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鬍持劍反殺過來,大喝道:“來者何人?”
項龍大笑道:“還不是你的老朋友項龍。”
鏗鏘聲中,兩人馬而過,換二劍,誰也沒佔到便宜。項龍想不到他膂力既強,劍又,掉轉馬頭,純以雙控馬,右手飛虹劍,左手拔出飛針。這些天來他大半時間在馬背上度過,使他的騎突飛猛進,早非當日的吳下阿蒙。
灰鬍乘機取出弩弓,以迅速的手法裝上弩箭,“颼”的一聲向他勁一箭,長劍則咬在上。項龍一直以來的訓練足閃避槍彈,那會懼怕他的弩箭,往側一閃,避過來箭,一夾馬腹,加速前衝。
灰鬍想不到他能避過必殺的一擊,大吃一驚下將空弩往他擲來,手取過大口咬銜的長劍。項龍飛起一腳,踢掉擲來的空弩,飛虹劍閃,橫掃灰鬍膛。
“當”的一聲激響。
灰鬍雖險險擋格此劍,但因自己是倉猝招架,對方則蓄勢而發,又借馬兒前衝的力量,整個人被劈得翻仰馬背上。項龍一聲暴喝,反手擲出飛針。
“叮”的一聲,飛針雖中灰鬍,可惜卻是在他堅的頭盔,反彈開去。
項龍知道形勢危急,若這樣任由兩馬往相反方向錯開,將沒有可能再在離賊營的短程裡趕上這兇人;行個險招,離馬後翻,凌空打個觔斗,飛虹劍手飛出。這時灰鬍剛坐直,兩腳夾著馬腹,給項龍那鋒利無比,來自越國巧匠冶的飛虹寶劍貫背而,把他當場刺死。馬兒狂奔而去,十多丈外,灰鬍的終翻跌馬下。
項龍安然落地,趕了上去,拔回飛虹劍。己方營地殺聲震天,顯是胥等見賊人潰不軍,乘勢殺出陣來。
項龍豪氣涌起,割下灰鬍的首級,不理流著的鮮,提起首級,飛上馬,迎著退回來的二千賊兵趕去,大道:“灰鬍死了!灰鬍死了!你們快逃!快逃!”
那些持著火把趕回來的賊子,因後有追兵,早心慌意,又見前方來人手提灰鬍首級,還以爲來了強大的敵人,哪敢逞強,一聲大喊,四逃去。兵敗如山倒,後邊的賊兵哪知發生什麼事,連鎖反應下,也亡命奔逃。二千多人,不戰而潰。
項龍轉瞬與殺來的胥等大軍相遇,全軍歡呼震天,往了一片火海的敵陣殺去。賊兵既失領袖,又被燒掉營帳,丟失馬匹糧食,誰還有心戰,風而逃,項龍率領衆兵將衝殺直至天明,大獲全勝。
是役斬賊過千,項龍方只五人陣亡,傷一百五十多人。以不足一千的兵力,破敵人過萬大軍,傷亡如此輕微,實屬難以想象的奇蹟,確立了項龍在戰場上的地位。
不過亦勝得很險。賊營起火時,灰鬍的人已清除斜坡上所有障礙,填平陷坑,正要發越壕之戰,因己陣告急,撤退下去。那些木柵反賊兵撤離的障礙,被滾下的檑石和居高下的箭矢殺得流河,儼若人間地獄。
灰鬍和狼人的首級浸在藥酒裡,由輕騎抄快捷方式送回去給趙王,讓他向國人顯逞威風。此更是項龍對抗趙穆的心理攻勢,使趙王愈來愈到他的重要,異日若因趙倩的事出岔子,仍有商量轉寰餘地。
當項龍回抵營地,除更添嫉恨的原君託病不出,平原夫人都出來歡迎他凱旋歸來,更不用說趙雅、趙倩諸。自古人英雄,衆眼睛著他的那種迷醉崇景之,教他似飄然置雲端。
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況幾乎不可能出現,一切是集的配合和行,個人只是組整的一枚小螺釘。但在古戰國的年代,則充滿個人彩的浪漫英雄主義,故此纔有商鞅此類扭轉整個時局的人出現,又有廉頗這種絕代名將叱吒沙場。項龍卻名副其實是超時代的產品,擁有現代化的軍事知識和訓練,故能屢施奇兵,破敵取勝。
滿腹詭計的平原夫人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轉其它的念頭,如此人才,倘浪費掉實在可惜。
項龍多傷,被趙雅和趙倩拖到帥帳裡,爲他洗傷口、敷上傷藥。
雅夫人見趙倩對項龍只穿短褌的毫不避嫌,大奇怪,又心中憂慮,若兩人糾纏不清,肯定禍患無窮。
趙倩心痛地道:“痛嗎?”
