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剛才說的這些事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啊。」
「是啊,這讓我也到很意外。」
「對了,要想上私立中學的話還要做什麼特殊準備嗎?」
「那是當然了,要做各種各樣的準備才行。比如要備齊學校資料從中選擇自己想上的學校,還要為參加考試做大量的練習,最好還要參加公開模擬考試。」
「什麼什麼?」平介往前坐了坐子,「考試……升個中學還要參加考試嗎?」
「對啊,當然要考試了了!」橋本多惠子瞪大了眼睛回答道。那表似乎是在說: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可是,這種考試不是像智力測驗那樣嗎?就像腦筋急轉彎那種覺的……」
「不是不是。」教師連連搖頭。
「也有隻考作文的學校,但那只是極一部分。大多數學校都要考國語和數學,一般還要加考作文。有的學校還要考理科和l吐會呢。」
「那豈不是和中考沒什麼區別嗎?」
「沒錯。所以小升初考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提前驗本該在中考時才驗的競爭。藻雜所說的選項中,還包含了將來不用參加中考這一條。」
「是嗎,原來如此。」
直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考慮這種事的呢?平介想了想,但是一時沒找到答案。一定是在他滿腦子都是工作上事的時候吧。
「但是,我並不贊孩子這麼小就開始捲應試競爭之中,所以我跟藻奈也說了,應該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明白了。我再跟好好說說。」
「那就拜託您了。說實在的,我不希藻奈離班集。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是一個很出的班幹部。一旦決定要去應試,估計就沒法和大家一起玩了,那樣就太憾了!」橋本多惠子臉上浮著笑說道。
就在橋本多惠子起要道別的時候,走廊的門響了,接著傳來了直子的聲音:「我回來了!」
「啊。」橋了嗎多惠子看著平介。接著又是直子的聲音:「咦,這雙鞋怎麼跑出來了?」再接下來大聲說,「你知道嗎,我今天在超市買到了稀罕東西。芋頭,還記得嗎?就是1O年前在大阪那個伯母家吃過的那個。沒想到在東京也能到……」
當一邊說話一邊走的直子來到房間門口時,的腳和口同時打住了,就像是一個被拿掉了電池的玩。
「啊,老師,您怎麼會……」替地看著班主任和平介的臉。
「啊,我有點事來找你爸爸商量。」說完橋本多惠子將目轉向了直子提在手中的趣市購袋。一種直徑大約兩厘米的紅埴在外面。「那個是芋頭嗎?」
「對,就是芋頭的。」
「噢。」橋本多惠子出一副有所領悟的表。
「啊,是1年前這個是我1年前在大阪親戚家吃過的。」平介慌忙打圓場、「藻奈,你這個笨蛋,你剛才把1年說10年了。」
「啊,是嗎?不好意思。是1年,1年前。」
「啊,那就是去年啰。咦,這個東西怎麼吃呀?是做拉嗎?」
「不對,煮著吃。關鍵是要去掉土腥味。不過不怎麼難啦。」
「藻奈自己能做?好厲害呀!」
「10年……啊不,1年前親戚做的時候我給幫忙,當時我做了筆記,現在應該還能找到。」
「真了不起。下次你教我做吧!」
「隨時歡迎啊。現在的年輕人哪……包括我也是,最近的人很做這種東西了。」
出於談的是做菜的話題,直子的語氣本就不像是個孩子,在一旁的平介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藻奈,老師馬上要回家了,你這麼纏著老師不太好吧。」
「啊,對對對。」直子於是又提著東西返回走廊口。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是說鞋怎麼怎麼的嗎?」穿上皮鞋之後橋本多惠子問直子。
「啊,啊,這雙鞋和我媽媽的一樣,我以為是媽媽的鞋跑出來了呢。」直子答道。
「這雙鞋?真的嗎?哦,還有這回事。」
「有嗎?」平介也間。
直子點點頭「是媽媽非常喜歡的一雙鞋。不過,看來還是穿在老師腳上更合適。媽媽穿著有點太花哨了。穿這種鞋就得有像老師這樣的,又細又長才行。」
「討厭,不許這樣盯著人家的。」橋本多惠子往後退了一步之後向平介低下頭,「那我這就告辭了。」
「啊,您慢走。」
橋本多惠子走後,平介將大門上了鎖。回到走廊時直子已經不在那裡了。平介回到屋子裡,發現在廚房裡,正從超市購袋中往外拿蔬菜。
「想上私立中學這樣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呢?」他沖著的後背問。
