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十七:旅行(上)
六月的第一個星期五,夏習清突然向周自珩提出要帶他出國旅遊。那時候周自珩在給他削蘋果,紅紅的捲曲的長條果皮就那麼斷了,讓他覺得有些可惜。
「去哪兒?」周自珩自己咬了一口蘋果,清脆而充滿水的聲音令夏習清心,拿過他手裡的蘋果,也跟著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 「Firenze.」
他說的是意大利語,這還是周自珩頭一次聽他說意大利語,覺得新鮮又充滿魅力。耳的音節讓他一下子反應過來, 「佛羅倫薩?」
夏習清點頭, 「你不是一直想我們兩個一起去旅遊嗎?正好我想回去看看我的老師,有些事要麻煩他。」
自從得知了這個計劃,周自珩每天都在極端興的狀態,他本來就是一個無論做什麼事都一定要事先花費大量時間做好規劃的人,比如演戲,又比如寫論文,嚴謹理科男的典型事法則。可夏習清卻恰好相反,他散漫自由無秩序,走到哪裡算哪裡。看見周自珩收集的資料,夏習清覺得好笑又無奈。
「哎,你是跟我去我母校,又不是自由行。」夏習清拿手指了一下周自珩的腦門,「幹嘛把自己弄得像導遊一樣?我難道不認路嗎周小爺?」
周自珩抓住他的食指,拉到邊親了親,像蜂鳥親吻纖細花蕊,「我知道啊,但是我也想了解一下你上學的城市嘛,這樣不至於太無知。」
「沒事兒。」夏習清盤坐到了他的對面,故意逗他,「反正我也不是喜歡你的涵。」
話剛說完,周自珩就直愣愣地撲到了夏習清的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側了側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側頸,吻都不夠,還張開咬了一下他的皮,還咬皮下約跳的管。
「你是狗嗎?」夏習清上這麼說,兩隻手臂卻自地環住周自珩的後背。
「疼嗎?」
「還行吧。」
於是他又咬了一口,疼得夏習清倒一口氣,兩隻手著他的臉把他揪起來,在那張好看的臉上又又的,然後莫名其妙又接了個吻。
他也太喜歡周自珩了。吻到呼吸不暢的夏習清這樣想。
工作日的第一天,他們兩個人就低調地飛往了意大利。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抵達佛羅倫薩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由於工作的特殊,周自珩從來沒有獨自外出旅行的經歷,每一次都是小羅和其他工作人員跟著,去哪兒都是好些人。可夏習清卻不是,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尤其在國外的時候更是如此。
「我們的酒店在哪兒?」把行李箱放到出租車的後備箱裡,周自珩鑽進車裡跟夏習清挨在一起,「近嗎?」
夏習清自然而然地往周自珩肩頭一靠,「我沒有訂酒店。」
「沒訂酒店?」周自珩不相信,「那我們住哪兒?」
「宿街頭吧。」夏習清的聲音帶著笑意。坐在駕駛座的司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意大利大叔,胖的形被小小的座位著,可笑聲卻十分爽朗,他看見兩位亞裔面孔的年輕男人,第一反應是用他蹩腳的帶著濃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語和他們說話,但夏習清卻直接用意大利語回答,「您可以說意語。」
大叔不有些驚訝,「你的發音真地道。」
「我以前是佛的學生。」夏習清笑了一下,把頭抬起來,告訴司機他們要去的地址,巧的是這位熱的大叔家就住在附近,兩個人聊了好一陣,他才踩下油門,在深夜駛向他們家的方向。
周自珩坐在一旁,眼睛著夏習清,他說意大利語的樣子和他說普通話時完全不一樣,臉上有許多鮮活的小表,咬字發音的時候總是不經意間抿,很快很輕地抿過去,藏在裡面的小舌頭和齒齦撞,發出俏皮的音,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手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這裡的房子都很漂亮,你很有品味。」臨下車的時候大叔非常誠懇的稱讚。
