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和龍君並騎出城,前後四周均是護駕高手。自傳出他項龍即將前來邯鄲的消息,趙都原本拉的氣氛,更如拉滿的弓弦,得人不過氣來。雖然人人拳掌,看似有竹,其實人人自危,怕爲遭到不幸的一個。於此亦可見自己建立起“崇高”的聲譽,無人敢輕忽視之。
龍君策馬挨近許,道:“爲何不見貴僕龍善?”
項龍暗贊龍君細心,際此兵兇戰危、人人防備的非常時刻,換過任何權貴,若有滕翼這種高手,必會著他十二個時辰保護,所以項龍出門不把他帶在旁,實在不合常理。微笑著道:“子還是第一趟來到大城市,購興濃,沒有人陪總是不太妥當。”
龍君只是隨口問問,並非起疑心,改變話題道:“李園視董兄爲頭號敵,實在是弄錯目標,教人發噱。”
項龍奇怪地問道:“君上何有此言?”
龍君微笑著道:“紀嫣然真正看上的人是項龍。唉!嫣然自己或者沒有察覺,看龍的眼神與看其它人有很大的分別。在那時可能仍不知道自己上項龍,但我已知道了。”
項龍心中一懍,龍君確是個有敏銳觀察力的人,一不小心會給他由眉梢眼角看破玄虛,自己可要非常警覺。
龍君冷哼一聲說道:“我不信紀嫣然和項龍間沒有約,只要盯紀嫣然,終可由上把項龍挖出來。”
項龍皺著眉道:“君上不是要對付紀才吧?”
龍君道:“我一直視爲紅知己,投向項龍是自然不過的一回事。董先生尚未見過項龍,這人確是不世出的人才,無論談吐見地和襟氣概均獨特出衆,本人若非與他站在對敵的立場,招攬他還來不及,現在卻必須不擇手段,務要把他殺死。”
項龍故意試探地道:“我雖然自知沒有得到紀才的希,可是卻也覺得頗看得起我老董。嘿!憑君上的眼,看我的目比之看項龍如何?”
龍君點頭道:“的確很看得起你,問題在是個相當死心眼的人,不會像趙雅般見異思遷,項龍有先爲主的優勢,你和李園只好死去這條心。”
項龍笑著道:“事看來還未絕,有君上這麼厲害的人對付項龍,他能活的日子應屈指可數,那時紀才不是要再行挑選對象嗎?”
龍君苦笑著道:“事實早證明所有低估項龍的人,最後莫不飲恨收場。無論趙人如何佈置,我仍深信項龍有神不知鬼不覺潛邯鄲的本領。以呂不韋和項龍的狡猾,怎會任由行蹤給秦國的敵對派系泄出來,其中定是有詐。”
項龍背椎生寒,直衝腦際。他愈來愈覺得龍君不簡單,難怪能爲信陵君的勁敵。現在邯鄲的諸國權臣中,除田單這重量級人外,就要數這不形於外的龍君。不過他的弱點是,嘿!似乎“上”自己,所以推心置腹,希贏取他項龍的好。我的天!這是如何一塌糊塗,錯綜複雜的一回事!此際人馬遠離邯鄲城廓,沿道往藏軍谷馳去。兩旁山野秋意肅殺,樹木枝葉凋零。龍君的親隨似有種到城郊來活筋骨、輕鬆一下的意味。
龍君見項龍沉不語,知他正在思索自己的話,欣然繼續說道:“項龍最重要的仇人有三個,就是孝王、趙穆和郭縱,一天項龍仍在,他們三人恐怕難以安枕。”
項龍忽地涌起不安的覺,此爲一個職業軍人的警覺,並不需要什麼實在的理由。人馬正要進一道往藏軍谷必經的窄長山峽,四周盡是茂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襲,實是個理想的地方。項龍倏地把馬勒定。
龍君衝前十多步,勒馬回頭來奇怪地問道:“先生有什麼問題?”
其它人見龍君立馬停定,連忙停下來。
項龍凝視前方山峽的口,皺眉道:“項龍與君上是不是亦有過節呢?”
龍君微愕然,掉轉馬頭,循他目往峽道的口,向手下喝道:“給我開道!”
當下馳出十多人,朝峽口衝去。那些人的盾牌仍掛在馬側,顯然誰也不相信峽道藏敵人。項龍也大不解,有誰要對付龍君呢?難道只是自己神經過敏,擺個大烏龍。
龍君輕鬆地看著手下馳進峽谷去,微笑著道:“項龍若來對付我,肯定是本末倒置。而且他怎知我今天會到藏軍谷去呢?”
