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都沒我,我居然是最後知道的。媽的氣死我了。」趙柯罵了兩句又替周自珩難起來,「最近比較敏,他肯定是怕連累我們家所以才沒找我,一個人單槍匹馬過去的,司機保安都被他撂倒了,就指著魏旻一個人往死裡揍。我聽跟魏旻住聯排的哥們兒說,周自珩瘋了似的,眼睛都紅了,魏旻怎麼求饒他都不收手。他怕出人命跑去攔住了。」
夏習清愣在餐桌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事他應該也跟你說了吧,我算是佩服這小子了,把人打進醫院自己也了傷,轉頭就回去給你做飯了。」趙柯嘆了口氣,「這件事兒圈裡傳瘋了,他爸氣得要命,周自珩從小到大從來沒惹過一件事兒,別說打架鬥毆了,都沒罵過人,現在發這麼大瘋他爸真的,讓他去給人道歉他也死都不去,死不認錯……你不知道他家教多嚴……」
「所以他現在怎麼應付……」
「我剛給他哥打電話,說他爸要把他關家裡閉幾天,手機都收了,一直到他進組都不許出門。不過他跟他哥說回去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到時候會自己回家領罰。我這不趁他還沒關閉想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上有沒有大傷……」
沒聽完趙柯最後的話,夏習清將電話掛掉,撥通了周自珩的手機,果然是關機。
他離開餐桌上,沉著氣走到了廚房,周自珩站在流理臺上,正把蜂倒進一個裝滿了檸檬片的玻璃罐子裡,聽見夏習清的腳步聲,他將玻璃罐子合上,微側過頭向他說明,「你嗓子太啞了,得好好養幾天,這個喝了對嗓子好,要放進冰箱不然會壞。」他總歸不放心,「要不然這樣吧,我幫你把這些東西都拿到你家去,我怕我這邊說了這麼一大堆你最後……」
「周自珩,你犯得著嗎?」夏習清聲線沙啞,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嗯?」周自珩沒明白他意思,「哦,你是說這些嗎?這些都是小事,不算什麼。」他說完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
「你……」
「我後悔的,那天我也收到了那個藝沙龍的請柬,我應該去的,這樣後面的事都不會發生。不過我真正要道歉的是我後來對你做的事,雖然你說不用負責,但我知道,你是個很要強的人,不管是誰對你做了這種事你一定都很難接,我也不知道怎麼彌補你,等到進組之後你可以……」
「周自珩。」夏習清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掉了那個黑護腕,上面纏著紗布,都浸了,「你道歉之前,能跟我解釋解釋這些傷嗎?」
這些傷實際上是他用棒球砸碎擋風玻璃時被濺起的碎片刺傷的,沒來得及好好理,打架的時候又撕裂了。
他悶著聲音,「其實不是很嚴重,看著嚇人,兩天就好了。」他任由夏習清抓著自己的手,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開心的,至夏習清在意他。
「對不起,」他的語氣誠懇得要命,「我當時在氣頭上,沖你發了火,還說了很過分的話,我其實不是那樣想的……也不是……反正我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特別不是個東西。」
夏習清回想起他當時氣急敗壞對他說的那些話,下意識皺起眉。
[你只有我一個人,你只有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那時候說出的話,其實都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周自珩眼睛微微睜大,他張了張,「我……」他怎麼能說自己當時真的就是那樣想的,真的想要殺了所有對他有非分之想的人,甚至想殺了要去找其他人的夏習清。
「我……」
一個陌生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周自珩差一點說出口的話,夏習清深吸一口氣,「接吧。」
周自珩從子口袋裡拿出一個手機,夏習清一眼就認出那不是他常用的那個,上面的來電人寫著周自璟三個字。
對方的聲音冷低沉,「地下車庫,兩分鐘,下樓。」
周自珩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他臉上的神難過極了,想跟夏習清解釋這幾天的事,可又沒辦法解釋,他想說他瘋了一樣跑回來,就是怕夏習清已經走了,即便這樣他也惦記著給他買藥做飯,就算他知道很大機率夏習清已經逃了。
可他到底還是趕上了,趁夏習清離開之前趕回來。太多話梗在嚨裡,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比起提他跟魏旻的事,夏習清的重要得多。
「我要去工作了。」周自珩垂著的手握著拳,語氣低落,「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他遲疑了一下,「我可以抱一下……」
剩下的請求被夏習清封存在親無間的吻中,甜中摻雜著一腥味,他的手臂地抱住周自珩的後背,結束這淺嚐輒止的一個吻。夏習清手進西裝口袋裡,額頭抵上他的,鼻尖輕輕蹭了一下周自珩的鼻尖,「時間不多的時候……」
從那雙漂亮的瞳孔裡,周自珩看到的只有自己。
「廢話說,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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