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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朝夕很早就爬起來,多虧裴之的變形金剛手錶,沒重複第一天的錯誤。

衝下樓,裴之果然還坐在那張小沙發上,等去食堂工作，坐的位置都和昨天一模一樣。

前一天晚上離開閱覽室後，他們一夥人又在樓下小客廳看了一會兒書，一不小心就到了十點,最後，還是被來巡視的宿管阿姨趕回房間的。

「早。」林朝夕故意很元氣地想和裴之小同學打招呼。

可破天荒地,裴之仰頭打了個哈欠，再舉了舉手，算作和打了招呼,看上去困得不想說話。

「你昨天幾點睡的？」林朝夕和他迎著晨走在路上,周圍隻有鬆鼠和小鳥,連個人影都沒有，靜得不像話。

「一點吧？」裴之小同學著眼睛。

「怎麼這麼晚？」

「花捲在背書。」

「什麼！」林朝夕震驚了。花捲小同學上說著要走要走，居然這麼誠實，背書背到淩晨一點。

但數學有什麼好背的？

「背今天可能會考到的公式。」裴之想了想，說，「神奇吧？」

「很神奇！」

「但他背書會影響你睡覺嗎？」林朝夕問。

「陸誌浩也在，在問題目。」裴之又打了個哈欠,聲音裡滿是倦意。

「那不是違反規定,被老師抓到要被分！」

「噓。」裴之把食指豎起,讓小點聲。

——

清晨6點，綠洲基地大食堂。

蒸包子的蒸包子、炒菜的炒菜，後廚早幹得熱火朝天、熱氣蒸騰，像個巨大工廠。林朝夕和裴之站在後廚的一扇小門口，麵對從跟前到盡頭的各式流理桌和巨大灶臺，嚥了口口水。

昨天那位食堂主管阿姨雙手叉腰，站在他們麵前，說：「去，還是跟昨天帶你的打掃大姨幹活，先跟著把外麵食堂弄乾凈點，等開門。」

「好嘞！」林朝夕扭頭，裴之也跟著要走。

阿姨卻說：「你等等。」

裴之站定，林朝夕回過頭。

「你這小板能幹什麼呀。」阿姨慈地看著裴之。

林朝夕昨天也聽阿姨對說過這句話，卻和今天對裴之說的語氣完全不同！像被奪舍了！

「喜不喜歡吃麵包啊？」阿姨附問裴之，「來來，阿姨帶你去，找個叔叔教你做麵包好不好？」

林朝夕打了個激靈。

「我還是跟一起打掃外麵吧。」裴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那不行，老師讓你們過來，你們就要服從安排聽指揮！」阿姨手牽過裴之的小手，另一隻手了他瓷白的臉，笑容裡著說不出的慈。並且不由分說，就把人往後廚帶。

喂您這偏心得也太明顯了吧？

林朝夕呆在原地，震驚了。

——

6:00-7：30，綠洲基地大食堂的人越來越多，林朝夕忙得腳不沾地。桌、收盤子、看到有人把湯不小心倒在地上，還要換另一塊抹布去。

陸誌浩和花捲因為說要早點去教室看書，連飯都不來吃，讓他們給帶饅頭。

「阿姨，不要粥了，就要麵包和蛋，好帶走。」

經過打飯的視窗，林朝夕看到他們小高組同班的一個小生也在買東西，小孩背著書包，拿了個保鮮袋，把阿姨遞出來的食往袋子裡裝。

「張小草，不喝點湯湯水水的嗎，會不會幹呀？」林朝夕拍了拍對方的肩，然後問。

張小草同學看到，先打了個哈欠，隨後搖頭：「我媽媽給我帶了牛，這些可以路上吃，方便。」

林朝夕於是稍稍觀察了下，但凡是他們奧數夏令營的孩子，無論大小，，基本上就是買好早餐，拿了就走，步履匆匆，像能抓時間多看一分鐘書都好。

麵包賣得最快，後廚裡又出來一個推車。穿白衫的麵點師傅旁邊，跟著個慢悠悠推車的小男生，正是裴之。

麵點師傅和裴之合力把麵包上好架，慈祥地了裴之的腦袋，從架子上拿了個麵包給他。

林朝夕氣不打一來，到窗的一邊，沖裴之眉弄眼。

裴之接過麵包，掃了眼窗外麵，慢騰騰朝走來，隔著玻璃視窗站定。

因為離得近，林朝夕很清晰看到他左側臉頰有大片白花花的麵的痕跡，隔著窗戶，用手指裴之的臉。

裴之一隻手正準備把麵包遞出來，隻能用另一隻手蹭蹭臉，卻把麵痕得越來越大。

林朝夕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裴之小同學的麵包遞到一半，剛要去接，麵包卻了回去。

