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忽地岔開話題道:“我們怎樣可在這裡作點安排,倘有猝變,可躲回牧場,再從容離開?那既可避過大軍襲擊,又可使儲君以爲可以地到這裡來決我們。”
紀嫣然嘆道:“逃走的最佳方法,當然是挖掘地道,問題是如何能夠保?”忽又軀輕道:“嫣然想到哩。”
三人大喜往瞧來。
紀嫣然指著東南角近郊妮夫人諸的冠冢道:“若我們表面重建這座冠冢,裡則暗建地道,用的是小俊新來的兄弟和嫣然的人,保證除鬼神之外誰都能瞞過。”
項龍苦惱道:“問題是儲君知道我擅於用計,只要在攻打前派人守著各山頭,我們能逃得多遠,由現在到加冕只餘四個多月,絕不能建一道長達數裡的地道出來。”
荊俊獻計道:“這個易辦,以前尚是小孩時,我們敵不過鄰村的孩子,會躲進山裡。所以只要從地道逸走,再找個躲上他孃的幾天,待大軍走後悄悄溜走,這方面由我負責。”
項龍大喜道:“立即著手進行。”
當天下午,在烏應元主持下,舉行烏族的最高層會議,商定進行撤退計劃的所有細節。之後項龍拋開一切,投進歡娛的家庭生活中。想起過去兩年的遭遇,就像一場大夢。不過夢仍未醒,只要記起二十一世紀時的自己,便難以不生出浮生如夢的奇妙覺。三天後,琴清來了。項龍忍不住將擁懷裡,以相思之苦。琴清臉,更因有烏廷芳、趙致、田氏姊妹和紀嫣然等在旁看,掙又掙不,得耳紅。紀嫣然等識趣離開廳,好讓兩人有單獨相談的機會。
項龍拉到一角坐下,憐地道:“清姊消瘦了!”
琴清垂首道:“人家這次來找你,是有要事奉告。”
項龍一呆道:“什麼要事?”
琴清白他深的一眼,接著肅容道:“最近政儲君使人在歌姬中挑選一個人,又命專人訓練宮廷的禮儀,此事非常,人家是在偶然一個機會下,見到廷匠爲製新,無意得悉此事的。”
項龍皺眉道:“此事有什麼特別?”
琴清臉上現出害怕的表,聲道:“這歌姬無論外貌型,均有七、八分酷肖太后,噢!龍,我很心寒呢!”
項龍張臂抱著撲懷裡的琴清,只覺整條中樞神經涼沁沁的。他立時把握到琴清猜想到的是什麼,小盤決定殺死朱姬,卻因朱姬終是他名義上的親母,殺乃不孝不義的事,故以此天換日、李代桃僵之法,以其他人耳目。殺朱姬後,再以此冒充朱姬,之於宮苑之,瞞過秦國的臣民。琴清之所以害怕,因並不知道朱姬實非小盤的生母。小盤再非昔日的小盤,他已變狠辣無的嬴政,舉凡擋在他前路的障礙,他都要一手去掉。當年他曾答應放過朱姬,現在他顯然並不準備守諾。自己該怎麼辦?對朱姬他仍有很深的疚和。可是在現今況下,他還可以有什麼作爲?
琴清幽幽道:“儲君改變很大。”
項龍沉聲道:“他對你怎樣?”
琴清道:“他對我仍是很好,常找人家談東談西,不過我卻到他對你有別往昔。以前他最談你的事,但自你從臨淄回來後,他從沒在我面前說起你的事。唉!他不說話的時候,我不知他在想什麼。”
項龍再一陣心寒,問道:“他知道你來牧場找我嗎?”
琴清道:“怎敢瞞他?他還囑我帶一批糕點來給你們。”
項龍苦笑道:“殺我的頭都不敢吃他送來的東西。”
琴清猛地坐直軀,變道:“他敢害你嗎?”
項龍抓著香肩,聲道:“不要張,糕點該沒有問題,告訴我,若我到塞外去,你會隨我去嗎?”
