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創作之

咔的一聲打板，兩臺機對著的周自珩立刻進狀態，這是夏習清從未見過的他。

他用手猛地拍打著鐵防盜門，也不說話，就鉚足了勁兒拍，後槽牙咬眼睛垂著，砰砰響著的鐵門讓站在樓道旁觀的夏習清也一下子就進了緒。

「誰啊？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防盜門裡頭那層門開了，隔著鐵欄能看見阿龍著眼睛，枯黃的頭髮像是一團秋末時節的草，一看見周自珩，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臉上的表很是嫌惡，「你他媽腦子有病吧，過來我這鬧事，還想不想掙錢了。啊？」

高坤的手握了握拳頭，抿著自己的，眼睛仍舊半垂著。

「說話啊？你他媽啞了啊！」阿龍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手扶到門上準備關門，「老子錢都給你結了，他媽過來鬧……」

砰的一聲巨響。高坤的拳頭狠狠砸在了鐵門上，他如同園裡任人觀賞的猛，極度憤怒之下隔著欄桿發著狠，眼睛瞪得通紅。

「你他媽……你……」憤怒讓他的聲音變得嘶啞，「都是因為你們的針管……」

阿龍被他嚇了一跳，心裡有些發虛但還是強裝出一副強勢的樣子，畢竟這個高坤再怎麼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包而已，窮到只能來賣的人，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們什麼？我看你是窮得發瘋了。」

「我得艾滋了。」高坤忽然開口，「艾滋！你知道嗎？艾滋病！」

第一句他說得平靜異常，彷彿得病的人並不是自己，可這平靜沒有維持幾秒，他的拳頭不斷地砸向那個鐵門，彷彿砸開他就可以獲得解救一樣，渾戰栗。

阿龍猛地怔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站在一旁的夏習清看得了迷，可阿龍一直不說話，然後又後退了兩步，吞吞吐吐，高坤又狠狠砸了兩下門，窮兇極惡地抓著欄桿像一個惡鬼一樣開口，「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變這樣！我要殺了你！開門！」

夏習清的眼睛落到了阿龍上，不對。

演錯了。剛才高坤明顯是在救場。

「Cut！阿龍忘詞了，怎麼回事？」昆導拿著對講機喊了停，「阿龍調整一下，正好我們拍一個高坤這邊的特寫，沒事的，先過兩遍。阿龍不要有力。」

楊博臉上出抱歉又懊悔的表，彎下腰連連向工作人員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是真的被自珩嚇著了。」

夏習清不由得笑起來，周自珩一秒戲的功夫太深，不愧是在劇組長大的孩子，這氣場擱誰誰都會被嚇住。

化妝師連忙上前替周自珩汗，周自珩讓楊博開了門跟他講戲，兩個人又流了一下彼此角在這個場景下的心。

「沒事的。」周自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剛上來就演衝突戲是真的不容易，我剛開始也是，慢慢就好了。」

楊博很是激，由於外形和人設，周自珩在不悉的人眼裡一向是氣場強大又有些冷漠的類型，但這次接他才發現事實本不是如此，他不不冷漠，還特別溫和耐心。

「準備好了？再來一條，這回拍高坤的特寫，高坤注意機。」昆導眼睛看向楊博，「阿龍先在攝影師後頭站著看一下，多看幾次就不會被嚇著了。」

「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周自珩這麼一打趣，片場裡的眾人都跟著笑起來，楊博的張緒也好了不。

你生氣是嚇人。夏習清站在他的後不遠，想起了被下藥的那天晚上。

「《跟蹤》第一場第二鏡第一次，action！」

重新開始，楊博站在了特寫攝影師的背後，認真地觀察著這一次周自珩的演繹，同時在後面用聲音和他對戲，特寫鏡頭呈現出來的是完完全全的阿龍視角，周自珩對於高坤緒的理比上一次更加飽滿，從一開始有些恍惚，到越來越氣憤，到痛苦和不願承認的無助，每一個緒點都承接得流暢無比。他發紅的眼睛裡像是含著淚，但又似乎沒有。

「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你！」高坤又打又踹，甚至撿起牆角邊被人丟棄的舊拖把狠狠砸在門上，「出來！滾出來！我他媽非得讓你跟我陪葬！」他手裡的長桿一下又一下揮在鐵門上，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砸門的力度也漸漸減，最後一下頓在半空中。

