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曇花一現的好景,隨著後援不斷擁上,無數敵人再度飛撲而至。項龍進墨氏守心之法,沉著氣領龍君等連殺七八個敵人,深林之。項龍趁隙看龍君等一眼,此時剩下來的隨從除焦旭外只有七個人,人人浴傷,形勢危殆,敵人仍是水般撲至。龍君雖勇拒敵,亦已渾鮮,只不知哪些是由他上流出來,哪些是由敵人濺上他的服去。右後肩一陣火辣,項龍狂喝一聲,反手一劍,襲者小腹去,接而健腕一抖,架格由左側劈來的一劍,趁對方退閃,就在剎那間的空隙連消帶打,運劍猛刺,進敵人膛。敵人見他如此強橫,退了開去,使他倏忽間推進數丈。
“砰!”龍君一個蹌踉,撞在他背上,顯然中了敵人毒手,項龍手把他扶起。
龍君大喝道:“不要理我!”揮劍殺了另一個撲來的敵人。
“呀!”己方一人重傷倒地,形勢危殆之極。
項龍浪劍有若閃電般掣一下,倏忽間再有一敵倒地斃命,猛扯龍君,同時向焦旭等喝道:“隨我來!”撞進左方的敵人裡,重重劍浪,迫得敵人紛紛退避。在這等浴苦戰的時刻,項龍展現出他本驚人的耐力、悠長的氣脈和多年來接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像個永不會勞累的機,縱橫敵陣。百忙中他不忘審度四周形勢,見到左方不遠有道斜坡,立即呼召龍君等隨他闖過去。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擊。“嗆!”的一聲,敵人之劍只剩下半截,大駭下早中了項龍側狂踢,口噴鮮重重撞在後大樹。項龍閃一閃,再反手一劍,刺由後側搶上來的敵人左脅,同時虎軀一移,以肩頭撞得對方吐出一蓬鮮,仰跌地上。
此時他已功衝殺到斜坡邊緣,力頓減,往下隙一眼,下方一道河流,滾滾流過。項龍大喜過,衝了回來,閃電出劍,奇準無比地刺正圍攻龍君、焦旭等人其中一個的咽去,那人登時氣絕倒地。
項龍運劍橫掃,迫開敵人,大喝道:“跳下去!是我們唯一逃生的機會。”轉撲往龍君,抱著他隨之滾下斜坡,也不知撞斷多矮樹,碎多花葉,翻滾而下。焦旭和另外五名親衛,哪敢猶疑,學他們由斜坡滾下去。
“蓬……蓬……”八個人先後跌進河中,立即染紅一片河水。項龍扯著龍君,順急疾的河水向下遊泅去,迅即去遠。敵人喊殺連天的沿河追來,前方水響驟增,有若山洪暴發。項龍等還弄不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去勢加速,忽地發覺虛懸半空,原來到達一個高約兩丈的水瀑涯邊,隨著水瀑去勢,往下面水潭墮去。水花高濺,衆人跌得頭昏腦脹,河水又把他們帶往遠方。敵人的喊殺聲給遠遠拋往後方。
項龍和龍君等由在半途遇上的趙兵護送回邯鄲城,已是三更時分。傷口雖包紮妥當,卻因失和勞累的關係,衆人臉蒼白,力盡疲,其中兩人還發高燒,急需治理。趙穆和樂乘等早得飛報,在城門焦急地等待他們。趙穆一直與龍君私下勾結,項龍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自是心焦如焚,樂乘則爲邯鄲守將,若讓龍君這魏國重臣出事,他難辭其咎,所以同樣關心。趙穆和樂乘搶上載著項龍和龍君的馬車,見兩人樣子雖嚇人,卻不是致命之傷,鬆一口氣。
龍君脈脈含看項龍一眼,費力地道:“若非董先生捨命相救,我如今恐難有命再見兩位。”
項龍心中苦笑,算起來龍君可算他死敵之一,可是當時卻無暇去想這個問題,就算有此一念亦不會見死不救。正如田單的批評:“心”是他最大的弱點。
樂乘沉聲道:“有沒有見到項龍。”
項龍和龍君同愕然。後者皺眉道:“看來不大像項龍,不過當時形勢混之極,我們顧著逃走,借河而遁,本未有機會看清楚敵人。”
樂乘道:“我已派出兵,封鎖所有要道,搜索遠近山頭,希可以有好消息稟知君上。”
龍君和項龍聽他口氣,已知他沒有把握。襲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覺潛至邯鄲三十多裡的近,自亦有撤離的本事,誰要幹掉龍君呢?
