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氣由心生

薛清秋氣得口起伏，薛牧不敢去看那峰巒景，低頭喝茶。

誰都知道這會兒宗主大人極度冇麵子，黴頭要死的……就算這會兒不黴頭混過去了，都不知道之後會不會給自己找點小鞋穿什麼的……

門開，嶽小嬋站在外麵，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子……

五六歲的小孩子……

薛牧一口茶全噴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嶽小嬋懷裡真的是個五六歲的小孩，胖嘟嘟的圓圓臉，額前整齊的齊劉海，黑長直的長髮從腦後垂下，過嶽小嬋的手臂直垂至地。此刻這小孩居然是在呼呼大睡，還張老大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是夤夜？傳說中的師叔？星月宗的陣法主持者，算通者，夏侯荻眼裡的禍之源？

你告訴我這是小埋我都信啊……

可圍繞邊一陣一陣散發著的詭異氣息，那種與剛纔完全一致的幽夜氣息，至今籠罩不散，證明瞭這真的是夤夜……

嶽小嬋神也有點低落，很明顯夤夜的AOE也在影響的心靈，進了門，便直接解釋道：“師叔從進六扇門起就進了遙夜之眠，至今未醒。其實師叔牢房周圍一裡都冇人肯進，冇人願意時時刻刻陷心中自發的哀愁裡，連運功都不能抵抗的。師叔對夏侯荻就是個燙手山芋，也虧得揪著不放。”

薛清秋愣了一下，原本咬牙切齒的表慢慢平靜下來。陷沉眠是一種自保狀態，封鎖心靈記憶，以免被人強行用什麼奪魂之竊取宗門之。“破防環”那是失去刻意製之後，自然被散發就是這麼牛，並不是故意。

隻能說是來得正巧，怨不得。

薛清秋幽幽歎了口氣，這就天意嗎？

“那啥……”薛牧終於忍不住開口：“這個小孩子怎麼會是師叔……”

嶽小嬋道：“我像師叔這麼大的時候，像我這麼大。如今我這麼大，這麼大。”

這繞口令一樣的話聽得薛牧兩眼圈圈，想了半天才懂了……這個夤夜的修行竟然是逆生長屬！那今年到底多大？繼續練下去是要變嬰兒還是子啊？

“夤夜今年二十四了，不是小孩。”薛清秋淡淡道：“丟床上去，我解沉眠。”

嶽小嬋隔老遠就隨手把夤夜一丟，小孩“咚”地砸在床上，“嘭嘭”地彈了兩下，繼續在那裡呼呼大睡。薛牧搐了一下……

嶽小嬋纔不會承認是有意教訓這個讓心中哀愁的臭師叔，梗著脖子自我解釋：“我們經常這樣玩遊戲啊，師叔纔不會痛，很厲害的。”

“……”

薛清秋起，緩步來到床邊，手掌一翻，忽然紫芒大作，隨著手掌慢慢下，紫芒遍佈夤夜全，忽明忽暗地泛著。

薛牧本以為冇那麼快，正想和嶽小嬋說幾句話，床上驟然傳來小孩子大哭的聲音。薛牧帶著一腦門青筋轉頭看去，夤夜胖乎乎的小胳膊小在床上蹬，嚎啕大哭：“師姐，他們欺負我！”

隨著哭聲一起，那暗夜氣息立刻無影無蹤，顯然恢複神智之後，這娃兒就控製了功法散發。薛牧鬆了口氣，一下覺自己輕鬆了好多。

薛清秋的聲音很是無奈：“好好，師姐一會就去揍夏侯荻。”

“哦……”夤夜不哭了，鼻子一一的，兩隻眼睛又大又亮，盈盈的閃著淚。

薛牧差點被萌翻了，這娃娃是二次元裡跑出來的嗎？

停頓了一秒的樣子，夤夜又弱弱地開口：“不是夏侯荻，是玄天宗。”

薛清秋腦門也冒起了青筋：“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仔細點，到底怎麼落在夏侯荻手裡的？”

於是夤夜又開始發呆，大眼睛繼續眨眨，好像讓把事說明白很困難。過了好一陣才連比帶劃地道：“先是炎宗的風烈，他打死了玄天宗的什麼人，然後被心一道長追殺，躲到我們這裡來。我本來南下是為了蒐集星忘石，纔不想管他的……星忘石好漂亮啊……師姐我跟你說，那一閃一閃的……有這麼大！”

小胖手努力地比劃了個蛋大小，然後似乎又覺得不夠大，又張大了一點，變鴨蛋大小。

薛清秋麵無表。

嶽小嬋笑意盈盈。

薛牧萌得一臉。

“行了。”薛清秋歎了口氣：“心一連你也要殺，結果錯估了你的實力，戰之時夤夜心，被弄死了，然後玄天宗傾巢而出，你跑，撞上了夏侯荻。”

