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唯難以置信,囁嚅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干什麼?”
“……”
顧文松接著又面無表道,“其實何必呢,家里人都知道,你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了。”
溫舒唯:……?
“咱們就繼續井水不犯河水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顧文松說完,一低頭,余掃過手上拿著的簽名球,很淡地笑了下,“難得啊,你居然知道我這個弟弟喜歡的球星是詹姆斯。”
溫舒唯:“……之前進你房間,看到過很多他的海報。”
“這禮,還行吧。謝了。”顧文松一副風輕云淡滿不在乎的語調,說完,轉便準備離去。
突的,
“小松。”溫舒唯住他。
顧文松站定,回頭看一眼,“又干嘛?”
溫舒唯沉默半秒,做了個深呼吸,道:“我一直都記得你的生日。就算媽媽不提醒,我也會給你準備禮。”
顧文松眸突的一閃,沒有說話。
“另外。”頓了下,語氣轉變為極不確定,“你之前說,十年前你看見有人在姥姥家樓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可能忘了。你高考畢業吃散伙飯那天,爸媽都出差,他們把我送到姥姥家去了。”顧文松說。
溫舒唯:“……然后呢?”
“我那天晚上很興,趟床上好一會兒都沒睡著,干脆趴在窗戶上看星星。”顧文松說,“然后就瞧見你醉醺醺的讓人送回來q。再然后,那個人就摁著你親了。”
“……親哪兒了?”
“這個沒看清楚。”顧文松說著,還認真回憶了一下,著下瞇著眼睛,“那角度,我瞅著像,至于舌沒舌吻就不知道了。”
溫舒唯:“……”
溫舒唯安靜足足十秒鐘才艱難地消化掉這條信息,默了默,皺眉說,“可你當時才幾歲,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會不會是你在做夢?”
顧文松聳肩,“你要不信,當面去問問那哥們兒唄。”
*
顧文松的生日宴結束,何萍留溫舒唯就在家里住,溫舒唯不放心姥姥一個人,拒絕了。何萍便讓司機老楊送溫舒唯回姥姥家。
車上,溫舒唯腦子里反復想起顧文松數小時前說的話,越想越覺心如麻。糾結片刻后,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一個號碼,撥過去。
沒響幾聲便接通。
“喂。”聽筒里傳出一個字的回音,音低低的。
“喂……”溫舒唯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先是一句客套的寒暄,“吃晚飯了麼?”
那頭低笑一聲,寡淡又散漫的語氣,“這會兒十點半,你該問夜宵。”
溫舒唯一噎,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之前想求證的話、打好的腹稿全忘得干干凈凈。心頭莫名張,咬,左手悄悄攥了服下擺。
沈寂等片刻,沒聽見回復,便道:“什麼事。”
溫舒唯沉默好一陣,支吾道:“也沒什麼,就是有些話想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哪種話?”他像有知,刻意低聲,似笑非笑地問了句。
溫舒唯臉一下紅了,清清嗓子:“見面再說。”
“好。”沈寂道,“明天下班之后在你們單位等,我過來接你。”
*
掛斷電話的同時,沈寂車剛好開進小區。
近來云城這邊有冷空氣來襲,大幅降溫,軍區借調過來出差的同事都利用周末時間外出采購。沈寂懶得折騰,跟單位打了聲招呼,今晚不住院子,要回云城這邊的家里拿點兒厚服。
沈寂云城這邊的住,在一個九十年代的小區里。地老街區,周圍房屋低矮,都是些老式建筑,勝在生活方便,出小區不遠就是個菜市場,白天時,這一帶人來人往還算熱鬧。
房子原本是沈寂姑姑的,前些年姑姑的兒嫁去了北方,姑姑擔心兒一個人遠嫁苦,便準備賣了云城這邊的房子,到北方買一套,搬過去,陪著自家閨。奈何姑姑家是間老房子,小區環境不好,周圍一沒學校二沒地鐵站,在網上掛了幾個月也無人問津。
老人急得團團轉。
那會兒正逢沈寂休假回云城。他得知這事兒后,直接掏錢就把房子給買下了。
