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天子間接授意?
便福道了謝,讓靈溪和靈月把東西收下。
管事媽媽送完東西,也就走了。
荊氏親自送完人,折回來時也心難耐地去看永寧侯老夫人送的禮。
木匣子一打開,眼睛都要閃壞了。
靈月直接驚呼出聲:“這紅寶石好漂亮。”
荊氏卻是眼饞道:“紅珊瑚手串才最難得,紋路實,保養得也好,滿京城里也找不出幾串。”
三件都不是凡品。
永寧侯老夫人出手大方得驚人。
但也沒人懷疑什麼。
烏雪昭花宴那日得的翡翠玉鐲和玉如意,也都不是凡品,永寧侯老夫人還不是說送就送了。
荊氏不暗道,侯府這潑天的富貴,磚里隨便掃掃,都抵得上烏家一年的開銷了。
荊氏再怎麼心,也知道這是永寧侯老夫人對烏雪昭的疼。
做長輩的哪兒能跟小輩拈酸,就催促說:“雪昭,趕收起來。”又想起永寧侯府管事媽媽的叮囑,便道:“平日里你就戴這串紅珊瑚手串,你皮白,珠寶氣才襯你。”
烏雪昭就把紅珊瑚手串戴上了。
至于散顆的紅藍寶石,等到夜之后,著人拿去給茵姐兒先挑了一些,剩下的讓家里眷分了。
其他的東西太整,不敢隨意送人,自己留了鎖在箱籠里。
清晨,烏婉瑩婆媳一人坐馬車趕往烏家。
倆打扮得倒很得。
當婆婆的莊嚴雍容,做兒媳婦的也秀麗端莊,兩人神態上卻大有不同。
忠勤伯夫人郭氏不怎麼想來烏家,神堪稱冷淡。
一想到等會兒還要和烏家的人坐在一吃茶、說場面話,眼里還有輕蔑不屑。
烏婉瑩則紅滿面,神氣得多。
怎麼說這一世的榮華富貴算是保住了,世子夫人的位置坐定了。
日后熬死婆母,便是忠勤伯夫人,連烏家祖母不都得仰著頭看。
何況是荊氏和烏雪昭。
若非這會兒被婆母郭氏著,有幾分收斂,烏婉瑩的心思早就溢于言表。
不過這份收斂,也只堪堪收到三分。
剩下的七分,怎麼也不住。
到了烏家,們婆媳兩個一過烏家一門,就到了同去老夫人院里的烏雪昭。
烏雪昭見了客人,不得見禮。
郭氏只是冷淡地掠了一眼,雖也驚艷于這小娘子的貌,還是覺得小門小戶里養出來的姑娘,再也輕浮廉價。
烏婉瑩卻站定了,忍不住將烏雪昭一打量,不不地問道:“我送姐姐的浮月錦,怎麼還沒裁了做裳穿?難不姐姐從侯府回來一趟,連浮月錦都看不上了?”
就想看烏雪昭穿著平日里穿不起的奢華布料。
偏偏還是送的。
不等烏雪昭答話。
郭氏不輕不重瞧了烏婉瑩一眼,冷冷道:“還不走?”
烏婉瑩立刻像老鼠見了貓,乖巧而張地道:“是。”
走了一段路,遠遠把烏雪昭甩在了后面。
郭氏才睨了烏婉瑩一眼,道:“你娘家都快被忠勤伯府的東西塞滿了。烏家養你養得值。”
烏婉瑩臉一白,不敢分辨。
心里難極了。
拿回烏家的東西,不是忠勤伯府給個人的嗎,說白了是的私房錢,又不是從公中拿的。
烏雪昭有意放慢步伐,和們婆媳倆拉開距離。
這會兒只能看到們婆媳的背影了。
靈月翻個白眼,冷笑道:“也就只敢回娘家來神氣。”
靈溪也無奈搖頭。
翻臉比翻書還快。
忠勤伯府過來求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烏雪昭只是調轉方向,溫聲說:“先去茵姐兒院里。”
只怕郭氏和烏婉瑩在烏家也待不久。
等們婆媳走了,和茵姐兒再去給老夫人請安。
-
烏老夫人和荊氏已經等了郭氏和烏婉瑩半個時辰了。
小廳里不僅洗過,還特地熏了香。
老夫人怕郭氏不喜歡濃烈的香味兒,熏了些清清淡淡的瓜果香而已。
廚房灶上從天不亮就聽命等候,隨時準備按照郭氏的口味調整午膳。
茶葉也備了許多種,是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
“什麼時辰了?”
