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劉福三看向。
傅知寧抿了抿,干笑著將玉佩奉上:“小年紀輕不懂事,做了惹怒掌印的事,還請劉公公待會兒幫著求求。”雖然這東西是買給百里溪的,但眼下這形……還是先利用上吧,反正百里溪也不知道給買了東西。
劉福三訝然:“傅小姐這是在賄賂奴才?”
“沒、沒有,只是送個小玩意兒。”傅知寧也是第一次送禮,聞言頓時張起來。
劉福三哭笑不得,正要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屋里兩人立刻扭頭看去。
當看到悉的靴子邁進房中,傅知寧當即張地站了起來,與他冷漠的眼眸對視瞬間,嚇得趕低下頭。
“掌印。”劉福三上前行禮。
百里溪面無表地看著傅知寧,傅知寧不自覺地捋了一下微的發髻,抬手時袖子下,出手腕上繩子勒出的痕。
百里溪周氣場愈發生冷。
饒是跟了他多年的劉福三,也跟著張起來:“掌印,傷了傅小姐的刁奴就在外頭候著,可要施以懲戒?”
百里溪眼神愈發冷了:“奉命行事,為何要罰?”
傅知寧默默肩膀。
劉福三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幾圈,最后識趣地往外走。傅知寧意識到他要離開,頓時驚慌地看向他,結果一不小心又跟百里溪對視了,只能趕低頭。
劉福三清了清嗓子,無視傅知寧求救的眼神默默離開,心想掌印若真想讓你死,派個人來說一聲就是,何必要親自前來,既然親自前來,那便不會如何了。
可惜他的心聲傅知寧聽不見,當屋里只剩下與百里溪的時候,只恨自己沒有遁地的功夫,不能直接逃走。
一步、兩步……百里溪的靴子漸漸出現在眼前,傅知寧大氣都不敢出,飛速思索該怎麼求饒。
正想得認真時,頭頂傳來百里溪帶著怒氣的聲音:“傅小姐真是重重義,連吳小姐這樣數面之緣的人,都能豁出命去救。”
傅知寧輕一下,半晌尷尬開口:“小知錯了。”
“你錯哪了?”
他這一問,傅知寧仿佛回到時打翻他硯臺的時候,那時的他也是這般冷聲質問,卻不怎麼怕,畢竟那時候的百里溪只會訓斥,而現在的百里溪……會要命。
見傅知寧不語,百里溪又往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重復先前的問題:“你錯哪了?”
兩人原本就離得極近,這會兒他又往前,迫叢生,傅知寧忍不住后退一步,卻忘了自己后是椅子,腳跟到椅子的瞬間,整個人都失去平衡,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百里溪俯,兩只手扣住側的扶手,將徹底圈進在自己和椅子中間。
自從知曉他就是三年里與自己深夜同眠的人后,這還是第一次離得這樣近,傅知寧只要一抬頭,便能嗅見他上獨特的味道。
那是只屬于百里溪的氣息,每個夜晚汗意融時,這種味道就格外明顯。而現在也是夜晚,屋燈火通明,屋外一片漆黑,如同他們昔日的每個晚上。
傅知寧心臟猛地跳一下,隨即對上他著寒意的眼眸,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眼下還是保命要,先別想那些七八糟的!
傅知寧深吸一口氣,在他的視線迫下聲開口:“不、不該多管閑事。”
“還有呢?”百里溪沉聲問。
還有別的嗎?傅知寧表呆滯,大腦卻在飛速轉,卻怎麼也想不到別的。
百里溪表逐漸風雨來。
傅知寧都快嚇死了,睜大的眼睛又酸又累,不自覺地蓄出點點淚意:“……我知道錯了。”不管怎麼樣,先認錯總是對的。
“哪錯了?”百里溪不放過。
傅知寧:“……”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管親疏遠近,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無言許久,才斟酌開口,“吳芳兒逃婚,結局再慘也不過是被綁回家里,繼續與齊家聯姻,我、我無雄厚家世,也無得力父兄,出手幫,最后下場只會慘上百倍。”
這次似乎答對了,百里溪松開扶手,冷著臉往后退了一步。
傅知寧默默松一口氣,后知后覺地覺到手腕的疼痛。借著袖遮掩,小心翼翼地了手腕,卻疼得愈發厲害了。
百里溪掃了一眼,轉往外走去,傅知寧茫然地看著他遠去,待他背影消失,心里又一次開始不安——
他不會是去找人殺了吧?