項龍那種不妥的覺愈趨強烈,自依墨氏補的靜養法修練,他的第六覺靈敏多了,屢次助他逃過大難,否則可能已飲恨於咸街頭。秋雖掛在天邊,可是他心中卻充滿寒意。
龍君忽道:“董先生想清楚本君那天的話嗎?”
項龍大頭痛,岔開話題道:“爲何你的侍衛們到現在仍未回來?”
話猶未已,蹄聲傳來,龍君其中一名手下出現峽口,遙遙向他們打出一切無恙的手勢。項龍頗尷尬,暗忖自己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反是龍君安他道:“小心點總是好的!本君對董先生的小心謹慎非常欣賞。”
人馬續往狹谷開去。
龍君以他“”的甜膩語調道:“先生有沒有想過縱橫戰場,創一番男兒的不朽事業?”
項龍暗厲害,此人確有一般人所欠缺的敏銳,看出自己並非只是甘心一輩子養馬的人,故另找說詞。此時離峽口只有百多步的距離,項龍忽然又覺到某種危機,卻只是捕捉到點模糊的影子,並不。隨口答道:“我除養馬外,對兵法一竅不通,拚拚蠻力或尚可將就,怎能統領三軍,馳騁沙場?”
龍君笑道:“先生不用自謙,只看貴屬訓練有素,悍不畏死,便知先生是天生將材,否則田單哪會如此顧忌你。”
現在離峽口只有五十步的遠近,先頭部隊開始進峽口。一個念頭電石火般掠過項龍腦海,繮勒馬,狂道:“快掉頭!”他終於想到不對勁的原因。剛纔龍君那個迴轉來表示可安全通過的手下,打完招呼立即匆匆返回峽道,實於理不合,因爲峽已有十多名龍君的親衛作爲開路部隊,自應扼守首尾兩端和峽道各個重要戰略據點,好待龍君通過,始可撤走。否則若有敵人由兩旁擁出,封死峽口,他們豈非給困死峽道。項龍本亦不會因龍君那手下一時疏忽而起疑,但因早生警戒,所以纔想到對方如此做作是爲免於埋伏的敵人和他們隊伍中間的險地,故匆匆避峽道里。
此時龍君和四周的手下們無不皺起眉頭,覺得他疑神疑鬼得太過份。前頭的幾個人竟不理他警告,自行馳進峽道里。龍君禮貌上勉強勒馬停下,正要說話,慘聲由峽道傳出來。衆人臉大變,峽擁出無數敵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響,前方十多人猝不及防,倒栽下馬,同一時間殺聲四起,兩旁茂的樹林中伏兵衝出,四周盡是如狼似虎的敵人。這些人全是平民服飾,驟眼看去至有數百人之衆,龍君的手下親隨,雖無一不是經百戰的銳,但敵衆我寡,弩箭的威力更是難擋,尚未有機會作反抗早潰不軍,一片。
項龍矮避過兩枝弩箭,下面坐騎一聲慘嘶,跳起前蹄。他連看看戰馬何中箭的時間也沒有,雙腳猛蹴鞍蹬,側離開馬背,撲往旁的龍君,攬著他的腰飛躍下馬,落到路旁草叢,龍君的座騎早頹然倒地,渾滿勁箭,龍君自是敵人的首要目標。他的頭號手下焦旭和尚未傷的親衛滾下馬,搶過來保護龍君。龍君想跳起抗敵,項龍摟著他直滾樹林裡,四周雖刀劍影,全是喊殺之聲,但樹木所隔,敵人已過第一的弩箭,匆忙間未及重行裝上弩箭,正是逃命的好時機。劍風撲面而來,項龍背靠草地,飛起兩腳,重重踢在敵人下要害,兩人慘聲中,拋跌開去,撞倒另三個撲來的敵人。
“鏘!”項龍長劍出鞘,又有兩人濺倒地。當他跳起來時,龍君驚魂甫定,拔劍以腰力彈起,一聲“叱”,劍若游龍,撲上來的敵人登時又有兩個僕跌一旁。焦旭等十多人此時且戰且退,移到樹林之,護著他們。
項龍只見四方八面全是敵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對敵人包圍網虛實的判斷,狂喝道:“隨我來!”浪展出重重劍影,一馬當先衝進林。他劍勢凌厲,膂力驚人,兼之在林木間敵人又難發揮以衆凌寡的威力,真是所向披靡。“當!”一名敵人竟被他連人帶劍劈得飛跌開去,嚇得本要撲上來的其它人四散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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