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請閉眼 未公開番外
沉默番外之世界第一
我沉默。
沉下去的沉,默默發呆的默。
我是一隻優秀的、善解人意的烏。
我的主人薄靳言,一個非常稚的傢伙。他老覺得自己是世界犯罪心理推理第一,但這一點未經證實。我一直想告訴他,無論做人做,都應該低調。就像我,爲世界第一聰明的烏,但是我從來不說。
在主人出現之前,主人和我的生活是平靜而枯燥的。每天早上他會睡得懶懶地起來,然後自己跟自己發一陣起牀氣。二十多歲的男人了,還稚得像個孩子。但我不會怪他,因爲生活太無聊了,我起牀的時候,也會很暴躁,滿臥室爬來爬去。有時候不小心爬到他臉上,還被他拖過來親一口。惡……這人到底有多孤獨啊,烏都被他拖來做朋友。
起牀之後,就是早餐了。他的烤土司、香腸和牛,我的糧,一人一盤,相安無事。他雖然很挑剔很喜歡吃魚,但也很懶惰,只有偶爾心來,纔給自己做一頓盛的魚大餐。其他時間,我覺得他其實都活在最勉強的溫飽線上,一個人湊合一頓是一頓。
老天,快點來個人來打救他吧!再這麼下去,我怕他哪天死或者無聊死在別墅裡,都沒人知道!
沒想到我的祈禱很快起了作用。
一個近乎完的人出現了。
簡瑤!
簡單的簡,瑤來瑤去的瑤!多麼可的名字!
的人也像名字一樣可,小小一張臉,烏黑的頭髮,烏黑的眼睛。我們做烏的,最喜歡眼睛黑亮黑亮的姑娘,覺都要好流很多。
果然,簡瑤姑娘對我格外的親切,經常給我喂好吃的,還會輕輕我的殼。天可憐見,十多年來,我都沒有得到過薄靳言主人這樣的~!他只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跟我說話,老是喋喋不休說一些沾沾自喜的話,譬如“這個案子簡直就像1+1=2一樣簡單,對嗎沉默?”又或者某一天忽然嘆:“昨天去參加世界犯罪心理協會會議,突然發現我原來是世界最年輕英俊的犯罪心理專家。”
而每當這個時候,我只能……
默……
不過有了簡瑤後,他就很跟我說話了。
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關注在案子上,剩下的似乎都給了簡瑤。
那還是簡瑤剛來別墅替他工作的日子。穿了職業套,他會挑剔不好看;做的魚,他會挑剔不好吃;對案件提出疑問,他會毫不留地嘲笑智商低,然後大模大樣地來一場推理秀,炫耀一番。
我默默地看著他倆的相。
讓我欣的是,簡瑤的脾氣實在好到。面對他近乎小學男生的各種挑釁舉止,頂多發發小脾氣,而後又陪伴在他旁。有時候乾脆連脾氣都不發,笑瞇瞇地,甚至是有幾分溫和無奈地看著他。
當時我就想——完了。
也不知道是薄靳言完了,還是簡瑤完了。這兩個人,明明一個和細緻得像小松鼠,一個驕傲稚得像孔雀,湊到一起,怎麼就覺得剛剛好呢?
薄靳言這傢伙,傅子遇常說他懵懂無知,說他商爲零。可我覺得,他不是無知,他只是懵懂,一直懵懂地等待著,剛剛好的那個人出現。
萬幸,真的出現了。
否則,他還真的蠻可憐的。畢竟簡瑤即使沒有他,換另一個男人,不管是李薰然也好,別的人也好,大概也能過幸福圓滿的一生。可薄靳言不行。如果沒有簡瑤,如果沒有在剛剛好的時間遇到一個剛剛好的簡瑤,他大概不會再對任何人心。他會繼續這麼孤零零地、懵懂而孤獨地活下去。
所以,幸運的那個人,其實我那自以爲無所不能的主人吧!
不過,主人的追妻路也實在太漫長太愚蠢了吧!愚蠢到連我這隻烏都看不下去了!
