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化悲痛爲力量,哈哈一笑道:“拿刀來!”
衆人聞“刀”而愕然,管中邪虎軀一震,眼中厲芒爍閃,往他來。荊善走了出來,跪地奉上仍在鞘的百戰寶刀。項龍接過百戰刀,往左手拿著。訝異之聲四起,人人的目都集中到這式樣奇怪的兵上去。
小盤不住大奇道:“項卿家手上兵,究竟是什麼東西?”
項龍手握寶刀,立有神彩煥然的覺,因朱姬而來的滲淡緒一掃而空,萬丈豪由心涌起,朗聲答道:“此乃微臣親自設計的兵,稱之爲‘刀’,名曰‘百戰’,取的是孫子兵法中‘百戰不殆’之意。”
衆人頭接耳,議論紛紛,恨不得他立即把百戰刀拔出鞘來一看,偏是項龍毫無此意。
呂不韋驚異不定道:“龍不是說過要以飛龍槍應戰嗎?爲何出爾反爾?”
昌平君哈哈笑道:“仲父此言差矣,兵家之道,正在於詭變無常,教人揣不定,龍明是槍、暗實刀,深合兵家之旨,爲何仲父反有出爾反爾之責?”昌平君這幾句毫不客氣的反駁話一出,衆人泛起非常特別的覺。昌平君雖當上左相,但由於德未足,故一直人輕視,而他本亦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頗爲低姿態。現在他侃侃而言,主爲項龍辯護,可知他已逐漸建立當左相的信心和地位,敢與呂不韋爭一日之短長。
對昌平君,小盤自是全力支持,微笑道:“左相國之言有理,項卿家能設計出這種史無先例的奇異兵,更使人迫不及待,好一睹百戰寶刀的威力,若仲父再無說話,寡人宣佈比武開始。”
呂不韋下心中怒火,暗忖待收拾了項龍,纔來慢慢整治你昌平君,肅容道:“請儲君宣佈!”
小盤目落在項龍握於左手仍深藏鞘的百戰寶刀,欣然道:“比武開始!”
鼓聲再次驟起。把各人的心絃全拉了。支持項龍而又不知百戰刀威力的人,一顆心都提到嚨頂。一來他們對新鮮出爐的怪異兵毫無信心,二來更由於項龍向以劍法稱雄,忽然換了柄從未上場的新穎兵,火候和技法方面均應有問題,實是不智之極。最高興的卻是鶮,若比武不,他最多是把原銀奉還各大小賭客,但假若項龍得勝,由於有烏應元的賭注,將使他損失慘重。現在見項龍竟以這麼一把不稱手的怪傢伙應戰,自是喜形於。自古以來,劍在所有人心目中早建立起至高無上的地位,乃近格鬥的王者,隨之而來的是源遠流長的劍文化,一時間誰都不能扭轉本是深固的想法。除紀嫣然等知者外,只有小盤對項龍最有信心。那來自孩提時對項龍的崇拜,沒有任何力量可轉移他這種心態。另一個不敢小覷百戰刀的人是項龍的對手管中邪。基於一流劍手的敏銳直覺,他首當其衝地到項龍握上百戰刀時立即隨之而來的強凝氣勢和信心,故一點不敢學其他人般生出輕視之心。
鼓聲倏歇。宴堂聲息全消,有的只是沉重的呼吸聲和間中響起的咳嗽。此時所有人全涌到宴堂,席位間滿全神觀戰的人。兩人緩緩轉,面面相對。
管中邪左手握在長擊刃的劍把上,躬施禮道:“項大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令人驚喜無窮,不論勝敗,下屬仍是真心折服。”
項龍著刀鞘傳來奇異的覺。這載有中國第一把刀的鞘子絕非凡鞘,而是由清叔以鉻混和後製的鋼鞘,質地遠勝一般劍鞘,又不會像時下劍鞘般容易生鏽,本可作格擋的武,此事管中邪當然不會知道,但他卻沒打算瞞他,以微笑回報道:“管大人留心,我這把百戰刀的鞘子也可當作武般用的。”
管中邪眼中閃過複雜的神,點頭道:“多謝項大人提點,請大人賜教。”
項龍角飄出一笑意,虎目掃過正目不轉睛看他們的嫪毐等人,其中的韓竭更專注得像是他上場那樣。過兩席的呂娘蓉則花容失,茫然著他們,接到項龍眼睛,櫻脣輕,卻沒有躲避他的眼。
項龍的目最後回到管中邪上,從容笑道:“管大人準備好了嗎?”