「我正想和你商量呢。」直子背靠著洗碗池站著。
「這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一聲不響地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還沒有確定下來,正打算和你商量呢。」
「那你給我說說你的理由,為什麼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首先,我很早以前就朦朦朧朧地想過這樣的事。」
「很早以前?」
「就是在我變這樣之前啊。」直子攤開雙手說,「在藻奈還活著的時候,那時我就想著或許讓這個孩子讀私立中學比較好,並且是那種可以一路直接升大學的中學。我不想讓為中考和高考太多的罪。」
「就是說直子為了自己將來不用吃苦,趁現在挑一條輕鬆的途徑,是吧?」平介帶著挖苦的語氣說道。
「你聽我說完哪。沒錯,之所以考慮明年上中學的事時會馬上想到私立中學,是因為以前就那樣想過。但是,我還有其他完全不同於此的想法。畢竟要上中學的人實際上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上私立中學,我還有其他理由。」
「其他理由?」
「說得簡單一點兒,」直子靠著洗碗池,叉起了雙腳,「是我想學習。」
「什麼?」平介瞪大了眼睛。他本沒有想到直子會這麼回答。吃驚過後,他開始覺得有意思,於是大笑起來,邊笑邊盤坐在了地板上。「喂,你沒開玩笑吧?可不是能做小學生的題就能考上東京大學啊。」
直子瞼上的一也沒,整張臉都沒有表。
「我是認真的。」
的聲音很冷靜。這話從一個外表是孩子的人口中說出來,給人一種格外冰冷的覺。平介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了。
「我變這樣已經有三個月了吧。你知道我現在的嗎?你希我現在還憂心忡忡,每天生活在『為什麼會這樣』的嘆息中嗎?」
「不。」他搖搖頭。
「雖然我有時還會難過,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人,但我覺得我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生活了。我希儘力延續藻奈的人生。雖然我最想做的事,是回到與你和藻奈三個人一起生活的日子裡去,但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既然回不去了,我只能考慮該怎樣走好我的第二次人生。於是我就想,該怎樣做才好呢?我每天都一直不停地想。最終我只想到了一個答案,那就是不要再讓自己產生和以前同樣的後悔。」
「後悔?什麼後悔?」
「哎呀,你不是也經常說那樣的話嗎?諸如年輕的時候多學一點兒就好了之類的。同樣的想法我也有啊。」
「是嗎?」
「這就是所謂的把希寄托在孩子上。你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對藻奈是抱了很大希的。我不是希為鋼琴家呀、空姐之類的,我只希自立,不在思想上,在經濟上也應該自立。我希為不依靠男人也能生活的獨立,能為傑當然最好。」直子乾脆利落地說。
「直子你……」平介了,接著說,「難道你對為我的妻子到不滿意嗎?你後悔了嗎?」
「沒有那種事。能夠做你的妻子我到非常滿足,也覺得這樣很好。我可沒說過想拋開家庭主婦的角痛痛快快地出去工作這樣的話。」
「但是,你不希藻奈選擇和你一樣的生活方式,對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說呢,我認為自立的也未嘗不可以為家庭主婦。我所排斥的,是因為不能自立不得已才為家庭主婦這種形。即使很訓厭丈夫——你別誤會,我只是舉個例子—由於擔心生活不穩定,所以不敢出走,這樣的人也有很多吧?我不希藻奈為那樣的人。難道你不覺得只能靠男人活著的人是很悲慘的嗎?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你。可是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而是個很差勁的男人,那我該怎麼辦呢?說到底,我的幸福全掌握在你的手上啊!」
「這麼說來,你也有過認為自己很悲慘的想法?」平介試探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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