沈寂把車停好落鎖,走出小區去買煙。
今晚不知怎麼的,小區旁的雜貨鋪關得很早,沈寂在大門口站定,看了眼落下來的卷簾門,只好轉走向菜市場,踏著步子,不不慢,準備穿出市場到另一條街的便利店去買。
夜深重,無星無月。
起風了。
整個菜市場里空無一人,連唯一的一盞路燈也壞了,漆黑而安靜,只有風的聲音,從這頭到那頭,把散落在地上的菜葉枯枝卷得四翻飛。
沈寂面無表地往前走著,忽然,聽見夾雜在風聲里的一陣腳步聲。就跟在他后面不遠,極輕微,幾乎教人察覺不到。
他神紋不變,兩手兜,長錯前行,仍是松散隨意的姿態。
兩道戴著面的黑影悄無聲息隨其后。
前方是個拐角,幾人加快步子跟上去,轉個彎后再一看,狹窄巷道里空空如也,只有冷風空地吹——對方眨眼之間便消失了蹤影。
“……”兩個黑影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都瞬間警惕起來。放慢腳步,一邊環顧左右,一邊緩慢將手進外套。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猛從側方突襲而來,作極快,剎那間便從后方死死箍住了其中一道黑影的咽。
對方下手狠辣毫不留,壯漢始料未及被扼住脖子,無法呼吸,面下的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使出渾力氣掙扎。
“你們是什麼人。”沈寂質問,手臂下勁鎖死,眸凌厲迫人冷進骨子里。
壯漢聲音都發不出,嘶聲出幾個音,說的英語:“要你命的人……”
沈寂瞇眼,順手從這人的夾克外套里奪過一把短刀,胳膊一旋,直接把皮夾克翻起來罩住對方頭臉,拽住他的頭發狠狠往墻上一撞。
面壯漢痛哼一聲,頭昏眼花,反彈回來重重摔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相較牛高馬大的壯漢,另一個戴面的人形則要矮小纖細許多。他手持利刃,半彎腰,眼睛過面上開的兩個孔死死盯著沈寂,不聲地打量著。
沈寂寒聲:“誰派你們來的。”
矮小影不做聲,飛撲過來就是狠狠一刀,形極為靈活。
沈寂側避開,凜目,順勢拽住矮個子拿刀的手腕往后一折。
“……”矮個子面人反應極快,抬蹬上對面的墻壁,整副子呈三百六十度往后翻轉一圈兒,借力卸力得以,回又是一刀。
沈寂輕而易舉再次閃過。
就在這時,之前倒地的面壯漢也爬了起來,又拿出一把鐵,兩人同時撲上去。
兩個面人的手極為了得,沈寂一打二纏斗幾回合,一時半會兒竟分不出勝負。突的,他余里看見巷道盡頭站著一道小小的影。穿條糖果連,腳踩小皮鞋,看著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似乎是某個和父母走散迷路的小朋友。
夜深人靜,四下漆黑,小孩兒孤零零地站在暗的影盡頭,畫面森詭異。
背又隔得遠,沈寂看不清那小姑娘的面容。
他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趁這當口,兩個面人再次舉刀攻擊。沈寂沒了耐,對方同時舉刀刺向他頭頂,他抬手,兩只手一左一右分別鉗住兩人手臂,發狠一下勁兒,兩人同時痛哼一聲,武手,被他一腳踹開。
短刀和鐵撞在一邊兒的墻壁上,哐哐啷啷幾聲響。
沈寂面無表,拽起那個壯漢的領,掄起拳頭正要往下砸,忽然聽見不遠傳來一道嗓音,爽朗豪氣笑道:“老三,這麼多年沒見,你這手可越來越好了啊。”
“……”沈寂聞聲,眸突的一瞬驚閃,作也頓住。
宋哥?
他怔忡一剎,猛地回頭抬眼四下環顧。
周圍空曠荒涼,夜風冷,哪里有宋峰半點兒影子。只有那穿子的小孩兒乖乖巧巧站在巷道盡頭。
沈寂電火石間已反應過來什麼,剛要回。
刺啦一聲,刀鋒下,他背部連皮帶整個綻開一道粼粼的刀口……
沈寂忍住劇痛,眉擰川,回一腳把那襲的矮個子面人踹出數米遠,拎起刀正要刺過去,一陣巡邏警的警笛聲卻從不遠傳來,很快便近在咫尺。
兩個面人都了傷,又意識到況不妙,咬咬牙,攙扶著爬起來,很快跳上一輛倒在邊兒上的托車奪路而去。
“……”越流越多,沈寂神沉而冷,面容蒼白,手扶墻穩住形,抬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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