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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是最好的時光》 第二十四章 用盡了一生來愛你

“治失眠我有絕招。”盛方庭說,“開車去高速公路上飆一陣,回來就睡得著了。”

“你別攛掇人。”舒琴連忙說,“在中國飆車是違法的。”

盛方庭笑了笑,倒沒說別的。后來回去的路上,盛方庭像是隨口問問的樣子:“你跟聶宇晟,雖然已經分手了,可是關系還是好的啊!”

“怎麼,你吃醋啊?”

“沒有,我就覺得,你們倆跟兄妹似的……不對,姐弟,好像總是你照顧他多一點。”

“不是你我跟他走得近些嗎?而且你也知道,我跟他在國的時候就認識了,就是我父母我跟你分手那會兒。那時候他潦倒著呢,連飯都沒得吃,又不好,我可憐他啊,留學生在外頭都不容易,尤其是窮學生,所以接濟他多一些。后來才知道他竟然是聶東遠的兒子,跟自己有錢的爹賭氣,不要他爹一個子兒。這會兒好了,他爸一出事,他倒忙得……父子總歸是父子,濃于水,打斷骨頭連著筋……”

盛方庭又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覺得東遠這事,會怎麼樣?”

舒琴以為他只是問問自己的看法,于是照實說了:“當著聶宇晟的面,我當然安他,不過我覺得況不太好。聶東遠要是在香港回不來,家里這班人都不知道會什麼歪腦筋。聶東遠雖然是最大東,但架不住天高地遠,自己沒辦法回來。聶宇晟又是個外行,管理層想要糊弄他,可比糊弄聶東遠容易多了。永江的例子不就在那兒擺著嗎?”

永江原來是食品快消行業著名的公司,也是業率先聘用職業經理人管理的公司。沒想到后來發展總經理奪權,跟董事長分庭抗禮,竟然總經理召開董事會,試圖架空董事長。一時間業人人側目,后來永江的董事長終于重新奪回了公司的控制權,還起訴總經理違法出賣公司利益,打了轟轟烈烈的一場司。最后的結果是元氣大傷,永江食品一蹶不振,這麼多年都沒緩過勁來。

舒琴自言自語,像是安自己,又像是在跟盛方庭說:“不過我覺得東遠不會這樣,聶東遠是最大東,即使權被凍結,投票權還在。聶宇晟在關鍵的時候,一票就能否決掉。”

看了盛方庭一眼,說:“你不是一直對東遠有心結嗎,為什麼現在很替它擔憂似的?”

盛方庭沒有再說話。車窗外是城市的夜,夜半時分,路燈似一串串明珠,高架橋上仍舊有很多車輛,車燈閃爍,像是一條流溢彩的河流。他隨手打開音響,CD里是舒琴放的一張唱片,盛方庭沒有聽過這首歌,只聽一個男聲磁而低回地唱: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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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微笑地看著你

我的意總是輕易就洋溢眼底

我曾經想過在寂寞的夜里

你終于在意在我的房間里

你閉上眼睛親吻了我

不說一句抱我在你的懷里

我是你的我你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任憑自己幻想一切關于我和你

你是我的你我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你深深去

……

聶宇晟在舒琴跟盛方庭走后,沖了個澡。他在床上躺了半晌,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糟糟的人和事。他覺得這樣子不行,昨天自己已經差不多一通宵沒有合眼,今天要是再睡不著,明天肯定沒法辦事。他爬起來,抓著車鑰匙出門。

雖然盛方庭說的是飆車,但是他也沒開多快,就是駕著車在城市的環路上,漫無目的地轉著圈。不知不覺他竟然又把車開到了醫院,看著燈火輝煌的急診中心大樓,他嘆了口氣,沒有進去,掉轉車頭又重新進了環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太累了,就把車停下來,那是一條窄路,聶宇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把車開進這里來。他找了個空地把車停下,這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凌晨時分,前后左右只有路燈清冷的影,連過路的人都沒有。天氣涼起來,樹木開始落葉,夜靜得只有風吹過樹梢沙沙的聲音。他覺得困意一陣陣襲來,于是把座椅放倒,外套往上一搭,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卻做了很多夢,大部分都是小時候,自己在父親的膝下玩耍,后來模糊又覺得不是自己小時候,夢里的那個孩子其實是孫平,他依偎著自己,氣地自己聶叔叔,又問爺爺為什麼不跟自己視頻了,他是不是很忙。