管中邪退後三步,“鏘”的一聲拔出長擊刃,擺開架勢,刃尖斜舉前,遙指項龍。一凜冽的殺氣立時瀰漫全場,生出兇險無匹的可怕覺。
“咿唉!”項龍微俯往前,虎目神電,凝視對手,同時以右手把百戰刀出許,立時芒爍現,生出另一強大氣勢,堪堪籠罩對手。所有人立時呼吸頓止,靜待隨時展開的惡戰。
項龍道:“管大人請!”
管中邪雙目厲芒亮起,肅然道:“項大人請。”
外人還以爲管中邪故作謙讓,只有項龍知他因未能百戰刀的虛實,故採守勢,以靜制。
項龍低道:“刀名百戰,戰無不勝,管大人小心。”
“鏘!”百戰刀終離鞘而出,卻沒多人能清楚看到這寶貝的樣兒,更沒有人可想像得到百戰刀會是如此霸道。即使曾試過寶刀厲害的滕翼等人,亦想不到在實戰時毫無保留的況下,百戰刀有如此威力。在萬衆期待中,百戰刀像長虹般由鞘拔出來,隨項龍前衝的勢子,化爲迅雷急電,劃過兩人間丈許的空間,往嚴陣以待的管中邪劈去。觀者人人張口瞠目,卻沒有人能出聲來。
管中邪也吃了一驚,想不到項龍一出手就是捨猛攻的姿態,忙橫移一步,沉腰坐馬,運劍擋格。
“當!”一聲激響,震懾全場。先是刀風破空的急嘯聲,牽引所有人的聽覺,到刀劍擊,管中邪隨著響音,虎軀劇震,雖化解了項龍兇厲無匹的一刀,但絕非輕鬆容易。這一刀因全無留手,故能造如此可怕的威勢,但弊卻是後著難繼。
項龍心中驚懍,本以爲這一刀至可把管中邪劈退半步,豈知對方的腳像生了的生生把驚天地的一刀擋格過去。管中邪武功確是大有進步,難怪悉管中邪況的人不看好他項龍。
像管中邪這種高手,已臻達人類能極限所能攀上的巔峰狀態,要進步談何容易。目下他這近乎奇蹟的更上一層樓,項龍正是大功臣。若沒有他作爲激勵管中邪的目標和對象,管中邪絕難臻目下的境界。
管中邪竭盡全之力,架項龍這一刀,心想若讓對方展開刀法,那還得了,覷準他舊力衰竭、新力未生的一刻,借子前衝之力,長擊刃迫著百戰刀不放,強往項龍推去。
“口曳*!”刀劍下,發出一聲難聽之極的聲響。項龍力道始終及不上管中邪,給他推得倒退兩步。紀嫣然等立時花容失,果然管中邪把握得時機,長擊刃迴旋而出,借的橫移,避過百戰寶刀籠罩的空間,由項龍左側標刺他脅下出的破綻。更因管中邪使的是左手劍,這一著無論在角度、速度和機會的拿上,均到了妙若天的至境。
就在護項龍的人慘不忍睹,而恨他者或買他輸者大喜若狂之時,“鏘!”的一聲,項龍左手刀鞘以一招“以守代攻”,架管中邪必殺的一劍,還餘勢未盡,迫得管中邪於駭然中急退開去。全場各方人等,無不爲項龍這出人意表的一招目瞪口呆。以劍鞘敵並非什麼奇事,但像項龍般能以左手運鞘像正常兵般使出完整采的招數,就是未之曾有。這正是項龍暗中想出來的奇技,以補百戰刀攻強守弱的弊病。當然,若對手非是管中邪,只是百戰刀長江大河的攻勢,足可教對方落敗亡,但若似剛纔的況,百戰刀鞘可發揮救命的妙用。尤其墨子劍法乃天下最厲害的守勢劍,棄之不用實在可惜,這方面的缺陷,就由百戰刀鞘繼承。而若非百戰刀鞘因混了鉻而堅難毀,亦擔當不了如此重任。種種條件加起來,就是項龍此刻的百戰刀法。
管中邪生平所遇劍手中,惟有項龍在先後兩趟比武均可生生把他迫退,心中糟,眼前電疾閃,刀氣滾騰,百戰寶刀已如驚濤駭浪般乘勢攻來。
“噹噹”之聲不絕於耳。項龍展開領悟得來的刀法,在眨幾下眼的工夫下向管中邪連劈七刀,每一刀所取角度均是刁鑽無倫,像一道道的激電閃劈而來,在刺耳的刀風呼嘯中,刀劍不住,以管中邪之能,初遇這種合了科學玄理和武學華、史無先例的刀法,亦給殺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後退。此時衆人才懂得狂嘶猛。得最厲害的是田貞兩姊妹和十八鐵衛,如癡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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