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山一寸寸的搜過去,阿右甚至縱飛起,連山頂端的石壁都查遍了,也沒瞧見什麼眼睛的標記,冥花遍佈,唯不見重生之眼。
「沒有!」阿右搖搖頭,「公子,您真的沒有記錯嗎?真的會有眼睛的標記?」
薄鈺走上圓臺,冷著臉環顧四周,「按理說是不會記錯的,沈郅的記那麼好,而我所見,都是他親手畫出來的,除非他畫錯了!」
不,薄鈺寧可是自己記錯了。
沈郅那麼聰明,絕對不會記錯的。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鈺兒,真的沒找到!」春秀著氣,「都找遍了!」
「奴才讓所有人寸寸的搜,生怕有夾層或者室機關之類的,可這裡所有的石壁都是實心的,說明此並無室。這隻是個放了這麼個東西的山,別無尋常特殊之!」阿右行禮。
薄鈺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凰蠱,冥花,還有五芒星,除非有我們沒想到的地方,一定是我們忽略了什麼!」
「我也相信鈺兒!」春秀冷靜下來想想,「你跟郅兒一直在一起,他知道的,你肯定也知道一些。這些圖案,我在沈大夫那裡也見到些許,所以我覺得你說的應該是真的,隻是我們找不到而已!大家再細心點,重新搜一遍,許是還會有什麼犄角旮旯沒發現呢!」
孫道賢在旁邊潑涼水,撇撇坐在了地上休息,「哎呦,這地方一眼就看遍了,還搜第二遍幹什麼?搜個屁,還不如坐下來好好休息。」
「你給我閉!」春秀冷喝,「再敢胡說八道,就把你丟出去淋雨,讓你凍死在外頭。」
「沒良心,虧我方纔還給你撐傘了!」孫道賢哼哼兩聲,不悅的別開頭。
本世子不高興,本世子不理你!
「大家重新找!」薄鈺下令,「小心點,一定要小心,寸寸都找,不要錯過一一毫的線索。」
「是!」阿右領命。
孫道賢悠閑自得的靠在大鼎的肚子上,瞧著一幫人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自己跟前團團轉,許是看得煩了,合上眼睛就想睡覺。
夢裡,有鴨魚,有山珍海味,有人如雲,有……
「喂!」背上赫然捱了一腳,孫道賢忽然像是出去的一尾死魚,以倒栽蔥的方式,從臺階上了下去。
春秀悶聲疾呼,終是來不及了。
孫道賢的臉先著地了,睜開眼的瞬間,殺豬般的慘聲響徹整個山。
「我、我就是覺得你穿著服睡覺,會、會染上風寒,所以……」春秀慌忙跑下臺階,「誰知道力道用得太猛了些,踹著你了!」
孫道賢的臉皮都差點蹭下來,好在皮厚……
饒是如此,半張臉當即紅腫起來。
「我這哪裡是風寒,分明是慘絕人寰,要我命啊!」孫道賢差點沒哭出來,捂著臉就紅了眼眶,「你就不能用手,非得用腳踹?你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還用上腳了……」
春秀生生嚥了口口水,「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些起來。」
「別!」孫道賢驚呼。
下一刻,隻聽得「咯嘣」一聲。
連薄鈺都跟著心肝,腦子裡隻冒出兩個字來:完了!
「啊啊啊啊,我的腰啊……」孫道賢殺豬般的尖著。
春秀慌忙鬆了手,阿右趕上前,領著人一道將孫道賢攙起來,小心翼翼的抬到了圓臺底下靠坐著。
「你這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孫道賢疼得哭了,「你這個臭婆娘,好心當驢肝肺,我還給你撐傘,結果你要折斷我的腰,娘啊……我好慘啊……」
「別嚎了!」薄鈺著眉心,「嚎得跟殺豬似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孫道賢恨恨的兩聲,「那你來試試,差點沒把我折兩截,我……嗯?這是什麼玩意?」
薄鈺即便下了臺階,春秀亦是沖了過去。
就在孫道賢所靠坐的位置邊上,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和周邊的那些石塊似乎不太一樣。既非雕飾,瞧著像是特意而為之。
「這是什麼東西?」薄鈺不解。
阿右想了想,「公子,您和春秀姑娘,帶著世子退後,且讓奴才試試看!若是有危險,你們儘快離開山,切莫逗留。」
「阿右?」薄鈺駭然。
「阿右什麼都不怕!」阿右俯首,「隻要能救到小王爺,能幫上公子,阿右這條命就算折在這裡,也是值得的!公子,快些吧!小王爺失蹤,若是再沒有小王爺的訊息,隻怕……」
找人這種事,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
「快,攙我一把!」孫道賢想了想,最後乾脆命令春秀,「揹我,不然不走!」
春秀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瞧著薄鈺,「鈺兒,你快些退後,待我搞定這個討厭鬼再說。」
薄鈺點頭,快速退到了口狹窄位置,方纔他們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揹我!」孫道賢別開頭,一副理所當然的傲姿態。
「嗬!」春秀一彎腰,直接將孫道賢打橫抱起,快步朝著口走去。
眾人皆是愣住:「……」
「孫道賢,我可告訴你,若不是看在侯爺夫人的份上,姑一定把你丟在這裡,讓石頭埋了你,省得你這矯鬼禍害大家。」春秀咬牙切齒的警告著。
孫道賢自個都愣了,他隻是讓背著他出去,沒想到這人……
嗯,懷抱倒是舒服,就是這姿勢,怎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呢?
