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十萬大山。
在鬼厲與金瓶兒曾經穿越過的那片廣袤的黑森林前方,此刻赫然站立著十幾個人,這其中大多數乃是南疆焚香穀中以李洵為首的英弟子,其中只有兩個外人,那便是青雲門的陸雪琪和曾書書。
至於早先和陸雪琪曾書書在一起的文敏,卻意外的不見蹤影。
這一行人中,許多人臉上都微有疲倦之,顯然他們雖然是修道中人,但深十萬大山這兇險詭異之地,對他們來說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為首李洵、陸雪琪、曾書書等人,道行深厚,面如常。
只是此時此刻,著前方那一片黑沉沉詭異森林,卻是誰也高興不起來的。
在這片黑森林上空,劇毒瘴氣很明顯升騰不已,顯然無法從上空越去,而黑森林範圍廣袤,也無法輕易繞開,加上一路擔任向導的李洵已經很明白的說了,按照南疆族民的傳說,妖的巢就在這片黑森林之後的鎮魔古之中。
這片森林,看來已經是非走不可了!天琊神劍散發著淡藍的輝,輕地在陸雪琪手邊閃爍著,映襯著雪白而略顯孤單的影。
文敏不在,非但很與李洵等焚香穀弟子說話,便是同為青雲門下的曾書書,也很理會。
這一路行來,窮山惡水毒蟲猛,這些在在讓人驚懼的事對而言,往往只是視而不見又或是劍下亡魂而已。
誰也不知道,心深到底想著什麼?李洵不知道,曾書書也不知道,而此刻李洵卻是向曾書書咳嗽了一聲,低聲問道:“那個曾師兄,請問那位陸師妹整日沉默不語的,在想什麼啊?”曾書書一怔,隨即苦笑道:“李師兄,我看你也是問錯人了啊。”
李洵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後搖了搖頭,也不苦笑出來。
此刻眾人正是在一天勞累之後,眼看要進黑森林前的休息時候,陸雪琪單獨一人,遠遠站在一塊巖石邊,眺遠山,在後,不時有許多目,有意無意的在那個清麗背影間流連。
李洵與曾書書站在一旁,沉了一下,正道:“曾師兄,我們還是請陸師妹過來,好好商議一下接下來如何行,可好?”曾書書點了點頭,道:“也對。”
當下轉過,走到陸雪琪邊向低聲說了兩句,陸雪琪面無表,聽曾書書說完,向李洵這裡看了一眼,李洵微尷尬,幹笑了一下。
不多時,陸雪琪終於還是和曾書書一塊走了回來,李洵咳嗽一聲,道:“是這樣,兩位,穿過這片黑森林之後,便離妖巢不遠了。
我們”“李師兄!”突然,陸雪琪了李洵一下,打斷了他的話。
李洵一怔,自從進十萬大山之後,可以說這是陸雪琪第一次主與他說話,訝道:“什麼?”陸雪琪看著他,目中有芒閃爍,道:“這幾日下來,我有一事始終不解,想請教李師兄。”
李洵點了點頭,道:“陸師妹請說。”
陸雪琪似乎並沒有因為李洵的客氣而面稍和,一般是冷冰冰淡淡地道:“過往時候,我等從焚香穀這裡聽到的消息,都是說這十萬大山中乃是兇險惡地,便是你們也有進,但不知怎麼,此番前來,似乎李師兄你對這裡倒是十分悉的,莫非你們以前來過麼?還有,神的蹤跡詭非常,巢之更是不在話下,怎麼焚香穀居然消息如此靈通,能夠知道這些呢?”李洵神不變,面對陸雪琪的質問,似乎早就有竹,微笑道:“陸師妹,我早就已經對你們說過了,以前我們焚香穀對十萬大山這裡的確沒有在意,但妖浩劫一出,我們當然會注意此的。
至於妖巢,也是我們門下弟子追蹤妖殘部發現的,為此可是犧牲了不我門下英呢。”
曾書書與陸雪琪同時都皺了皺眉,顯然都對李洵這一番空敷衍的話不是很相信,但看他說的理直氣壯,卻又似乎不能直接反駁,只好都沉默不語。
李洵笑了笑,看了他二人一眼,道:“說到這裡,我又想了起來,怎麼貴派那位文敏文師姐,在我們將要進十萬大山的時候,又突然趕回了青雲山呢?”曾書書一怔,不看了旁邊的陸雪琪一眼,隨即微笑道:“這個我們不是也早告訴李師兄了麼,文敏師姐乃是臨時有事,這才不得已趕回去的。”
旁邊的陸雪琪微微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文敏之所以臨時趕回青雲山,其中原因就連曾書書也不甚了了的,其實說到底,自然也是為了當日在焚香穀山河殿上,雲易嵐突然冒出的那一句關於誅仙劍損毀的問話。