老夫人問大丫鬟香青。
香青看了更,報了時辰。
荊氏在旁邊眉頭微皺。
忠勤伯府的人,比約定的時辰晚了。
老夫人淡定地說:“馬上七夕,路上堵了馬車也是有的。”
荊氏道“是”。
婆媳兩個又繼續說永寧侯府給烏雪昭送禮的事。
荊氏費解道:“……永寧侯老夫人雖然大手筆,可除了說喜雪昭姑娘,竟也沒別的表示。”
對人好,總得有所圖吧。
原以為是永寧侯老夫人看中了烏家姑娘,要娶了去做重孫媳婦。
到現在也沒聽到一聲信兒。
好像純粹就是喜歡烏雪昭。
可天底下哪兒有這種好事?
烏老夫人平靜地道:“永寧侯府還是沒徹底瞧上這丫頭。”
要是真心看上,早就急著派人來探口風了。
原是看在永寧侯老夫人真心疼烏雪昭的份上,烏家也愿意再厚著臉皮試一試。
沒想還是一場黃粱夢。
烏老夫人了角,沉靜地道:“你這些日子再好好替雪昭看看人家。”
荊氏心虛地應了。
其實上次去永寧侯府,就背了這個責任。
只不過薛芷語的事兒鬧得太大,被嚇到,后來沒顧得上替烏雪昭留心郎君。
如今見著烏雪昭這般侯府老夫人寵,哪怕子不足,也必有前途。
也樂得把擔子從藍氏肩上扛過來。
說話間,香青進來燦笑著稟道:“老夫人,大夫人,忠勤伯夫人和姑來了。”
婆媳兩個皆是親自起出院門去迎接。
然而迎來的卻是一張高高在上又冷漠的臉。
郭氏進門扯著角冷淡一笑,聞到一陣香氣,拿帕子捂了捂鼻子。
作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也足夠刺目。
不止是烏婉瑩,荊氏都覺得難堪。
烏老夫人最沉穩,只是得一笑,說:“陳夫人請上座。”
郭氏與烏老夫人同坐下之后,香青進來奉茶。
兩家人本無話可說。
郭氏端起茶盞,拿茶蓋子撥了撥,很快又放下了。
這是嫌棄烏家的茶葉。
烏家的茶葉不算頂級,和王公貴族飲用的是沒法比。
但若說不配忠勤伯府的夫人喝一口,那也不至于。
荊氏自問還算大度的一個人,此刻也很生氣,恨不得把人轟出去。
當然只是心里想想。
荊氏為掌家主母,多年維系家族、丈夫同僚的關系,沒這種氣。
早就見多了。
但是在姻親跟前看臉,還是頭一回。
早知忠勤伯府是這樣過來道謝的,倒不如退了他們家的帖子。
荊氏頓時也冷了臉。
小廳里的氣氛明顯冷凝。
香青奉完茶,趕站遠了。
烏婉瑩如坐針氈,看看婆母再看看老夫人和荊氏,大氣兒不出。
心里又慶幸,幸好養母藍氏不適,今日來不了。
這要是母親看見,還不知多為傷心。
郭氏只是瞧不起烏家,又懶得加以掩飾。
但該做的事,會做。
該說的話,也會說。
“這回忠勤伯府請封世子的事,多謝烏家幫忙引薦。一點心意,不敬意。”
郭氏讓丫鬟把謝禮造的單子拿過來給老夫人過目。
烏老夫人未看禮單。
端起茶杯,耐心呷了一口,淡淡笑道:“陳夫人見外了。”話鋒一轉,道:“這事都多虧了我的孫雪昭,我們都沒幫上什麼忙。”
既然烏家都這麼說了,郭氏接茬道:“那我真該見一見這位雪昭姑娘,親自謝一謝。”
絕口不提已經和烏雪昭打過照面。
烏老夫人便吩咐門口的香青:“去雪昭姑娘過來給陳夫人請安。”
香青福了立刻去請人。
小廳里又沒人說話,滿屋子的人,居然顯得冷清。
荊氏就問郭氏和烏婉瑩:“夫人、姑用過早膳沒有?”
郭氏不咸不淡地道:“用過了。”又說:“家里灶上勤快,這會兒也該開始準備午膳了。”
意思就是說,烏家甭留飯。
不吃。
烏婉瑩沉默著坐在旁邊,找不到張替烏家找回尊嚴的機會。
罷了,等烏雪昭過來請完安,早點回去算了。
多待一刻,娘家的臉就被婆母多打一刻。
焦灼中,烏婉瑩發現自己居然有種迫不及待見到烏雪昭的覺。
荊氏亦然。
大家都盼著這場“致謝”快些結束。
不多時,人終于來了。
烏婉瑩一看到烏雪昭進來,簡直如釋重負,恨不得親自起歡欣鼓舞地迎接。
烏雪昭和茵姐兒一起來的。
兩人一進門,就發現廳中靜悄悄的,氛圍十分詭異。
誰都沒有說話,步子都緩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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