你怎麼這麼記仇？林朝夕瞪了裴之一眼，卻馬上不笑了，保持嚴肅認真站好。

視窗裡麵，裴之見態度端正了，手把麵包撕了一半，這才遞了出來。

麵包金黃香，泛著剛烤好時的黃油香氣。林朝夕接過，隔著玻璃視窗，和裴之同時狠狠咬了一大口。

——

瞌睡是會傳染的。

他們在食堂「打完工」，又喝了碗粥跑去課堂，一進門，卻發現整間教室趴了一半人。

八點半整，解然走進教室，手裡捧著昨天的考卷。放眼去，隻看到一張張打著哈欠的小和一雙雙迷濛的眼睛，全班學生都彷彿被瞌睡蟲附。堅見此形，解然就笑：「你們昨天晚上都幹嘛去了？」

「看~書~」全班小朋友異口同聲地道。

「還以為你們通宵看足球了。」

「才~沒~有~」

「昨天德國隊1:0了，要我給你們講講比賽過程嗎？」解然舉起試卷。著白紙，可以看到最後一張不知道誰卷子上鮮明的紅x。

「老師你快髮捲子吧。」

「別講了別講了，沒時間了。」學生們嚷嚷。

解然笑得更開心了：「怎麼一個個這麼熱學習了？從沒有這麼認真看過書吧？」

「快髮捲子！」學生們拍著桌子喊，一點都不怕解然。

——

「王風，68。」

「陸明，72。」

「章亮，91。」

「陳，66。」

講臺上，解然慢條斯理報績。一開始他報到68的時候，還有同學很憾地「啊」出了聲。但很快，當章亮的績已出，教室很快就陷沉寂。

章亮小學霸原本誌得意滿的臉上，現出不可置信的神。

「第一小組組長上來領卷子吧。」解然唸完，把四人的試卷出說。

章亮黑著臉上臺，接過試卷，走下來的時候還在翻。他先拿出自己的卷子，最後給那個66分陳試卷的時候，章亮小學霸有很明顯的嫌棄表。

他們小聲說了幾句，章亮看上去臉都黑了，那個陳的男生扭過頭去看窗外，林朝夕總覺得他好像哭了。

第一小組基本上已經是最強組合了，平均分7425，連良好都沒達到。

解然故意課前拖了那麼長時間，大概也是覺得這次考試太慘不忍睹，所以故意用活躍氣氛的方式，想讓大家先放鬆一點。

第一小組下麵就是他們第二小組。

陸誌浩趴在桌上，閉著眼，就差把耳朵捂住不想聽績了。林朝夕也很張，心跳得非常快，瞬間把注意力從陳上回，萬一沒及格怎麼辦？

開始憂慮了。

「陸誌浩，62。」解然念道。小陸同學愣了一下，隨即開始臉，既慶幸又懊喪。

「花捲45。」花捲聽完，了幾把頭髮。

「裴之，97。」

林朝夕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裴之都沒有滿分。

「林朝夕，98。」解然繼續念道。

報完的績，全班都短暫安靜，像空氣被乾淨。

林朝夕第一反應是，費馬小定理的題做對了？基本上是連蒙帶猜的，這都能對？

然後才意識到，好像……比裴之考得還要高？

班級裡發出低聲驚呼，視線從四麵八方來，懷疑的、驚嘆的、羨慕的……

像在說，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考這麼好。

林朝夕也懵了一陣，直到解然說：「第二小組的組長來拿卷子。」

聽到這話，他們小組四個人開始麵麵相覷。花捲沖使了個眼，裴之點點頭，陸誌浩推了一把，說：「去啊。」

眾目睽睽下，林朝夕走上講臺，接過試卷，反而清醒了。

「考得不錯。」解然說。

「謝謝老師。」林朝夕翻著試捲回座位，大致看了看各人的答題況，

裴之其實還是全對，不過在整理知識點上的思路不如清晰無誤，所以比多扣了一分。

陸誌浩呢，他小學奧數的知識點掌握得還不錯，但對超出普通難度一些的容，就束手無策。

而花捲，林朝夕看到花捲全選c的選擇題時，震驚了。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都選c？」遞卷子給花捲，並小聲地說。

「那我都選d嗎？」花捲問。

「四個選項概率一致。」這是裴之的回答。

林朝夕搖頭：「你記好，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長短不一要選b參差不齊就選d」

「沒問題！」花捲笑。

陸誌浩也「噗」地一聲，很服氣豎起大拇指，暫時忘掉了自己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