不等驚疑太久,百里溪便回來了,傅知寧特意往他后看了一眼,沒瞧見拿著刀槍棒的人,正要松一口氣,便看到他手里拿著幾個瓶瓶罐罐。
傅知寧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過來。”百里溪在桌前坐下,抬眸看向僵站在不遠的傅知寧。
傅知寧咽了下口水,勉強對他笑了笑:“掌印,小真知道錯了……”
百里溪蹙眉。
傅知寧再冷靜,也不過二十余歲,先前差點被拖出去殺了,已經瀕臨崩潰了,只是心深還是覺得百里溪不會殺自己,這才一直強作鎮定,可現在看到百里溪手里的東西,再也克制不住了。
“我不敢了。”眼淚汪汪,漂亮的眸子如秋瞳剪水,看起來好不可憐。
百里溪沉默一瞬,順著的視線看向手中藥罐,便知道誤會了。
他沒有解釋,只是問一句:“日后還敢多管閑事嗎?”
“不敢了……”傅知寧胡一把眼睛,鼻尖微微泛紅,“我不、不知道東廠也要找他們……”
聽出是真的怕了,百里溪語氣緩和了些:“過來。”
傅知寧這會兒怕得要死,哪里聽得出他語氣的松,見他一直堅持,便知道今日自己是死定了,要是再犟說不定會連累傅家。
咬住下,到底腳步沉重地朝他走去。
“坐。”
傅知寧乖乖坐下。
百里溪握住的右手,傅知寧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百里溪不理人,垂著眼眸將的袖子往上了些,出被繩子磨出的痕。
痕跡是有些深,皮都破開了,傷口還有些繩子的掛,雖不算嚴重,可與白皙無瑕的映襯,倒也顯得目驚心。
百里溪眼底閃過一不悅,用沾水的手帕拭傷的臟污。
“嘶……”傅知寧疼得抖了一下,下一瞬便接收到百里溪警告的眼神,頓時老實許多。
臟污凈,百里溪打開兩個瓷瓶,往上面倒了些藥,然后繼續垂著眸子仔細涂勻。
火辣辣的傷頓時被一片涼意覆蓋,疼痛瞬間去了大半,傅知寧就算是個傻子,也猜到了這兩瓶東西不是毒1藥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嚇得眼淚直掉,傅知寧臉上頓時熱了起來,整個人都恨不得鉆進地。
兩個手腕上的傷都清理完,已經是一刻鐘后了。傅知寧看著兩只手腕上心包裹的紗布,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會死了。
“多謝掌印。”乖乖道謝,燭下眼角還有些泛紅,眼睛卻是亮晶晶,很難掩飾劫后余生的喜悅。
百里溪掃了一眼:“下次,就未必這般好運了。”
能活下來,這點威脅也就不算什麼了,傅知寧扯了一下角,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凄厲的聲。愣了一下,許久才勉強辨認出是吳芳兒的聲音。
吳芳兒是吳閣老的孫、未來的齊夫人,他們是不敢的,那如此痛苦的哀嚎,只能是因為另一人了。
想到方才二人對拼死維護,傅知寧眼底的喜悅水般褪去,默默攥了。
百里溪似乎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淡漠地抬眸看向,大有只要敢說,他便要好看的意思。
傅知寧忍了許久,直到吳芳兒痛苦的哭聲傳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百里溪面前跪下:“求掌印大人開恩,放過吳小姐他們吧。”
百里溪面無表地看著,許久才緩緩開口:“我記得你與吳芳兒,并無太多誼。”
“……和鄭石方才舍相護,小才活下來,他們是小的救命恩人,”傅知寧第一句求的話說出口,便知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咬著牙繼續。
百里溪看著有些松散的發髻,靜了片刻才道:“若非他們,你也不至于淪落至此,所以扯平了,我這便人送你回去。”
“大人!”傅知寧猛地抬頭,看到門外已經有人進來后忙道,“大人已經找到吳小姐,何必再趕盡殺絕,以吳小姐的子,若是鄭石死了,只怕也不肯茍活,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大人到時候只怕會遭了吳齊兩家怨恨……”
百里溪神淡淡,轉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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