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怒道:“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散播這謠言?”他腦海之中猛的閃過了一個念頭,下意識道:“是,一定是!”
王子衿看著自己的兄長,卻是無奈道:“自然是!你跑到人家門前去**,郭嘉自然要給你一點教訓,只不過這一招也太毒辣了些,故意命人將此事傳播的滿城風雨,全然不顧我王家的臉面!”
王瓊冷哼一聲道:“是他自己不要臉面在先,還怪人家不給他臉面!他有什麼臉面可言!只是……現在到底要如何是好?”
王子衿看了王瓊一眼,便搖了搖頭道:“只能像剛才所言,請父親帶著三哥負荊請罪,至於其餘的我會和哥哥們商量著去料理的。”
王延還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作。
王瓊又給了他一腳,突然怒聲道:“來人!將這孽子先打三十軍!”
王延恐懼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父親,我……我……”
王瓊冷哼一聲:“既然要向陛下負荊請罪,自然要給他一些臺階下。若不是你氣息奄奄,命垂一線,他怎麼會原諒王家的不敬之罪?孽畜!到了你該向王家回報的時候了!”說著他一揮手,便立刻有護衛上來,將王延綁了,拖去後院懲罰。
王延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如此冷酷無,他剛要求饒,可惜卻被堵了,無可奈何被拖了下去。王瓊歎了一口氣,看著王子衿道:“看來咱們倆要兵分兩路,我帶著這孽畜進宮,你去郭府一趟,向他們親自賠罪吧。”
王子衿點了點頭,這時候就聽後不遠有人道:“妹妹,我陪你一起去。”
夜深沉,郭府的大門被人敲開了,來客正是王家的小姐和公子,他們被請到了大廳,婢們奉上茶水點心,他們哪裡有心思一下,便只是枯坐著。過了一個時辰,李未央依舊遲遲不至,一向沉得住氣的王季都有些開始焦躁不安。
王子衿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兄長不必過於擔心,這件事我會想法設法讓罷手的。”
王季卻是搖頭:“都是三哥惹事,原本若非他故意激怒人家,事還沒有這麼嚴重!”
王子衿實在是不想再提到王延,只覺得這個兄長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正要說什麼,卻見了李未央一淺綠的,面帶溫笑容,腳步從容地進了大廳,後跟著的正是郭導和郭敦兩個人。這兩個人的面上神各異,郭導是笑意盈盈,而郭敦卻是怒容滿面,一喜一怒,春風化雨和金剛怒目,倒像兩尊菩薩站在李未央的後。
從看見郭導滿臉嘲諷笑意開始,王子衿便是氣不打一來,只不過現在不是跟此人計較的時候,站起來,向著李未央福了福,輕聲道:“郭小姐,這一回我是代家兄王延來致歉的。”說著,揮了揮手,便立刻有人抬了兩個大箱子進來。
李未央不用瞧就知道裡面必定裝滿了珠寶,微微一笑道:“王小姐言重了,今天下午的事不過是一場誤會。”
誤會?王子衿心頭冷笑一聲,心道若真的是誤會,你何必做的這麼絕?將此事渲染的人盡皆知,以至於我父親不得不將兄長打了個半死,送到皇宮裡去負荊請罪,還不知道皇帝會如何責罰呢。畢竟侮辱皇室尊嚴,此事可大可小。皇帝震怒,恐怕連王延的人頭都保不住。
事實上,原本李未央還不想把這個事做的這麼絕,怪就怪王延不識大,更不知悔改!既然如此,送對方一份大禮也是理所當然。在看來三十軍還輕的,不要了他的命都已經是對得起王家。不過,這麼一個闖禍留在王家,可是一個隨時會炸的炸彈,有患等於有弱點,李未央太明白這一點了,所以才會留著王延,此刻聽到王子衿這樣說,李未央面上笑意更甚道:“王小姐這麼晚來,就是為了送這些禮嗎?”
