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遊戲開始
周自珩將三碗麵條端到了餐廳,連同煎好的蛋和培。
「冰箱裡的東西實在是太了,就隨便吃點吧。」
夏修澤倒是激不已, 「好香!」他下校服外套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挑了最大的一份擱在自己的面前,一隻手握著一隻筷子歡快地敲著桌面, 「謝謝自珩哥哥。」
周自珩微笑了一下,以示回應。他想著要不要一夏習清,可現在他們兩個就像是賽場上剛放完狠話的敵手,本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姿態去接近。周自珩索放棄了,自己坐到了餐桌邊。
夏習清自己從客廳走到了餐廳,上帶著很重的煙味兒,低頭一言不發地吃了一口面,然後抬起頭對周自珩笑了一下, 「好吃。」
周自珩愣了愣,握著筷子的手在麵條裡了,他是個不擅長安心接他人誇獎的人,儘管從小在這一行,遇到表揚的時候還是下意識找著各種自謙的臺詞。
「沒有,材料太了,下次……」
下次?
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周自珩就倉促結束了。這一次都是臨時湊到一起的,哪裡還有什麼下次。
夏習清輕輕笑了一聲,低下頭安靜地吃著面。
如果論起智商,周自珩是當仁不讓的天才。可在方面,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張白紙,毫無經驗,總是措手不及。
一個初出茅廬的心賊,小心翼翼地飛簷走壁,得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慶祝,就被梁簷絆住腳,結結實實摔上一跟頭。
夏習清實在是想不出任何自己會在這種人手裡翻車的可能,這種低概率事件如果真的發生,還真是白瞎了他在這混水裡淌了這麼多年。
既然互相都放了狠話,我是人渣,你不怕人渣,我賭你會喜歡上我,你篤定自己絕對不會心,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場風險不小的遊戲終於可以拉開序幕。他再也不用藏著掖著,可以放心大膽地進攻和突擊。
這樣想著,心裡的不平似乎也好了一些,說不上是因為自我安,還是因為這碗熱騰騰暖進肺腑的面。
「啊!哥哥你的節目要開始了!」夏修澤捧著麵碗噔噔噔地跑去客廳,沒過多久又在那頭大喊,「哥哥!電視怎麼開啊?!」
吃完最後一口的夏習清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點了點,又扔回到桌子上。
「好啦!打開了!」
這兩兄弟的相模式真是又奇怪又好笑,周自珩正想著,就被又噔噔噔跑回來的夏修澤給生拉拽到了客廳沙發那兒,「自珩哥哥,我們一起看吧。」
「我得回去……」
「別回去了!」夏修澤把他按在沙發上,「你還有工作嗎?」
「今天倒是沒……」
「那不就行了!」夏修澤坐在了他的旁邊,兩隻腳盤起來,「你先陪我看會兒,我怕我看不懂你告訴我嘛,反正你想回去還不是抬抬腳開兩扇門的功夫。」
這小子的皮子是真溜啊……周自珩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就這麼被他說服了。
不他,夏習清也拜倒在夏修澤無敵死纏爛打的功底之下。就這樣,三個人氣氛微妙地坐在同一排沙發上看起《逃出生天》來。節目先播出了一個片頭,有關於工作人員搭建室還有蒙著嘉賓眼睛帶著他們進室的過程。
剛開始沒多久,原本坐在中間的夏修澤往前挪著屁,蹭著蹭著溜到了地毯上。
「你幹嘛?」
「我喜歡坐地板。」夏修澤笑嘻嘻地轉過頭,吃完了面裡也沒一刻消停的,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轉著腦袋問周自珩各種節目裡的問題。
「自珩哥哥,你們有劇本嗎?」
「劇本……有,但是我們幾個嘉賓是沒有拿到劇本的,扮演killer的嘉賓好像有。」
「那你們那個房間是真的全封閉的嗎?不是做樣子的那種?」
「嗯……」
「你們試過撬鎖沒?我可會開鎖了……」話還沒說完,夏習清就一腳踹在夏修澤的背上,一臉不耐煩地開口,「給我閉。」
「我就問問嘛,」夏習清屁往周自珩那邊挪了挪,一臉委屈。片花結束,正片的第一個鏡頭就是周自珩被捆綁在辦公椅上的場景。
「哇,自珩哥哥好帥。」
周自珩已經習慣在電視機上看見自己的臉,但此刻的他卻有些張,說不清為什麼。鏡頭從他的臉切換到了夏習清的臉上,他的頭髮半紮起,穿著那件悉的白襯衫,雙眼被黑的眼罩遮蔽住,一張緻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
鏡頭裡只囊括了他的上半,可周自珩卻忍不住開始回想當時的場景,那雙被銀手銬束縛住的手,還有沿著繩索向下的白皙腳踝。