他垂下頭，咬牙關牽扯出面頰側面的，握住拖把的手指在，卻又努力地克制著不願它。

「我今年十九歲……」

夏習清的心揪了一下。這句臺詞出現得太讓人難了。

阿龍的聲音出現：「這……這……你、你他媽開什麼玩笑，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賴我！別賴我，你的錢我給了，你去找別人發瘋！」

「我找誰！？」高坤又一次撲上鐵門，「我去找誰！」

阿龍的聲音抖得跟篩糠似的，「我、我我不知道！誰傳給你的你去找誰……冤有頭債有主，我沒有艾滋你別找我！」

高坤氣得發抖，一雙手只想抓破鐵欄桿上的紗布，穿過去將這個人拉出來，他現在恨不得了他的皮喝他的，「你給我出來……出來！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Cut！」昆導喊了停，「很好，高坤特寫過，下一條拍阿龍，阿龍剛剛的臺詞覺對了，一定要有那種驚慌害怕又想推卸責任的覺。」

楊博重重點了兩下頭。周自珩被化妝師拍了拍肩，轉過來低下子讓汗補妝，為了和角更加合他特地讓化妝師用深底化妝，肩膀上還化了曬傷磨破的痕跡，但武漢的夏天實在悶熱，人稍稍兩下就開始冒汗，不用說周自珩這麼用力地表演。

等待補妝的他眼睛朝別看了看，對上了不遠觀學習的夏習清，一直不知道夏習清在場的他臉上的驚喜幾乎無掩飾，角一瞬間就揚起來。

夏習清也對他出一個笑。這個人在演戲的時候緒轉換如此之快，他有最渾然天的掩飾和覆蓋緒的技巧，可私底下卻真誠得要命，一切緒都那麼明顯。

時間很，周自珩補妝結束後就立刻開始第三條，第一遍的時候阿龍的緒轉換還是有些生，尤其是得知高坤染病之後的那個瞬間。

「你的驚慌和恐懼是分開的兩個緒，這是不對的，你當下的狀態就是我不敢相信他真的染上艾滋但是另一方面又害怕，不是被他這個人嚇到，更是被這個病嚇到。」昆導耐心地給楊博說戲，在他充分理解角緒之後又重新開始。對電影稍稍有些吹求疵的昆導在拍了六條之後才通過。

「抱歉抱歉。」楊博從房子裡出來，看了一眼樓道外面，幸好太還沒有落下來，「耽誤大家時間了。」

「沒事的。」周自珩朝他出一個笑，「作為一個新人你已經很厲害了。」

「自珩你知道這是我的第一部電影？」楊博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自己這麼小的咖位絕對不會引起周自珩這種當紅男明星的注意力，這甚至讓他有些寵若驚。

「我剛拿到演員表的時候查了一下每個人的資料，因為不是每次演戲都會跟認識的人搭，事先了解一下更好。」額角有一滴汗留下來，被周自珩察覺出來了，他眼睛往上看了看，又笑起來，「我覺得你很厲害啊，我第一次演電影可做不到第一場就是衝突戲。」

楊博現在簡直要把周自珩當做他的偶像了，雖然這位才二十歲，比自己都小。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周自珩了。

夏習清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周自珩臉上的表立刻秒懂，稱心又誠心地對他誇讚了一句，「演得真好。」周自珩一聽高興壞了，但又找不到一個得的方式表達出來，只好抿笑了一下，沖著夏習清道，「可以給我買兒冰嗎？」

「找小羅去，我又不是你助理。」夏習清瞟他一眼，「吃什麼雪糕，你是三歲小孩啊。」

每次這兩個人一湊到一起，楊博就覺有一道天然屏障把他和他們隔開，自變了只能看不必說話的背景，還恨不得給他倆的頭上吹滿泡泡。

媽呀，他這是嗑CP了嗎？楊博驚醒。

難怪他倆會有那麼多CP……

趕慢趕在夕降臨之前轉了場，這一場戲的取景地是一家酒店後門的小巷子，鋪好軌之後昆導稍微講了一下戲，因為夏習清畢竟是一個新人，而江桐這個角又是一個收的角。

收的緒比外放的更難演，一不小心就會演面癱，離角本，讓人跳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