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關北只是想逗逗,王秋晨卻當了真:“你發個位置給我,我去找你。”
他想讓別來,深夜沒有必要這樣折騰。杜甲霖看他一直低頭看手機,繼續揶揄:“過分了啊,大月亮底下曬恩,像是誰家里沒個人似的。”
陳圭搖頭:“不同的。熱,熱。”
羅關北心里一。是呀,和王秋晨在一起才不過兩個月,怎麼就好像過了很久很久,這種覺就是他想象中的歸宿嗎——他忽然想起某次與高日朗一起去了飯局,同樣是酒醉,飯局結束高日朗有范姜云來接,而自己只能窩在車里等代駕。那時候他無比羨慕高日朗,沒想到現在自己也竟有了這份運氣。他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把定位發給了王秋晨。
信息發出后,他有些懊惱。再想了想,來就來吧,過來也就二十多分鐘,他給再發了個信息:“坐車過來。上車把車牌發給我。”
高日朗看著羅關北猛笑,他今晚喝得最多,借著酒意繼續調侃羅關北:“我們公司的小王,特別搞笑,之前跟我說,不想對著老關,覺得他臉特別臭。我還在想,別好不容易招到一個好的員工,被他嚇跑了。沒想到,稀里糊涂上了老關的當了,所以說,老關的魅力老關的手段,我們大家不得不服。”
羅關北過去輕輕踹了高日朗一腳。高日朗笑,繼續說:“更搞笑的是,他還跟我裝正經。之前我們不是有個客戶單位嘛,對方的財務看中了小王,我跟他說這事,他還問我,他問我說小王很漂亮嗎。我去,人家漂不漂亮,一眼就看到了,還用問我?”
陳圭有些好奇:“那到底漂不漂亮?”
“你說呢,老關的朋友,能不漂亮嗎?”杜甲霖表夸張,故意捧了一下羅關北的品味,“長頭發,大眼睛,個子也不算矮,好像還高的,有沒有170?”
羅關北喝了一口酒,沒說話,只是微笑。
“你看看你,笑得這個賤樣。今晚這頓海鮮你吃得值了,回去好好做功課,爭取三年抱兩。”
羅關北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王秋晨發了車牌給他,他回了電話:“上車了?”
王秋晨嗯了一聲,他打開免提:“打開了嗎?”
應了一聲:“打開了。”
他叮囑:“從家里到我這兒,大約25分鐘,你讓司機小心開車,有事給我打電話。”
又應了一聲:“嗯。”
他掛掉電話,其余三人對著他笑:“接人來了?”
“要不要送你們回去?”他看另外幾人的表,“笑什麼,送不送一句話。”
杜甲霖笑嘻嘻:“不敢不敢,不敢打擾羅老板的好事,我們自己回。”
陳圭舉手:“我要等到小王過來才走,看看到底有多漂亮。”
二十多分鐘后,王秋晨給羅關北打電話。夜深了,坐在路邊吹著江風吃宵夜的人了些,他的視線往遠探尋,很快便看到了悉的影,王秋晨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我到了,看到你車子了,你在哪里?”
羅關北說:“我看見你了,原地等我。”來服務員,“買單。”
陳圭抗議:“不讓過來?”
羅關北似笑非笑:“當然不讓過來,你們這班禽。”
羅關北看著王秋晨,腳步越來越快,迫不及待想走近。站在他的車子旁等他,見到他過來:“你們怎麼能找到這些地方吃宵夜?”
他笑,見穿著薄,把夾克外套下,搭在肩上:“你不多穿一件?”
“今晚不冷。”拿下他的外套,抖了抖,“上車就不冷了”,看看他,“你喝了多?一酒味。”
羅關北意識十分清醒,聽到的問話,趁機往上一靠:“有點暈。”
手去扶他,他摟著的腰,借了一部分的力量:“要扶我上車嗎?”
審視他:“你真暈還是假暈?”
“真暈。”
忍不住吐槽:“你暈了我可扛不你。”
他嗯嗯了兩聲:“上車,回家。”
羅關北坐到副駕駛,馬上調了座椅,好讓自己躺得舒服些。雖然是騙說頭暈,但上車之后確實覺得有些累了。他看著王秋晨在調座椅和后視鏡,叮囑:“慢慢開,不著急。”
“我當然慢慢開。”看他一眼,他的眼睛閃爍著亮,并不像酒醉的樣子,“幸好明天周末,不然回到家都一點了,明天怎麼起來?”