「我也這麼覺得。」夏習清朝他笑了笑。
「你們有租車嗎?」大叔把胳膊搭在車窗,替他著心。
「No.」夏習清搖頭,「但我明天會考慮租輛小車。」周自珩站在他的邊呆呆地看著。他覺得夏習清說這句no的時候簡直太可了,不像是英文裡乾脆利落的一個否定句,帶著很重的鼻音。最初始的發音部位並不是口腔,也不是聲帶,而是鼻腔。
他的鼻子微微皺起,鼻腔中發出類似em的黏膩共鳴,肩膀了一些些,配上輕輕搖頭的作,最後的舌面抵上上顎又飛快離開,所有的小細節組了這麼一個小小的no。
太可了,像一隻拒絕被人的小貓。
「那就祝你們玩得愉快,漂亮的東方男孩們。」
司機開車離開,把他們放在了一條安靜的巷子裡,兩邊都是充滿意大利風的漂亮房子,一尖尖的上弦月掛在巷子口狹窄的天空,發著瑩瑩的灰白的。
周自珩開口,學著剛才夏習清的語氣,「你剛剛是不是在說no?」
夏習清的右眉挑起,臉上出驚訝的笑,不愧是優等生,可他偏偏想逗一逗周自珩,於是聳了聳肩膀,「boh~」
又是一個可的語氣詞,周自珩的心又躁地跳了跳,從夏習清的裡蹦出的陌生語氣詞,就像是路邊小小的三堇一樣招人疼。
「這又是什麼意思?」
周自珩所不知道的是,相比一個簡單的否定句,boh這個語氣詞則更加俏皮,表示「我不知道呀」的意思,什麼時候都可以說。夏習清也格外喜歡在口頭表達的時候使用這個詞。
「boh.」
「到底什麼意思啊?」周自珩提著行李箱跟在他的後面。兩個人從一座米黃房子外側的綠鐵藝樓梯走上去,Z字形的樓梯來回折返兩次,終於到了頂層,夏習清的腳步停在洋藍門前,轉過子,對著周自珩說了最後一遍,「boh~」
說完,他順勢吐了吐舌頭。這種惡意賣萌簡直是對周自珩的會心一擊。夏習清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被周自珩抵在了藍的房門上,手臂攬住他的腰收,隔著薄薄的棉質上,帶著溫暖溫的兩副在一起。
冷白的月越過周自珩的耳畔,照亮夏習清的臉龐,把他臉上狡黠的笑都打磨得和。周自珩低下頭,直的鼻樑緩緩蹭著夏習清的鼻尖,他的聲音很沉,被夜泡得醇。
「你是不是太壞了點。」
夏習清仰著頭,飽滿的微微張開,的眼神著周自珩垂下的雙眼,兩手鬆鬆垮垮地搭在他骨上。任他這樣曖昧地蹭。
直到周自珩抬眼再看他的時候,夏習清才開口,用那張看起來最善良最乾淨的面孔對他說出的話。
「你現在要是不吻我,我會變得更壞。」
這句話夾雜太多的氣音,把周自珩的心都染得,正當他低頭想要吻住夏習清的時候,卻被他笑著躲開,「太遲了。」
他從牛仔口袋裡找出鑰匙,低頭打開了那扇一年多沒有開啟的門,手進去率先將裡頭的燈打開。暖黃的燈頃刻間充盈了這小小的套間,米的牆壁被映照的溫馨漂亮。
「boh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習清對他勤於鑽研的好表示無奈,提了行李走進房間,「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周自珩把另一個更大的行李箱也拿了進來,和他的挨著並排放在牆角,隨即牽起夏習清的手。
「boh就是'我、不、知、道'的意思啊。」夏習清拽著周自珩的手把他拉到客廳的小沙發上坐下,疲憊的陷沙發的瞬間,他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愜意的喟嘆,仰著頭著天花板。
這間小屋子的裝修很是有趣,客廳的家都是漂亮的意大利古典風格,連咖啡杯都緻得彷彿雕刻藝品,磚紅的天花板像是紅木板一塊一塊拼接的,可仔細一看又好像是畫的。吊頂的水晶燈折出五彩的琉璃,在一個一個小吊墜上結出大大小小的圈。可這房子偏偏又充滿了煙火氣,米白牆面上了許多畫,一部分是彩濃重的油畫,可大部分都是隨的線稿,得有些,還有不知從哪兒撕下來的書頁,跟畫一塊兒用小小的銀圖釘釘在牆上。
這些生活的小細節完完全全是夏習清的風格。
「這是你以前上學住過的房子?」
「沒錯。」夏習清把頭歪在周自珩的側頸,「去年二月底的時候我還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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