被兩個滴滴人兒的玉手在上,差點舒服得起來,項龍以微笑響應,躺在席上,迷糊間,帶著兩的香氣沉沉進夢鄉。
大勝灰鬍後,項龍仍在那裡逗留近十天。傷病者均日漸康復,各人商量後,怕魏人再耍手段,決定不等關樸的救兵,自行上路,最好當然是於半途遇上救兵。得此決議,項龍往見平原夫人。的家將對他態度大改,敬若神明。
項龍早從雅夫人得悉,自平原君逝世後,他的三千多家將食客,均不看好原君,紛作鳥散,最後剩下不到五百人。趙王若非念在他們與信陵君的關係,亦不會縱容原君,使他爲在邯鄲橫行的惡霸。
這些家將大部份是趙人,對魏國無甚好。此時逐漸覺察到平原夫人等回到魏國後,可能再不返趙國,所以人心思變。而項龍則是最理想的投靠對象,一來因他烏家孫婿的背景,更重要的是看到他正義的爲人、高超的劍和驚人的膽識。
在這時代,只要是強人,便有人依附和追隨,而項龍正是這樣一個如日之初升的強人。食客和家將,代表的正是本的實力。當年信陵君能奪晉鄙的兵符對付秦人,是因爲本有數千家將。現在平原家的人對他態度大改,乃最正常不過的事。
在平原夫人的帳外,他遇到痊癒得七八的原君,後者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去了。項龍暗忖好小子,我不去找你麻煩,可算你祖宗有福,竟然給我臉看。自重創原君後,他對原君的仇恨淡多了,但上他這種仇視的態度,不由勾起舊恨。
帳,平原夫人蜷臥席上,肘枕墊,一副慵懶人的風,害得項龍的心兒忐忑地跳。生原君趙德時年紀當不會超過十五歲,所以雖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仍只不過三十出頭,恰是最有韻味、風和需要男歡好的時刻。與這種的往,必然是滿足的追求,不像男般充滿憧憬和幻想,而轉趨爲實際的利益。所以當看到平原夫人的樣兒,份外使他聯想到男之事。他反而規矩起來,老老實實在腳側坐下。
平原夫人淡淡道:“項龍,你是否想不待援軍,立即上路?”
項龍一驚道:“你猜到了!”
平原夫人風萬種地白他一眼道:“不是猜,而是從你的格推想出來的,因爲你絕不是那種放棄把主權握在掌心的人。”
項龍有點招架不住,苦笑道:“夫人似乎對我改變態度,不但不防備我,還似在引我哩!”
平原夫人“噗哧”笑起來,再白他一眼道:“你自己心邪吧!不過我卻不是要引你,而是希和你懇誠一談,因此態度改變,是很自然的事。”
項龍故作驚訝道:“這樣說,夫人一直不是以坦誠待項某。”
平原夫人坦然道:“可以這麼說,因爲那時我還看不你,到你大破灰鬍,我弄清楚你是個絕不肯人縱的人,而你亦有足夠的智慧能耐做到這點。”
項龍苦笑道:“你把我弄胡塗了,我怎知你什麼時候說的話是真,什麼時候說的話是假。或者你只是改變對付我的策略?”
平原夫人沒有正面回答他,卻突然道:“你知不知道安釐爲何要破壞趙魏這個婚約?”
項龍搖頭。
平原夫人眼中出緬懷傷的神,緩緩道:“此中來龍去脈,須由十二年前說起,那是長平之戰前三年,趙倩只有三歲。”
項龍現在對當時的歷史,已頗爲悉,聞言道:“夫人說的當爲秦昭王派殺人王白起攻韓的事。”
平原夫人失笑問道:“殺人王?哼!此綽號倒很適合這個滿手腥的兇徒。”
嘆一口氣接著道:“秦人若要東侵,首當其衝的是我們三晉的魏趙韓。其害之下,特別深刻,爲此三晉最有權勢的三個大臣,私下協議,要在有生之年,使分裂的三晉重新合一個強國,就像以前的大晉,只有這樣,才能擊敗秦人,爲天下至尊。”
項龍一怔道:“原來竟有這般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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