小孩用力點著頭：“差不多就是這樣，師姐好厲害啊！”

“等你把話說清楚不知道要幾年！”薛清秋冇好氣，連追問的心思都冇了。

薛牧忍不住道：“這麼說夏侯荻還算救了夤夜纔對，隻是發現了夤夜功法特殊，又起意扣下了。”

“嗯？”小孩好像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屋裡還有彆人，眨著大眼睛轉過頭來，正好對上薛牧看萌的眼神。

四目相對，夤夜怔了一下，眼睛慢慢地變得發亮：“師姐師姐，這個男人的氣息……好好好好聞啊……好像糖葫蘆、包子……”

薛清秋心裡一個咯噔：“你認真點？”

夤夜眼睛越來越亮，看著薛牧差點口水都滴了出來：“真好聞……從來冇有這麼好聞的男人。”

薛牧一頭霧水，求助般看向嶽小嬋。

嶽小嬋微微一笑：“師叔的修行與眾不同，最是講究心如明月，澄淨無暇，對世事冇有任何彎彎繞，故而越活越小。偏偏如此，對人心善惡有近乎於直覺的察。氣由心生，如月映水，纖毫畢現。一般人讓覺得不難聞就不錯了，讓覺得好聞隻有一種況。”

“哪種？”

“有絕不虛偽的、發自心的善意。”嶽小嬋轉頭看著他，這兩天眼裡常見的迷霧消散了許多，變得笑意盈盈：“哪怕你心裡藏著對我們任何人的一惡意、一利用，又或者對我們有一不好的看法，哪怕藏再深，反映出來的氣息也不會被師叔覺得這麼好聞，都快流口水了……你這得是有多喜歡我們啊？”

嶽小嬋笑得兩隻酒窩甜甜的，冇繼續說下去，反是轉過了頭。

師徒倆的眼神對在了一起，眼裡都看不出是什麼心，繼而又一起轉向不同的方位，一言不發。

薛牧撓著頭，心道莫非想泡你們不算利用？

認真想了想也對……或許最初有點利用的意思吧，曾經覺得泡了薛清秋簡直太有用了。

可隨著關係越來越親近，薛清秋越來越信任他，為他考慮得越來越多，姐姐弟弟越喊越順口，而小嬋的一縷糾纏其中，此時自己確實冇有之前那種利用之心了，一點都冇有了，因為他早就在把星月宗的事當自己的事來做了。

雖說還是有男之慾在裡麵，可星月宗不是白蓮花，們的觀念裡，男之慾和合是一種正常反應，是可以擺在檯麵說的。隻要不是玩弄，也不是利用，那自然也就算不上惡意，反而是“他很喜歡”的表現。

為什麼他也想讓小嬋離開？一來確實是因為小嬋太小了，他自認不是蘿莉控，實在不想和十三歲小姑娘太曖昧，那會覺自己很變態。二來是因為害怕萬一自己陷進去了，小嬋卻因為功法啊宗門啊七七八八的反把他給甩了，那才悲劇啊……這不僅不惡意，反而是怕自己太喜歡了，善意過火了……

總而言之，他是真的對這群人善意十足，看誰都很喜歡，新來的夤夜也很萌，萌得他一臉。

若不是這所謂的氣由心生，被夤夜之心知，他自己都還冇清楚自己的覺呢。隻能說這個世界真是太不科學了，這聞氣識人比照妖鏡還亮啊……

夤夜瞪著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拍手了起來：“啊啊啊啊……”

薛清秋原本一直沉默著，被得怒斥：“鬼什麼？”

夤夜笑得萌萌噠：“這個男人對師姐散發的氣是、是那種味道的！他想和師姐雙修誒！”

剛剛中過招的薛清秋這時候聽見這句話真是氣得差點噴，憤怒地拎起夤夜的後頸提著就走：“你平時什麼都慢半拍，這種時候怎麼就開始屁話多！滾去吃飯，被抓這麼久了粒米未進，你不的嗎？”

“我不，嗚嗚嗚……這個男人好好玩啊，我還冇看清他和嬋兒的，那氣息好好有趣，我要看啊啊啊……”小胳膊小在空中蹬啊蹬，薛清秋一掌敲在腦門上：“二十四歲了裝你個鬼的小孩子，再羅裡吧嗦老孃死你！”

薛牧目瞪口呆地看著薛清秋拎小一樣把夤夜拎走，忽然覺得這個所謂的魔門怎麼就變了農家大院了，一個含辛茹苦的持家婦，一個半大，一個哇哇的熊孩子……

院子裡要是再養幾隻就更像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