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早已準備好的十天干和趙胤的侍衛們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殺!”
祁林冷笑一聲,扭頭撲上去接鏡子,里大喊。
“狡猾的小狐貍。別讓跑了。追!”
雙方人馬一窩蜂擁上去,在吶喊聲中廝殺起來。祁林接住鏡子,翻上馬,手臂一揮,將在馬鞭的鐵笛拿起,一邊上馬掉頭奔出廢殿,一邊挽笛吹奏,發出一道蒼涼而幽遠的笛音,若百鬼夜行,又若寒風呼嘯……
原本木納的軍,聽聞笛聲,像打了激素一般,突然就支楞了起來,勇猛更甚。
與此同時,天空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響聲尚未落下,包括廢殿在的幾座宮殿突然傳來接二連三的炸聲,不肖片刻,便火沖天。
邪君這些日子皇城里,沒有閑著,他早已在宮中各布局了火藥,就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打算。此刻眼看局面失控,他不惜引掩埋的火藥,引發火,焚毀宮殿,當真是瘋狂之舉。
“皇城很快就會被燒一片焦土,你們所有人都得死……只有我,只有我可以活下來,哈哈哈哈。”
邪君瘋狂的朗笑聲仿佛從天際傳來。
“你們這些螻蟻,都去死吧!”
“不好!”時雍看到水般涌過來的軍,大聲呼喊,“你們的主子都跑路了。你們還要負隅頑抗嗎?”
喊破嗓子。奈何,那一群軍仿佛本就聽不見的話,盯著他們的模樣,如同看到了殺父仇人,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往前沖。
刀戈相撞的聲音,人的慘聲,呼救聲嘈雜地從人群里傳出來,京畿士兵原本有序的隊形,也在一群不要命的“喪尸軍”胡地沖擊中了套,馬蜂窩似的,混不堪。
中毒后的“喪尸軍”好像對腥味分外敏,看到敵人或是同伴的殘尸和,他們異常興,傷后也仿佛覺不到疼痛,反而在邪君的笛聲催下,更為瘋狂地朝他們猛烈地攻擊過來。
不過轉瞬,他們就與追捕的京畿士兵混雜一起,堵住了通往別宮的甬道,嚴嚴實實,如人丨堆積的一道防護墻,將縱馬而去的邪君隔絕在另一端。
“殺出去!”
“別讓他跑了。”
“完犢子。”時雍心急如焚,生怕祁林這廝逃出去,到時候,又不知要做多妖了。
把心一橫,提起劍沖上去就要追人。
“阿拾。”
趙胤一把扼住時雍的手腕,“你別,我去。”
“王爺……”
趙胤沒有回答,回頭令人牽過馬匹,松開時雍的手,翻上馬,便朝“喪尸軍”圍堵的人群沖了過去。
“讓開!”
京畿士兵和晏建新帶的錦郎正在與他們廝殺,聞聲迅速分到兩側,趙胤從中打馬而過——
“咡——”
一聲馬嘯,但見烏黑的大馬高高翹起前蹄,然后沖“喪尸軍”俯沖過去,一躍而上,踩著人背借力,躍過人墻。
“啊!”
慘聲此起彼伏。
那些被馬蹄所傷的人還在哀號,趙胤已絕塵而去。
笛聲幽揚,祁林一邊跑一邊吹奏,聽到馬蹄聲追來,回頭看一眼,眼底閃過一冷,收起笛子勒馬韁繩。
“駕——”
馬匹揚蹄奔出。
祁林回頭,邪笑一聲。
“錦城王,你當真以為已經大局在握了?”
趙胤眉目冷冽,半聲未發,雙眼死死盯住他,冷不丁站上馬背,在馬匹瘋狂前奔的時候,一個起躍,子騰空飛出,直直落在祁林的馬匹上,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此舉大出祁林意外,他驚懼一下,在馬上與趙胤搏弈起來。馬兒到驚嚇,驚著往前奔跑。
空間里充斥著火焚后的煙味,兩側宮殿火星未滅,祁林見狀冷笑一聲,猛地一提馬韁,雙夾住馬背,朝正在燃燒的烈焰中直沖過去——
馬頭高昂,發出一聲慘烈的長嘶,踏著焦黑的地面上蹄印點點,眼看就要沖火圈。
“來,同歸于盡。看今日是你死,還是我死。哈哈哈哈哈……”
邪君的笑聲,放肆而猖狂。
不死不滅,靈魂永在。這是趙胤從時雍那里聽來的。
邪君如今和他搏的,就是這個。趙胤微瞇起眼,一把勒住邪君的脖子,一沉的氣息從頭頂罩上去,如同地獄來的殺神,邪君瞇起眼卻沒有懼意,臉上那邪魅與憐憫的笑,仿佛在挑戰趙胤的威儀。
“不怕死?”趙胤勒住他脖子的手,稍稍用力,再將人往后一帶,便要將人擄下馬去……
“啊!”
