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姑且不論你是何人有何目的,我先聽聽你想怎麼幫我。”何初心往黑袍子麵前一坐,見子推過一盞茶來,沒。
黑袍子並不介意,自己品了口茶,風帽下的角彎了彎,徐徐地道:“何小姐痛失後位想必心有不甘,眼下正有個讓你如願的時機,就看你能否抓住了。”
“什麼時機?”
“駕南巡的時機。”
何初心聞言,卻出了失之,站起來冷冷地道:“還以為你有何良策,原來不過如此。今日就當我沒有來過,告辭!”
說罷,轉就走。
卻聽黑袍子問道:“你以為我是讓你在趁駕南巡的時機接近聖上,蠱於他?”
“難道不是?”何初心住步冷笑。
“大錯特錯!”黑袍子道,“皇後此時已不在宮中了。”
“什麼?!”何初心猛地回,震驚地盯住黑袍子。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在神甲軍中,隨巫瑾一同前往南圖了。”黑袍子放下茶盞,淡淡地道。
何初心卻驚疑不定地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黑袍子揚了揚角,毫不掩飾嘲弄之意,“難道你真的相信駕南巡的說辭?災已控,巡查吏治又非急需之事,皇後何必冒著乾政之議和嶺南之險親自南巡?你不覺得此事蹊蹺?”
蹊蹺!
這話耳,正是祖父和兄長在書房裡議過的!
事關皇後,何初心記得清楚,不由震驚有加,不知這黑袍子是何人,竟能與祖父不謀而合。
隻聽黑袍子道:“誰不知帝後之?如非乾係重大,聖上怎會答應皇後涉險?可南巡並非必行之事,那麼皇後南巡究竟用意何在?南圖國書剛到,皇後便要南巡,這難道是巧合?”
黑袍子嗤的笑了聲,“北燕虎視眈眈,嶺南蠢蠢,南圖皇位行將更替,皇後南巡的用意很難猜嗎?南圖新皇若為盟友,則嶺南可平,反之,南興必有國難。皇後必是隨巫瑾一同前往南圖了,意在助巫瑾奪位。”
“……”何初心的眸底似有風雲湧,顯然難以置信。
黑袍子垂首品茶,耐著子等。
半晌,何初心道:“笑話!奪位豈是易事?瑾王為質多年,必定勢微,皇後隻率千餘神甲軍前往,想助巫瑾奪位豈非癡人說夢?你拿這等妄語來誆騙於我,真當我是無知稚子?”
黑袍子笑了笑,輕嘲道:“你並非稚子,但的確無知。你以為皇後是何許人也?可不是隻識深閨爭鬥的流,暹蘭大帝那機關重重的陵寢都能來去,屬國南圖的皇宮城門怎能擋得住?你眼中癡人說夢的事,對而言未必是難事,即便是難事,也有出其不意之智,險中事之能。”
“你似乎很欣賞。”何初心冷冷地扯了扯角,手在袖下得發白,目含毒,“可你別忘了,現在是皇後!滿朝皆知駕將要南巡,他日啟程,儀仗浩,所經之,文武接駕,難道鑾駕裡敢是個空的?”
黑袍子聞言稍稍抬頭,半麵微,那若雪裡丁香,勾似涼月,“這就是我約你來此的原因。”
何初心正驚於子的半麵傾城之容,忽聽此言,不由怔住。
黑袍子道:“鑾車裡不會是空的,但一定是個假的,關鍵在於,皇後的替由誰來做。”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做皇後的替?”何初心的眸底復起驚瀾。
“這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黑袍子慢悠悠地道,“若你能說服聖上,由你來做皇後的替,那麼你的機會就來了。嶺南王有不臣之心,駕南巡,他必有所!對嶺南王而言,皇後在手就等於製住了聖上。對你而言,你的機會便是——被嶺南王擒住。”
“什麼?!”
“別太驚訝,想想便知,一旦你被擒住,你是替之事就瞞不住了,到時會如何?皇後瞞騙百前往南圖,必將引起軒然大波,聖上為平非議,唯有將皇後前往南圖的目的昭告百,如此一來,皇後的聲譽可保,可一旦訊息傳到南圖,皇後必然有險。而你,你在嶺南王手中,何家不會坐視不理,你們何家掌著江南水師的兵權,你又有替皇後涉險之功,聖上沒有理由不救你。到時,隻要你表現得忠義不屈一些,對聖上癡一些,你的名自會由嶺南傳遍天下。到那時,天下皆知你心在聖上,誰還敢到府上聘你?你有功於社稷,有恩於帝後,聖上除了把你接進宮裡,別無他法。如果你運氣好,皇後死在南圖,那後位非你莫屬,即便皇後回來了,你孃家勢強,也無需懼,慢慢爭,慢慢鬥,如若你在後宮之上還不及皇後,那大抵是真沒有命了。”
這樣一番話,黑袍子的語氣卻輕描淡寫的。
何初心扶著桌子,氣息沉,久未出聲。原以為此人會勸趁駕南巡的機會魅聖上,著實沒想到會聽見這樣一番驚天之言!
