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水,用過早膳之后,孟奇迫不及待地提著掃帚往禪心院走去,打算從江芷微、張遠山等人口中弄清楚今晨鐘聲如此迫的原因。
是因為清景之死被發現了嗎?
法級高人有沒有找到一點蛛馬跡?大晉各門派的應對又是怎樣?
帶著這些疑問,孟奇了禪心院,裝模作樣地掃起昨晚又堆積的薄雪。
打掃之中,他悄悄觀察著幾重院落里來來往往的各派弟子,發現雖大部分人臉上都帶著震和不解,但只有極數人表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那邊那位打掃的師弟。”張遠山悉的聲音突地傳了孟奇的耳朵。
孟奇扭頭看去,只見張遠山站在一間客房前,對自己招著手:“煩請師弟進來打掃一下,我心緒不寧,弄臟了地面。”
“好的。”孟奇自然知道張遠山是找個借口讓自己進屋,當即提著掃帚簸箕等走向那間客房。
張遠山很有風度地等在那里,讓開房門,先孟奇進去,自己則假裝隨意地環視了四周一圈。
孟奇剛屋,那抹亮麗的鵝黃之就映了眼簾,江芷微原來也在這里。
他謹慎為重,埋下頭,揮舞起掃帚,清掃著地面的茶水污跡和殘渣。
江芷微笑了一聲:“小和尚,又是你啊?”
“回江施主,這兩日都是小僧打掃禪心院。”孟奇聽出江芷微在裝兩人僅僅昨日見過一面,于是很配合地回答。
聽到“江施主”這個稱呼,江芷微右手抬起,捂住,然后沉下臉,一本正經地對重新進屋的張遠山道:“張師兄,我和戚姐姐昨日不打不相識,算是有了份,誰知今日卻遭此厄難,我實在心緒難平,你和匪淺,可曾記起什麼線索?我必以手中之劍,為戚姐姐討還一個公道!”
昨日戚夏就是被淘汰的。
什麼?戚夏死了?孟奇心中的驚駭宛如狂風巨浪,怎麼也無法克制,戚夏怎麼會死?那個心眼很多,俏,喜機關暗之的江南水鄉竟然死了?
啪,震驚之中,雖然他努力克制自己,但還是未能拿穩掃帚,這完全超出了他之前預料的種種形!
掃帚倒地的聲音讓孟奇略微回神,趕彎腰撿起,裝作惶恐的樣子道:“小,小僧,失禮了。”
結結并非孟奇刻意裝出,實在太過驚訝而致。
“無妨,當時我不比你一分震驚,此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張遠山同樣以對“陌生林弟子”的態度寬了孟奇一句,接著,轉頭對江芷微道:“年前在茂陵,我與戚師妹見過一面,雖淺而言深,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看來真如空聞大師之言,是因為試圖揭那個而被詛咒害死的,哎,戚師妹風華正茂,誰知竟此夭折,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他語氣里的悲痛惋惜是貨真價實的。
雖然不能公開討論“仙跡”等組織,但戚夏、清景之死卻是紙包不住火,很快就會人盡皆知,所以張遠山和江芷微借這個機會,預先告訴孟奇,免得他初次聽聞時,在別的僧人面前了馬腳。
原來戚夏是想泄“回世界”之事而被抹殺的……當時肯定法高人當面,這樣也會被抹殺?“六道回之主”神通廣大到如此地步?孟奇明白了戚夏的死因,可心的驚濤駭浪卻沒有一點平息,但凡有一點機會,誰愿意被人控制?誰愿意被威去完各種危險任務以換取“神功仙丹”?
法高人“降龍羅漢”也無力阻止“六道回之主”嗎?
江芷微喟嘆一聲:“清景也死得不明不白,幕后真兇實在可惡!”