他語氣低沉:“不著急,還有很多時間。”
沒再接話,專心地開著車。深夜里車子不多,也不是第一次開他的車了,倒也不張。
他看著專心致志地開車,沒話找話:“今晚聊天,和他們說起你來了。”
隨口應他:“說我什麼?”
他想了想:“說你漂亮、能干,一下把我的心抓住了。他們都夸你,魅力了得手段了得。”他笑著,把高日朗取笑自己的話,用來逗。
半信半疑:“胡說八道。”
“真的。你還記得老高結婚找的那個伴郎嗎,姓杜的,他說你可漂亮了,長頭發,大眼睛,個子又高挑。”這倒確實是杜甲霖說的實話。
瞥他一眼:“你們不聊正經事,聊我干嘛?”
他悶笑:“男人嘛,在一起喝酒,哪有那麼多正經事,事談完了就聊人。”
輕哼了一聲。
他手去了握著方向盤的手:“他們起哄你說有多漂亮,我竟然很矛盾,一點都不想和別人分你的好,但又想讓他們都知道你很好。”
側臉看他一眼:“你是不是真喝醉了?”
他閉上眼睛,笑了笑,就當他是喝醉了吧:“嗯,醉了。”
“那你睡一下吧,暖氣怎麼調,調點暖氣睡一下。”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車子里只有的音樂聲在流淌,“曾多麼想多麼想近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沒緣份,我都捉不。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麗的東西我越不可......”
他在腦海里組織了好幾個來回的詞匯:“今晚出門之前,你問了我一個問題。”
心里咯噔一下,臉上表微變:“嗯。”不知道他幾分清醒幾分醉意,但既然他要說,當然會聽。
“你問我我以前的,又問我,我和們分開了之后我又改變了什麼。”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并沒有很認真地想過這些。從十幾歲到現在三十來歲,改變是一定有的,倒不一定是因為喜歡過誰、過誰而又分開才變了,“之前談過幾段,有兩段其實算不上是,年紀太小了,懵懵懂懂,所以真正的一段,是和黎子晴。”他睜眼去看,“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這個名字,甚至記得的長相,輕輕嗯了一聲。
“我和是大學同學。其實剛開始,我對也沒什麼特別的覺。不過是那種很直爽的格,經常和我們幾個男的一起約出去玩。后來一起出去多了,大家經常起哄要撮合我和,我們就在一起了。”
專心地看著路面,靜靜聽著,沒有。
“讀書的時候,我和好的。對我也很好,哪怕是現在分開了,我都覺得以前一直對我不差。”他努力地拼湊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細節,有些瑣碎的記憶好像都已經模糊了,“大家都是學生的時候,相起來真沒什麼矛盾,大家都想得不多,發生沖突的機會也不多。出了社會,大家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差異才慢慢凸顯出現。”
“尤其是我和還有老高一起創立了北朗之后,我才漸漸意識到,原來我和有很多無法互相包容的地方。是個很優秀的人,不論是以前讀書,還是出社會之后為人事的魄力,一點都不輸給男人。但的問題也正是因為優秀,所以習慣強勢。當然,我承認我也強勢,兩個格都很強的人在一起,遇到對同一件事的認知沖突時,都更在乎如何維護自己的自尊,而不會去考慮到對方的。這一點,是我的問題,也是的問題。”
“所以你和說要分手?”
“分手是提的,說出口之后我也馬上接了,因為在決定分開之前,我也覺得我和已經不適合了。但是——”他苦笑了一下,“我很怕假如我先提分手,對來說會是一種傷害,所以我不敢提。當提出來要分手,我真的覺得是一種解。對來說,可能也是。我覺得這樣的結果對我們雙方都是好事。”
嗯了一聲。
“你問我,和在一起我是什麼樣子,現在回頭想,可能就是非常好勝,很想要在面前爭取到絕對的優勢地位,但是我想這種心態應該是不正常的,不是一段健康的里應該有的心態。分開之后,我慢慢懂得,我想要的,是兩個人能夠舒服地相,誰也不強求去馴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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