聶宇晟覺得心酸,還沒有跟孫平解釋清楚,他就已經醒了。

天已經朦朧亮了,他睡得全骨頭疼,到底是三十歲的人了,在車上蜷一夜,脊椎骨都發酸。他掀開外套坐起來,突然發現這是哪里。這是談靜家小區外頭,那個破破舊舊的老公房小區,周圍一片都是這樣的房子,所以路很窄。他曾經在這里等等到天亮,就是在知道孫平真正世的那個晚上。

沒想到自己會把車開到這里來。

無知的時候,也說過甜膩的話。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后來漸漸知道,這是一種已經無法企及的幸福。談靜早就走了,自己已經失去,再多的痛不生,也不過是心底的傷,一就不可收拾,只好努力地回避和忽視。

可是在真正覺得累了、倦了、困了的時候,卻下意識想要尋找,有在的那個地方。

聶宇晟把外套重新穿好,啟車子回家去。他在車睡得一汗,所以到家就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擱在外邊的手機在響。這種時候他不敢接一個電話,立刻抓起浴巾跑出來,隨手拿手上的泡沫,看到號碼顯示是香港姜律師的電話,這麼早律師就打電話來,八是好消息,他于是很高興地接了,問:“是爸爸保釋的事有眉目了?”

姜律師說:“聶先生,請您要鎮定。”

聽到這句話,聶宇晟的心就猛然往下一沉。他不敢往最壞的地方想,只是巾,說:“什麼事你說吧,我聽著。”

“聶董事長今天凌晨時分突然昏迷,因為是深夜,所以早晨才發現,醫生在羈押所進行了簡單的救治,但沒有明顯效果,于是用急救車將他送到醫院……”

聶宇晟聽到有什麼聲音在格格響,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牙齒,他把那條巾都快要攥結了,他是一個外科醫生,知道聶東遠的病,這時候昏迷代表什麼,不言而喻。從凌晨到現在,他無法想像父親的狀況,在失去意識的況下,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一直到天亮才被醫生發現。姜律師在電話里的聲音變得極其遙遠,模糊得他幾乎聽不清楚,直到姜律師又重復了一遍,他才聽見:“急診醫生認為是腫瘤潰破,所以需要立刻手。聶先生,手需要簽字,您是否授權給我簽字?”

一瞬間聶宇晟只想把電話給摔了,又或者想要把眼前所有的一切東西,統統都掀翻在地。他像是回到小時候,小小孩面對整個世界,只有一種悲憤到極點的無力。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會變這樣?聶東遠臨走之前,還是好端端的。每次做完化療,再難他也不會表現出來。很多時候他都覺得父親的病沒有自己想像的嚴重,腫瘤和肝膽的主任也都一再跟他保證,聶東遠的況不錯,相對樂觀,保持治療,最近幾年都應該沒什麼問題。

“聶先生?”姜律師放緩了聲音,問,“您需要馬上趕過來嗎?還是您先授權讓醫生?”

聶宇晟覺得嗓子眼兒里像噎住似的,呼吸困難,說話更是吃力,他說:“先做手,我會盡快趕過去……”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自己哭了。他用了一把臉,他不能哭,還有很多事等著他。他放下電話就去收郵件,姜律師發了授權書給他,他簽字再傳真回去。來不及去辦港澳通行證的簽證了,他抓起自己的護照,打給書:“最近一班去香港的飛機,你給我買票。我沒有通行證簽注,你還要買張香港中轉的國際機票,讓我出境。我的護照號碼你有嗎?”

書接到電話都蒙了,問:“您有急事趕過去?”

“是。”

“公司的飛機可以飛,不過要申請……”

“比普通航班快嗎?”

書飛快地查找航班信息,然后肯定地告訴他說:“比普通航班快。”

“立刻去辦。”

書還沒有聽過聶宇晟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由自主答了個“是”,然后立刻去辦航線的申請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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