“昨日我有一疑,不知江師妹你注意到沒?”張遠山沉了一下,開口道,“戚師妹詛咒發作時,空聞大師雖言自晚了一步,但始終未展金之力,這實在不合常理,我私下問過玄元子師伯,他只說傳聞非虛。”
江芷微抿了抿:“我亦發現了這點,回禪心院后問過師父,他老人家只讓我自己搜集各種資料推測。”
沒有展羅漢金?也就是說還不能證明“六道回之主”就遠遠超過了法,達到了傳說里道尊佛祖之境,孟奇稍微松了口氣,更加好奇起空聞為什麼不展金的原因。
“終究還是我們實力太差,無法接更高層次的事。”張遠山真意切地嘆了一句,再沒有了之前藏的自傲心理——目前年齡而言,自己武功夠用。
只有變強變強再變強,才能一步步擺“六道回之主”,才能不在殘酷的任務之中死掉,而想要迅速變強,似乎又得依賴“六道回之主”……
江芷微右手五指頭仿佛在撥弄文武七弦琴一樣,于劍鞘之上輕輕,目著窗外微藍天空,語氣沉凝堅決地道:“或許有一日,我們也會遇上類似事,到時候,只能憑手中長劍,斬出一線生機,謹以此話與張師兄共勉。”
兩人“當孟奇明”般將今晨大雄寶殿上發生的事你一言我一語地回味了一遍,除了“仙跡”與“神話”組織之事。
這只能等到下次回任務,于白玉廣場之上再做流,否則被院各派前輩聽到,絕對會被懷疑上。
孟奇緩慢清掃完地面,在江芷微當先離去后,亦回到院中,繼續著自己的“掃地生涯”,心中思緒翻滾,種種念頭此起彼伏,難以平靜。
午膳之后,孟奇按照“鐵布衫心法”做起了真氣搬運之事,努力將別人灌輸的東西變屬于自己的事。
可這時,玄心卻敲響了院小鐘,招眾人集合。
“立刻去清掃正門附近的廣場,恭送各派施主離開。”玄心一副睡之中被吵醒的樣子,氣洶洶地吩咐道,末了,低聲嘀咕了一句:“首座的腦子被妖怪吃掉了嗎?我林什麼時候需要對其他門派如此恭敬了?”
孟奇心中一,大概猜到了原因,玄天宗和大江幫兩派傳人都慘死寺中,林理虧,總得做點表示。
眾人很快提著掃帚水桶等到了正門附近的廣場,分派好區域,干得熱火朝天。
因著“練”了鐵布衫,有了淺功的關系,孟奇打掃起來更見輕松,好幾次忍不住想趁機練一練“神行八步”,不過他也知道各派客人和送客僧人高手如云,若被人發現自己所練輕功非林路數,在當前勢下,不得被拷問一番。
叮叮當當的風鈴聲之中,真言忽然指著遠道:“真定師弟,那就是這次演武第一的江芷微施主,洗劍閣傳人。”
他與孟奇、真慧走得較近,打掃完后自然聚在了一起。
此時,各派高手與弟子正在幾位披紅袈裟的首座、長老陪同下,往正門走去,真言所指正是走在一位青男子后的江芷微。
切,需要你介紹?我們很好不好!孟奇心用現代語言腹誹了一句,表面上卻裝作興致的樣子,“咦,是那位姑娘!我打掃禪心院時,蒙相助了一次。”
“師兄,這不太對啊。”真慧呆呆地看著孟奇。
而真言則好奇地問道:“真定師弟,江芷微施主是不是那種很高傲很冷漠的子?據說劍法好武功高的子大多這樣。”
孟奇本來想炫耀一下,但最終還是強行忍住:“我亦不知,從助我之事看,應是極好相的姑娘。對了,小師弟,哪里不對了?”
真慧皺眉看著孟奇:“師兄,一般不都英雄救嗎?”
滾!孟奇只想對傻乎乎的師弟喝上這麼一句。
真言忍俊不住,他亦知道真慧太過沉迷孟奇編的各種江湖故事。
周圍的雜役僧們小聲議論了起來。
“那是真武派的張遠山?我聽其他師兄講,他是這一代赫赫有名的年輕高手,將來有進人榜。”
“是他,但聽說昨日半招之差,敗在了洗劍閣江芷微手上。”
“那麼一個滴滴的小姑娘?”
“別看不起小姑娘,我娘告訴我,長得越漂亮的姑娘,越是厲害!”
雜役僧們之所以到雜役院,或多或都有點問題,難免有人言談鄙。
“哎,小姑娘怎麼了,十年之后,多半能踏外景,為真正高手,以的容貌和份,肯定會被大批江湖俊杰追逐,捧為仙子。”真言突地嘆道,“張遠山亦是如此,真武派嫡傳弟子,又長輩看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哪像我們,只是掃地打雜之僧,連與他們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別說站在一起,能被他們正眼看一看,我也心滿意足了,日后還俗,總能對鄉鄰們吹噓一番,我曾經與江湖上某位大俠某位仙子有過一番。”別的雜役僧也發出了類似的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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