當助手。
尼瑪孩如果不喜歡你,誰會拋棄正常工作,跟你來幹腥風雨的偵探工作啊!他居然看不到,居然還得意洋洋自己把簡瑤從尹姿淇那裡挖了過來,那表就像剛剛搶回了自己喜歡的玩,ORZ……
同居。
尼瑪孩如果不喜歡你,誰會願意跟你同一屋檐下,瓜田李下啊?你就算半夜爬進房間,都不一定會察覺的好不好!他倒好,簡瑤姑娘加班都在他牀上睡著了,他近距離端詳半天,居然只想到要去糾正人家錯誤的睡姿!真是……臥槽啊!
還有Kiss。
是哪個****告訴他,不小心吻了人家姑娘,還要心地告訴人家: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將來的男朋友的哦!我看著之後幾天,他對於簡瑤的冷漠百思不得其解,一口都差點吐出來!
那幾天家裡的氣氛簡直跟南極一樣。沒有了簡瑤的心陪伴,他整天就跟個被拋棄的小鬼一樣。起牀時一張臭臉,吃飯時一張臭臉,連看卷宗的時候都是一張臭臉。而且居然還在卷宗上畫了一隻小烏。我湊過去一看,以爲畫的是我,誰知他大筆一揮,在旁邊寫了兩個字:簡瑤。
我:……
好吧我決定原諒他。如果簡瑤真的不要他了,我就主揹著鮮花,代替他去乞求的原諒。
萬幸,在簡瑤被他心千萬遍後,他,終於開竅了!
那幾天,兩人的可謂是突飛猛進。第一天Kiss,第二天上下其手,第三天差點就上了牀!我一隻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只好每天紅著張老臉,慢吞吞從屋爬過,躲到臺上去曬太。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天可真是甜啊。甜到空氣裡彷彿都在冒紅泡泡,甜到薄靳言那張向來清風明月般的臉,時時刻刻彷彿都寫著“盪漾”兩字。有一次簡瑤不在家,他突然把我提起來,放在大上——尼瑪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他如此親近地放在大上!
然後他問我:“Silence,你覺得我和瑤瑤配不配?”
我還沒用眼神回答他,他已經自問自答了:“顯然,我們是世界上最相配的男人和人。”
我:“……”
然後他又說:“我想我非常。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覺,似乎與有關的任何細節,都能令我覺到溫暖和幸福。太棒了。”
我眨了眨眼,著他。
我想,這大概是我聽到過的,最驕傲的男人口中說出的最樸實無華的話。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一家三口一直過得很幸福。
薄靳言偵破一個又一個案件,簡瑤也一直陪著他。他誇是朵犯罪心理之花,我覺得這個稱呼實在太切了。
是朵乾淨的花,開在他乾淨的心上。周圍是一片黑暗沼澤,而他們從不低頭。我就趴在他倆腳邊,忠誠而驕傲地陪伴著!
……
簡瑤被擄走那天,是個很大很大的晴天。
我很清楚地記得,那天直至天快亮,薄靳言纔回到房間裡。線還很暗,我趴在牆角,一不地看著他。
他站在玄關,站了很久很久,才掉上的大。然後一步步往裡走。
那步伐有點踉蹌,那步伐也有點盲目。
我看著他面無表地朝書房走去。
書房是平時他和簡瑤工作的地方。我慢吞吞跟著他爬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他站在寫滿犯罪符號的白板前。
這一次,他想的時候,沒有畫烏。他只在很小很小的白板一角,寫了兩個字:簡瑤。
他的簡瑤。
薄靳言沒有回頭。
如果他回頭,會看到我眼中的眼淚。
我想我大概是老了,一隻老烏,眼睛也不好,流淚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他再次破壞他的嗓子,是在一個深夜裡。
那天白天,新聞裡剛剛播放了鮮花食人魔2號Tommy越獄的消息。看樣子他的計劃張得很順利,因爲那天來到他房間的FBI人員,都是一臉凝重而志在必得的表。
唯獨他,臉上依舊沒有表。
某個瞬間,我覺得自己所看到的,恍惚是曾經的薄靳言。
曾經一人獨居別墅,對一切都冷漠,對一切都看不上的,那個古怪又孤僻的薄靳言。那時候他沒有簡瑤,那時候他的生活簡直可以用乏味和孤絕來形容。
那麼現在的他,給人的就是這樣的覺。
FBI走後,他一個人走向臥室。
我覺有點不對勁,想要跟進去,到了門口,卻被他一腳踢了出來。
“不要跟。”他背對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