽聽。”

祿存星君捋了捋胡須,似是下定決心,最後才鄭重道:“此番我與幾位星君排布天象時,觀得人界之東南麵有異象,推演之,恐是有大旱大澇之兆,且此災竟非短期,竟可延續近十數年,屆時非但人界必將生靈塗炭瘟疫遍布,六界相互依存,此災重則將滅絕不靈修仙一族。”

哎呀,這確實是件大事,這樣可不好,想當年我也是個修仙的果子,深能會大家的不容易,靈尚且不易,莫說是凡人了。

“吾等深憂心與疑,進而反複推演星象,方才尋出其本緣由。”祿存星君一頓,將臉轉向我,對我一揖道:“此番緣由乃是因的水神。”

咿!這是說的我嗎?我驚了。

“放肆!”凰一拍,那扶手登時裂了,“錦覓向來與六界為善,對凡人祈願更是予給予求,自做水神來,六界風調雨順,莫說功勞亦有苦勞,如何到星君口中便了禍星?!”

祿存星君抹了抹額頭,接著道:“水神本良善,隻當初水神本是個元神寂滅的天命之理,此事非乃小仙胡謅,西天諸佛亦是知曉,後來卻因著種種緣由重修得仙,然本曆劫不足,致使仙元尚欠缺,其本尚不穩固,正是水神神元並未曆練純淨,故而將致這場禍患,所謂,神本關乎蒼生民本,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水神本雖無患,卻是天下蒼生要患了。雖有魔尊護,卻終是仙魔有異,並不能固其本源,想來這點,魔尊比小仙等更清楚不過。”

凰皺著眉,極不願地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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