王子衿笑容越發的溫和,還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頭過,但是現在知道自己必須低頭,這是為了王家,為了自己那個不的兄長。躬說道:“郭小姐,請你大**量,放過我三哥一馬,我保證從今往後他一定會把公主當做菩薩供起來,絕對不敢有半點得罪。”
李未央從容坐下,旁邊的婢連忙送上一杯茶。輕輕地接過,用茶蓋撥了撥,抿了一口茶水才淡淡一歎道:“王小姐言重了,我哪裡有針對王公子呢?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還沒有針對?王延都被打的鮮淋漓了,你還沒有真正手,只是散播了點流言蜚語就能有這樣的殺傷力,要是真的再做點什麼,王延還有命在嗎?王季想到這裡,便上前一步道:“郭小姐,我妹妹的話沒有說錯,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你能高抬貴手不再就此事為難王延。從今往後,我王氏必定退避三舍,絕不與郭家為難。”這就是很鄭重的保證了。
李未央淡淡一笑,若是自己繼續渲染,恐怕王家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從前顧忌南康公主,可既然王延給臉不要,那就不要怪不客氣。眼神清冷,著對方道:“王公子何必說這麼嚴重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不在意的,我們郭家的人個個都很大度,也不會在意王公子今天下午的無理,五哥你說是不是?”
郭導聽到這裡差點笑出聲來,他輕聲咳嗽了一聲,淡淡地道:“是啊,我妹妹大**量,我們家其他人心地也很善良,是絕對不會跟他這種小人計較的。不懂事的人領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也就罷了。當然,這些禮我們就收下了,當做是我四哥的醫藥費。”
聽到這裡王季就是一愣,饒是他這麼多年佛經念下來,也被郭導的毒舌氣得不行。看看郭敦臉上可是半點傷痕都沒有,自家那三哥卻是連胳膊都折了,一瘸一瘸的,牙齒掉了兩顆,連頭上的頭發都被揪掉一撮,那狼狽的模樣可就別提了,到底是誰需要醫藥費?可是這話他不能當面說出來,只是面上笑得更加和煦道:“郭公子說得對,說得對,一切都是三哥的錯,我代他向你們賠罪就是!”事到如今,他只能希郭家人高抬貴手,不再計較此事。
李未央微笑看著王子衿道:“聽說今天下午在酒樓喝酒的時候,王公子還說起了一件事。”
還有事?王子衿心頭一跳,不道:“不知郭小姐的意思是……”
李未央神從容,語氣平靜:“哦,王小姐不必張,我只不過是聽說罷了,也許作不得準的。其實咱們心中都明白那一日挾持公主之人就是裴弼,王公子心頭不憤,說裴弼故意辱王家,意圖要伏擊人家,這話現在已經是滿城皆知了,不知道王小姐有沒有準備禮去裴府好好道個歉呢?”
王子衿面一白,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出,心頭不惱怒。現在已經不是王延說話是否經大腦的問題,而是郭家分明是故意栽贓陷害,但你能怎麼樣呢?王延這人本來就容易得罪人,只要稍加挑撥,他就會說出一些本不該說的話,這就是為什麼父親一直牢牢拘束著他,不要他參與任何的酒宴,也不許他在人前面的最重要原因。可是自從了駙馬之後,他是越發地不控制了。今天在酒樓裡他或許什麼都沒說過,但是李未央故意買通酒客散播出了不謠言,鬧得滿城風雨……王子衿搖了搖頭,不由聲道:“郭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李未央一笑,並不如何嫵,只是看在心中說不出的熨帖:“我哪裡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我不過是提醒你,不要忘了去說聲抱歉。”
王季一下子打斷道:“郭小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照辦就是。只要你不要再死咬著這件事不放,饒了我三哥一條生命吧!”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辱皇室尊嚴,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史參奏一本,便是陛下想要袒護也是不能了。所以你們這禮送的還算及時,那一道奏章已經我父親下,不然的話明天午門前的刀下又要添一縷英魂了。”
聽到這裡,王子衿的眉頭皺起,對方果然是步步綢繆,走一步算三步,等著他們鑽這個圈套。歎了一口氣,枉費自己什麼都,什麼都會,可是這麼多年來隨著大宗師學藝,卻偏偏忽視了對人心的揣測,連李未央的用心都猜不到。想到這裡心裡難,真恨不得肋下生出一雙翅膀來,飛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而原本的嫉妒之心,此時已經化作了三分警惕。沒有後退,只是低聲道:“郭小姐,你不是很討厭裴弼嗎,若是我能讓他在你面前永遠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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