曾書書並不知曉實,也就當作玩笑忘卻了,但陸雪琪與文敏商量之後,卻是都覺得此事實在非同小可,幾番斟酌之下,終於還是決定由文敏急速趕回青雲山,向諸位長輩師父稟明此事,也好應變。
畢竟,誅仙古劍對於青雲門,對於天下正道,它的意義實在太大了。
而向來與青雲門好的焚香穀,還有那位穀主雲易嵐,此番意外的表現,更有些說不出的意味正在其中,令人不安。
不過神這裡一事,也是十分重要,不可放棄,於是商議之後,文敏趕回了青雲,陸雪琪則和曾書書留下。
不過在陸雪琪等人心頭,焚香穀這個門閥,此刻看起來,似乎已經是出著古怪了。
此刻,李洵已經和曾書書商量了許久,將之後進黑森林需要注意的許多事項都一一說明,曾書書從中知曉了許多聞所未聞之事,不大開眼界,不住點頭,與李洵相談甚歡。
陸雪琪將那些話聽在耳中,不知怎麼,微覺厭煩,便站起重新走到一旁,向著遠方眺而去。
遠約的山勢連綿不覺,高地起伏,偌大的天地蒼穹下,冷風呼嘯而過。
誰又知道,在前方會是什麼在等待著他們呢?※※※青雲山,大竹峰。
這一日清晨,景尚早,天才蒙蒙亮,大竹峰上眾弟子都還未起床,從守靜堂那裡卻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音,片刻之後,竟是田不易一反常態地在清晨穿戴整齊走了出來。
晨中,田不易一張圓臉上面凝重,眉頭皺著,看去心事重重的模樣。
蘇茹跟在他的後,也走了出來。
看他們夫妻二人的模樣,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是早起,亦或是整夜未眠。
蘇茹此刻面上深有憂,走出守靜堂後,先是向弟子屋舍那裡看了一眼,在意料之中的清淨無人後,低聲道:“不易,我還是覺得你這麼做有些不妥,不如我們再商議商議罷。”
田不易面沉如水,眉頭沒有毫松開的樣子,沉聲道:“此事已經不能再拖了,從我們去祖師祠堂回來,這幾日之中,道玄師兄的況越來越壞,昨日從通天峰上傳下來的消息,聽說他竟然對前去勸他的範長老和蕭逸才手了。”
蘇茹一驚,道:“什麼,掌門師兄他怎麼會手的,他們二人怎樣,怎麼怒了掌門師兄,傷了沒有?”田不易哼了一聲,道:“他們還能為了什麼,自然是看道玄師兄行徑古怪,前去勸告的,聽說道玄師兄本來還好好的與他們談話,但不知怎麼突然發怒起來,一掌劈下,登時就將範師兄打的重傷,倒是蕭逸才那小子卻機警的很,竟然被他逃了過去,反而沒事。”
蘇茹怔了一下,皺眉道:“蕭逸才居然沒事麼?”田不易負手沉了片刻,道:“他向來聰明,而且又跟隨道玄師兄多年,多都比他人更了解的多一些。
多半是事先就發現況不對,所以掌握先機,這才僥幸逃開的。
不過也幸虧他機警,這才有時間對範師兄救出來加以療傷,否則誰也說不好會出什麼事?”蘇茹默然半晌,面上晴不定,許久方道:“他、他都變這樣了,你為什麼還要去見他?”田不易深吸了一口氣,道:“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你也不懂我為什麼要去見他麼?”蘇茹低聲道:“可是,他掌門師兄他此刻心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而且他道行如此之高,遠勝你我,你此番冒險前去,我只怕,只怕”話說到後面,蘇茹的聲音越發低了,到最後已是難以聽見,顯然自己也不願說出口。
田不易歎了口氣,回凝視了蘇茹一眼,出手輕輕拉住蘇茹纖手,聲道:“你我一世夫妻,我當然知道你擔心什麼。
有你這份心,便是我出了什麼事,也不在乎了”蘇茹眉頭一皺,打斷了他,嗔道:“你胡說什麼!”田不易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又道:“你是知道的,誅仙古劍的本是青雲門最高機,本只有掌教一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