「哥哥也好好看!」夏修澤的話打破了他超出鏡頭以外的想像。
印象中的夏習清,鏡頭裡的夏習清,還有此刻就在邊的夏習清,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周自珩卻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忍不住想瞟上一眼。
夏習清半躺在沙發上看著節目,更準確的說,是在看鏡頭裡的周自珩,比起現在的他,剛錄節目的時候他還真是夠討厭自己的,無論怎麼用一個演員的守去掩飾去偽裝,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察覺他對鏡頭裡自己的防備和敵意。不過現在的他,似乎沒那麼討厭自己了。
這樣想著,他不微微側過臉,目去找那張面孔,卻默契又毫無防備地與他的視線相撞。
太湊巧,太短暫,相的末端都出火花。
周自珩匆匆瞥過頭,強裝鎮定地看著電視屏幕,畫面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房間,轉到了阮曉的房間。
「自珩哥哥,你不是killer吧?」夏修澤終於忍不住開始向兩位主演尋求線索,如果是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懸疑真人秀,他肯定就安安靜靜一個人開始分析線索,代境了,可現在電視機裡的兩個嘉賓都坐在自己的跟前,他還怎麼坐得住啊。
「自珩哥哥,剛剛那個碼我沒看懂,怎麼回事啊?」
「啊!那個我知道,斯碼!但是我不記得對應了我查一查……」
「哎呀,都怪我剛剛去查表了,這一段沒看到,這個姐姐怎麼找到這個的啊自珩哥哥……」
……
夏習清終於忍無可忍,將夏修澤的脖子一把勾過來,把他的腦袋夾在自己的胳膊肘,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killer是商思睿。」
「我被他殺了。」
「最後周自珩第一個逃出去了。」
說完,他鬆開了自己的手,夏修澤就這麼保持著抱住膝蓋的作直直地側倒在地,整期節目的意義連同小夏同學的三觀,被夏習清狠心的劇三連擊得碎。
「啊!!!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是魔鬼嗎???」夏修澤在羊地毯上滾來滾去,腳洩憤似的蹬著空氣,「我討厭你!!!」
看著這麼稚的兩個人,周自珩的角克制不住地上揚,心裡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勾著自己,讓他去看一看邊的那個人。
余最終還是遵循著心底的想法,飄到了夏習清的上,令周自珩到有些許意外的是,歪在沙發上的夏習清,他的眼睛彎兩叢新月,和以往的笑都不一樣,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滿足和狡黠。這麼孩子氣的笑,周自珩還是頭一次在夏習清的臉上看到。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太過分了,我要回家自己看。」
雙臂環的夏習清出一隻手,朝著夏修澤的背影揮了揮,「慢走不送。」
見自家哥哥一點留也沒有,夏修澤更加生氣,一把拽起玄關的書包,氣鼓鼓地開了門,站在門口半天不,像是在醞釀什麼似的。
「哎,我說你到底走是不走啊。」夏習清懶洋洋地將電視的聲音調大了,「麻煩給我把門帶上。」
周自珩一直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開車把這孩子送回家,他始終有些不放心。
想了好久終於準備開口,「那個……要不我送……」
「啊啊啊劇狗死全家!」夏修澤突然石破天驚地罵出一句,然後飛快地跑出門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夏習清氣極反笑,「什麼病?閒的沒事兒自己咒自己……」
這兩兄弟真是……周自珩好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終於回到了電視屏幕上。好巧不巧,畫面又一次回到了他和夏習清的房間,這一段正是夏習清破解《鏡子組曲》裡斯碼的那一幕,電視機的視角和他在現場的完全不同,應該是鏡子附近安置的攝像頭。
正面視角裡,雙手被手銬銬住的夏習清高抬起,一腳將鏡子踢得碎,再緩緩收回,果決又冷靜,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剪輯很好,製作也很良,甚至是節目匹配的BGM都恰到好,但周自珩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