邪君牙齒咬得咯咯作聲,卻敵不住趙胤力大,他頭發出一道長嘯,子不控制地后仰,手上的笛子和桃木鏡隨即離掌心,飛上半空,直直地落焚燃的火中。
落地時,發出一道清脆的碎裂聲。
但很快被烈火卷其間,看不清楚。
“鏡子,鏡子——鏡——子——”邪君這時才變了臉,瞪大雙眼看著火焰,子失控地掙扎著,不要命地往烈火里撲去。趙胤死死鎖住他的咽,可邪君突然發的緒仿佛帶著毀天滅地般的力量,掙扎中,為免被他一起拉火中玉石俱毀,趙胤只能放手——
一襲白墜熊熊烈火,發出激烈的聲。
不知他上帶了什麼東西,在火中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突然的炸將烈焰卷起足有三丈……
火焰撲面而來,趙胤拉著馬迅速后退。避讓不及的馬鬃著了火,慌地揚蹄踢,趙胤堪堪避過,后退數丈,再抬頭,卻見那著火的馬慘烈地嘶著,撒開蹄子沖往甬道往前殿奔去……
……
“嗥!”
天空出現短促而清亮的聲。
時雍抬頭,幾只漆黑的鷹隼盤旋在被火映紅的半空,一會俯沖下來,一會急掠而走,始終在宮殿上方撲棱棱的盤旋、鳴,飛得很低,好似在尋找食,聲音如同慟哭。
時雍心里微微一沉。
“趙胤——”
事發突然。
時雍聽到炸聲,看到沖天的火,卻不知道趙胤出了什麼事,看到士兵們往那邊跑,顧不得上的邪毒所帶來的痛苦,一咬牙便提起長劍追過去。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此時的時雍,耳朵里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眼前一幕幕流似的掠過。
宮中各,沒有了笛聲指揮的“喪尸軍”,像是突然被人卸去了斗志,里發出幾聲嗚咽一般類同于的哀呼,很快便停止了下來,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走了氣神的傀儡一般,由著京營大軍將他們俘虜,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時雍提著長劍往火狂奔過去,在路上看到了趙胤的坐騎,孤零零停在甬道上,卻沒有看到他的人。
時雍眼睛一熱,淚水一下就不爭氣地了眼眶。
“趙胤!!”
“趙胤——”
時雍凄厲而高的聲音響徹夜空。
完全忘了上的邪毒,也看不見周遭所的環境,不管不顧地翻上馬,踏過尸水,朝前面奔跑過去——
在火沖天的宮殿前,時雍看到了留在地上的一個腰飾玉佩,慢慢彎腰撿起,再看著炸后的殿中火,一遍遍著趙胤的名字,蹲下來掩面痛哭。
“阿拾?”
背后傳來趙胤的聲音,分明充滿了疑。
時雍后背一麻,好像突然被人點了似的,子有剎那彈不得,直到趙胤慢慢朝走過來,才突然醒神一般,站起來,滿面淚水地朝他飛奔過去。
“嚇死我了你……”
“哭什麼?以為我被燒死了?”趙胤將摟懷里,輕拍后背,角出一抹笑。
時雍將玉佩攥在掌心,又哭又笑,不解恨,又抬頭去捶他口。
趙胤低笑,捉住的拳頭,“你竟擔心本王不是屑小之輩的對手?氣煞為夫也。”
這臭屁男人。
時雍子偎他前,雙手環住趙胤的腰,臉頰在他膛蹭一下,又猛地抬頭。
“王爺,你子怎的這樣冷?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子冷?
趙胤方才去追那匹著火狂奔的馬,跑出了一的汗。這會脊背仍在發熱,怎麼會冷?趙胤看著時雍懷疑的眼神,了自己的額頭,再一時雍的臉。
分明是子滾燙,這才會覺得他上涼寒……
趙胤囁嚅一下,不忍直說傷的心,搖搖頭,牽住的手道:“我沒事。倒是阿拾須得找個太醫,瞧瞧那焚,到底是何毒……”
太醫?找太醫也沒有用的。
對自己的狀態,時雍心里最是清楚,看趙胤的神態,已然明白趙胤的擔心。
“好。找太醫。”
時雍應和著趙胤的話,目掠過趙胤胳膊上的傷,向仍在燃燒的大火,狐疑地問:“祁林呢?你可追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