琴清伏他懷裡,抱著他的腰道:“你項龍就算到大地的盡頭去,琴清也會隨伴在旁,永不言悔。”
擁人的香軀,項龍的心神飛越萬水千山,直抵遠方壯麗迷人的大草原去,只有在那裡,他纔可過苦盼足有十年的安樂日子。琴清小住三天,返回咸。現在項龍完全清楚小盤的心意,爲保持王位,他對殺人是不會手的。雖然仍很難說他敢不敢對付自己,但經過臨淄的教訓,項龍再不敢掉以輕心。他保持每天天亮前起牀練刀的習慣,勤習騎。從烏家和荊族的子弟兵中,他們挑出三百人,當然包括烏言著、荊善這類一級好手,配備清叔改良後鑄制的鋼刀強弩,又由項龍傳他們鋼針之技,日夜練。烏應元等則開始分批撤走,今天到烏廷芳、趙致、周薇、善蘭、田氏姊妹、鹿丹兒、項寶兒等人,臨別依依,自有一番離別緒。項龍、滕翼、荊俊和紀嫣然陪大隊走了三天,折返牧場,忽覺牧場登時變得冷清清的,令人很不自在。
晚膳之時,滕翼沉聲道:“烏應恩是那個叛徒。”
衆人均愕然。烏應恩乃烏應元的三弟,一向不同意捨棄咸的榮華富貴,不過仍沒有人想到他會作小盤的。
紀嫣然道:“我一向很留意這個人,二哥怎可如此肯定?”
滕翼道:“因他堅持要留下來管理牧場,待到最後一刻撤走。這與他貪生怕死的格大相徑庭,所以我特別派人監視他和手下家將的靜,發覺他曾多次遣人到咸去。於是我通知陶公,著他差人在咸跟蹤其家將,果然是到王宮去作報。”
荊俊狠狠罵道:“我從來不歡喜他。”
項龍道:“幸好我們早有防備,不過有他在這裡,做起事來終是礙手礙腳,有什麼法子可把他和他的人迫走?”
紀嫣然道:“他只是人蠱,又貪圖富貴安逸,故作此蠢事。只要我們針對他貪生怕死的格,加以恫嚇,並讓他明白儲君絕不會讓人曉得他在暗算你的,保證他會醒悟過來。”
滕翼皺眉道:“不要弄巧反拙,假若他反向儲君報告此事,儲君立知我們對他有提防。”
紀嫣然秀眸寒芒閃閃,哼道:“只要我們將他的妻妾兒立即全部送走,他還敢有什麼作爲?這事由嫣然理。”
項龍見紀嫣然親自出馬,放下心來,道:“明天我們回咸去,誰留在牧場看顧一切。”
紀嫣然苦笑道:“讓嫣然留下吧!否則烏果恐難製得住三爺。”
項龍雖然不捨得,卻別無他法,時間愈來愈迫,尚有三個月就是小盤登基的大日子,屆時一切應在幾天解決。
項龍回到咸,第一件事是宮見小盤。小盤如常地在書房接見他,還有李斯陪侍一旁。
行過君臣之禮,小盤道:“李卿先報告目下的形勢。”
李斯像有點怕接項龍的眼神,垂頭翻看幾上的文卷,沉聲道:“呂不韋大部份時間不在咸,名之爲監督鄭國渠最後階段的工程,事實上是聯繫地方勢力,好在朝廷有變之際,得到地方的支持。”
項龍故意試探他道:“管中邪呢?”
李斯仍沒有朝他瞧來,垂頭道:“管中邪剛被儲君調往韓境向韓人施,除非他違令回來,否則儲君加冕之日,他理該仍在遠方。”
小盤淡淡道:“他的箭太可怕,有他在此,寡人寢食難安。他旁的人中,有寡人佈下的眼線,只要他略有異舉,將有人持寡人的聖旨立即將他決。”
李斯迅快瞥項龍一眼,又垂下頭去,道:“現在雍都實際上已落嫪毐手上,他的部下人數增至三萬,盡佔雍都所有職。”
小盤微笑道:“寡人是故意讓他坐大,使他不生防範之心,然後再一舉將他和黨徹底清剿。哼!讓他風流快活多一會又如何?”
李斯首次正眼瞧著項龍道:“照儲君的估計,呂不韋會趁儲君往雍都加冕的機會,與嫪毐同時發,控制咸。由於都衛軍仍控制在許商的手上,而昌文君的衛軍又隨儲君到雍都去,變起突然下,呂賊確有能力辦到此事。”
小盤接口道:“呂賊和嫪賊手上有太后的印璽,其他人在不明況下,很易被他們所愚,作了幫兇都不曉得。”
項龍淡淡道:“咸由我負責,保證呂不韋難以得逞。”
小盤和李斯愕然互。
好半晌小盤沉聲道:“沒有上將軍在寡人旁,寡人怎能心安,咸該由滕荊兩位將軍理,上將軍須陪寡人到雍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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