“我該信你嗎?”許久後,何初心問道,“果真如你所言,滿朝文武都看不破的事,唯有你看得破?”
“這並不奇怪,畢竟皇後的子跟能耐,滿朝文武見識得還,縱然對駕南巡的意圖心存疑慮,也不敢往太出格的事上猜。”
“哦?如此說來,皇後的子跟能耐,你倒是見識得多?”
“你問得太多了些。”黑袍子似有不悅,不多言,“該教的我已經教過你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你的了。言盡於此,不送。”
話音落下,那黑袍男子便進了室,一副送客之態。
何初心對此人的手多有忌憚,不敢再留,隻復雜地看了黑袍子一眼,道聲告辭,轉走了。
……
是夜,襄國侯府後宅。
何初心的閨房裡,房門閉,丫頭小廝全都打發去了院外,屋裡連婆子都沒留。
何楷坐在屋裡,聽著江月樓裡的事,神變幻。
何初心等得心焦,問道:“依兄長之見,那黑袍子之言,有幾分可信?”
何楷默然不語,指尖輕輕地叩著桌麵。
咚,咚咚。
何初心聽著,心湖裡似有重石不住地墜來,攪得五臟六腑七上八下,煩躁不已,“兄長!”
何楷抬眼看向,這才道:“這幾日,朝中在忙著準備駕南巡的事,皇後免了刑曹班子去立政殿聽事。”
何初心的目一變,“如此說來,真有可能不在宮裡了?”
“有可能。”何楷沉著道,“祖父也認為駕南巡隻是個幌子,而皇後南下另有圖謀。我雖想不通助巫瑾奪位之事為何非皇後不能為,但奪位不是易事,輕則宮城染,重則戰事綿延,無論誰擔此重任,都難在一朝一夕之間事。論智勇謀略,皇後的確不是一般的流之輩,從軍朝的那些事兒,在市井之中傳得神乎其神,或許真有何奇略能速定南圖朝局也不一定。總之,如若說皇後南下是巡查吏治去的,我是不信的,但若說往南圖去了,我倒是信,這的確像是皇後敢為之事。”
何初心聞言皺了皺眉頭,麵淡了下來。
何楷心知這番話惹了妹妹不快,卻無心理會,“那黑袍子不知是何來歷,竟能看駕南巡的真意,想來與皇後有些淵源。”
何初心道:“聽之言,似對皇後頗為欣賞,卻與皇後是敵非友。我們何家與非親非故,獻此計策,有借刀殺人之心。”
何楷一笑,目鷙,“的推測如若不虛,何家這把刀借給又有何妨?”
何初心聞言按捺住喜意,擰著帕子試探道:“兄長覺得此事可行?”
“此乃良機,千載難逢。隻是南下有險,妹妹……”
“小妹不懼!”何初心忽然跪了下來,含淚道,“兄長,祖父一心要將我許給他人,可我始終意難平!從前是祖父瞻前顧後,讓我錯失良緣,此番良機天降,我若不冒險一試,死也不能瞑目!今日之事,我瞞著祖父,隻告知兄長,還請兄長憐我,助我麵聖!”
“妹妹何苦如此?”何楷一把將人扶住,見妹妹低眉垂淚,癡也怨也,憐似水,不由嘆道,“唉!若祖父當年能像妹妹這般無畏,今日豈容他人位居中宮?以妹妹的才貌,何愁得不到聖上的心?”
何初心撇開臉,眉眼之間皆是哀婉之,“隻怪我命不好。”
“胡說!你是何家之,命豈會不好?”何楷扶著何初心坐了下來,嘆了一聲,“祖父的確是老了,他從前瞻前顧後,如今連一爭之勇也沒了。妹妹今日做得很對,此事的確不能讓祖父知曉。”
何初心轉過頭來,目含希冀,“兄長肯幫我?”
“你我一母同胞,理應相互扶持。你放心,麵聖之事,為兄來安排。”
“謝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