項龍當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乾的。龍君不知是不是因上多創傷,臉深沉,沒有說話的興趣。當下趙穆和樂乘親自分頭護送龍君和項龍回府,善和田氏姊妹等早接得消息,在大門迎他。樂乘匆匆告辭去了。
善怨道:“早知我陪你去!”
烏果奇怪地道:“是什麼人乾的?”
田貞田用力扶他回宅,兩對眼眼早哭得紅腫。
項龍苦笑著道:“讓我醒過來後向你們詳說一切好嗎?”忽然間,他記起龍君那個手下在峽口他們局的景。虎軀一震,他已猜到想取龍君一命的是何方神聖,難怪龍君的臉如此難看。
田氏姊妹和善心慌意爲項龍敷藥包紮,項龍心中一,向烏果道:“有沒有方法把我弄得難看一點,我要讓人以爲我傷重得起不了來!”
烏果搔一會大頭後,善不耐煩地道:“讓我給你弄個死魚般的模樣吧,包可把任何人嚇個半死!”
田貞田忍不住掩笑。
項龍道:“尚還不夠,最好弄得我的傷口像有水滲出來的樣子,若子也發燒就更采。”
田笑著道:“這個包在我們姊妹上,只要在被暗置個暖袋便。”
善和烏果對一眼,往他瞧來,均弄不清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項龍對烏果道:“待會天亮,你立即派人出城,請大哥和小俊挑一半人回來,另外我還要你立刻找一個人來見我。”
當下說出聯絡布的手法。
烏果知道項龍將有重大行,爽快地去了,田氏姊妹則去張羅暖袋。
善坐到牀沿,在爲他的假臉頰抹上一層灰白的底前,皺眉道:“你不打算告訴我想幹什麼嗎?”
項龍想的卻是另一回事,搖頭道:“不行,若有人我的臉,豈非黏得整手末,那誰都知我是僞裝的。”
善一言不發,走了出去,不一會提著個盛滿東西的布囊回來,神冷然地負氣道:“人家本應不理你,快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否則本姑娘不使出看家本領,教你裝病也無從裝起來。”
項龍苦笑著道:“先手弄好再說,否則時機一過,有人闖來探我,妙計立告空。”
善嘟起兒,氣呼呼地由囊取出七八個大小瓶子,倒出狀之,在一個陶盤子裡調弄。
項龍手過去,著的,聲道:“我要殺一個人!現在仍未到揭曉的時機!”
善軀微,往他來。
天尚未亮。
孝王在親隨擁護下來看他。當他見到剛燙得額頭火熱、臉難看有若死魚般的項龍,嚇了一跳道:“董卿家!他們又說你傷得並非太重,不行!寡人立即要派醫來爲你診治。”
這回到項龍嚇一大跳,忙沙啞聲音道:“大王恩重,鄙人不勝激,我只是因浸了河水,風寒所侵,兼失過多,只要躺幾天便沒事。何況我手下里有通醫的人,鄙人吃慣他開的藥,若驟然換過別人治理,可能會弄巧反拙哩。噢!”
最後那聲自然是故意裝出來的痛哼,還讓孝王看到他被子下來後出“水滲出”的肩脅傷口。
孝王想不到他況似比龍君更嚴重,發一會呆後,雙目兇閃閃道:“有沒有見到項龍?”旋又一拍額頭道:“寡人真胡塗,忘記卿家從未見過這反賊。”
項龍心中好笑。
沉片晌,孝王又道:“此回全仗董卿,若非卿家捨命保護龍君,他定然沒命,那時怎向失掉命子的安釐待,今次的和議休想達。”
項龍心苦笑,自己來邯鄲本是爲殺人,豈知機緣巧合下,反先後救了趙穆和龍君,現在連他也有點不相信自己是項龍,更遑論其它人。故意問道:“大王必見過龍君,他有沒有說是項龍乾的呢?”
孝王搖頭道:“龍君只比你好一點,神萎頓,不願說話。不過若非項龍,誰會如此厲害?亦只有他可與藏在邯鄲的餘黨暗通消息,現在他爲秦人的走狗,自然要對付我們五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