按理說,不都是男人抱人嗎?
怎麼到了他這裡,就了人抱男人?
孫道賢無奈的輕嘆,誰讓自個這小板,還不夠春秀一頓削呢!
待眾人退後,確定若有意外,大家能順利逃開,阿右快速摁下了那塊凸起的石塊。
一聲巨響,所有的侍衛,第一反應是護住薄鈺。
阿右飛而起,直撲向外。
然則下一刻,卻是薄鈺驚呼,「快看!那個大鼎沉下去了!」
轟隆巨響過後,出現了強勁的震,俄而是碎石不斷的從頂上落下,但也隻是一些小碎石,並沒什麼大礙。
圓臺上的那個大鼎,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往下沉。
「這是怎麼回事?」春秀麵駭然,「這……這東西下麵還有什麼?」
隻聽得一聲轟隆響,整個大鼎徹底沉沒在圓臺正中央,其後有石板快速合上,將大鼎藏了起來,嚴合的瞧不出這裡曾經放過,這麼一個龐然大。
「眼睛!」阿右疾呼,「公子,是眼睛!是眼睛!」
雖然阿右興得含糊,但薄鈺卻是明白過來了,推開護著他的侍衛,瘋似的衝上了圓臺,清晰的看到,就在大鼎消失的位置,有一個眼睛的位置。
「眼睛!」薄鈺興不已,「是護族!是護族的標記!沒錯了,沒錯了,這裡就是護族留下的,附近的苔痕都還很新,說不定沈郅就在附近!」
沈郅會在附近嗎?
「坐好!」春秀快速將孫道賢放下。
脊背上的涼意傳來,凍得孫道賢瞬時打了個寒,莫名的懷念起春秀溫暖的懷抱……這地上也是冷冰冰的,真是硌得他哪哪都不舒服。
「姑姑你看,是眼睛,我說的沒錯吧!」薄鈺忙指著地上的眼睛標記。
春秀點點頭,「這裡應該是護族用來祭祀的地方吧?你看這些柱子,還有這些紋路。」
薄鈺一愣,「祭壇嗎?」
「興許就是!」春秀有些擔心,「這祭臺還是新的,而且近來一直有人活,說不定那些人還會再來的。至於到底想幹什麼,到時候咱們就好好問問!」
「姑姑的意思是,守株待兔?」薄鈺眨了眨眼睛。
這山,一眼就看到邊了,是以不方便躲藏,也不可能躲在這裡。
「到時候我們在外頭候著,且看著都有誰進出這個山,回頭將口堵住,那人就跑不了了!」春秀瞧著地上的這隻眼睛圖案,心裡有些莫名的焦躁。
記得阿落跟解釋過,眼睛閉著的,便是尋常的,若是眼睛睜開了……
嗯,這隻眼睛是睜開的,所以這裡一定會有個大謀。
春秀沒念過什麼書,講不出什麼大道理,但瞧著山裡的獵戶都是挖坑讓往下跳的,這些大概是一樣的道理吧!
「我知道姑姑的意思,守株待兔,甕中捉鱉!」薄鈺眉心皺起,「就這麼辦罷了!」
待雨停之後,所有人都退出了山,阿右帶著人徹底清掃了山的痕跡,將一切都回歸原,免得到時候被人瞧出異常。
做完這一切,薄鈺便領著眾人躲在了山外頭,悄悄的埋伏著,隻等著獵上門。
既是護族的山,按理說來的也會是護族之人,沈郅是護族的主,想來就算落在他們的手裡,應該也不會吃太大的苦頭纔是。
那個南琛,不是已經效命於沈郅了嗎?
應該……不會有事吧?
夜裡靜悄悄的,山外並無任何靜。
薄鈺吹了一夜的風,也沒等到山的主人出現,白日裡似乎也沒靜,可誰也不敢,隻能待在原位繼續埋伏。
誰也不知道,這山的主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一天?
兩天?
一個月?
兩個月?
或者,更長……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孫道賢苦著臉,「春秀,我了……」
春秀狠狠剜了他一眼,「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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