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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紅妝》 第47章 一往而深

然而,卻一回又一回,讓他失

這酒真是個好東西,能這樣清清楚楚看到他,真真切切聽到他的聲音。

只是,酒醉終究會醒。

脣邊猶有一酒香,上還存著淡淡溫暖,春三月,風和煦,好如繾綣故夢。

終究只是一場白日夢,醒來時候,已是黃昏。

與雷牧歌的婚事就這樣無限期擱置,他沒有提,也就不說,知道他在等,但也知道,這輩子怕是都不可能了。

只想守著玉棺,守著蕭焰,就這樣過一生,未嘗不是一種圓滿。

而那一日,母妃穆雲風踏進殿堂,含淚站在面前。

畢竟是蕭焰以相代救了父皇,自他出事之後,穆雲風也沒再,甚至在當日柳皇后指責質問之時,也是選擇了沉默退讓。

對於的癡守,的酗酒,的沉迷,穆雲風一直不聞不問,這會兒卻滿面是淚,以一種幽怨與不滿的眼神看著

“母妃,找我有事?”秦驚羽坐在棺前問道。

穆雲風眉頭蹙起,抑著怒氣道:“你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他已經死了,死了兩年了,不可能再活過來了,你準備怎麼辦,是不是這輩子就這樣過了?”

秦驚羽扯脣一笑:“就這樣過,不是也好的嗎?”

穆雲風忍無可忍,拉起來,拖著直往殿門走。

“母妃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哈哈,你竟問我做什麼?”穆雲風冷笑,“你可以就這樣不管不顧,自生自滅,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外公?你去看看,你自己去看看!你最近可曾去看過他?仔細看過他沒有?當初就爲了幫你留下蕭焰的首,他老人家是向南越皇帝皇后許諾,要救活蕭焰,這兩年來,他沒歇過一日,沒睡過一個好覺,不是製藥就是煉丹。你有沒有想過,你外公歲數已經大了,也不如從前了,當年還因爲那塊泥大大損,調養這麼久也沒完全恢復,你現在還這樣折騰他,他日夜勞,你可還有半分孝心?還有你父皇,你皇祖母,你可去探過他們,哪怕只是一次簡單的問候請安?還有元熙,他已經能夠唱歌識字了,你可曾前去抱過他,陪他說說話,跟他講故事?爲了一個已死的蕭焰,你是不是打算將邊還活著的親人全部都拋棄不要了?你說啊,是不是?是不是?”

秦驚羽被一把摜在地上,閉上眼,眼睛裡陣陣痛,卻是半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以爲,守著蕭焰,守著這一份醒悟得太晚的,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卻沒想到,會傷害到邊的親人。

這樣的等候,這樣的堅守,難道錯了嗎?

錯了嗎?

穆雲風走的時候,滿臉哀容,只丟下一句:“你去看看你外公,好好生生看看,然後通知南越那邊,把首領回去吧,早些土下葬。你別怪我心狠,也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死心,才能恢復正常的生活,你還那麼年輕啊!”

過後,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起出門,走去太醫署。

在那間線幽暗的煉丹室,看到了外公穆青。

穆青正背對著,往爐子裡添柴,裡還喃喃唸叨著:“再試一次,稍微增加點分量,我就不信這個邪……”

往日清雋的形已經微微佝僂,原本略顯花白的鬚髮竟了滿頭銀

母妃說得沒錯,爲了蕭焰,一直漠視邊的親人,更是在折磨邊的親人。

又能如何?

怎麼捨得將他送回南越,怎麼捨得讓他離開?

如果沒有他陪在邊,今後的漫長歲月,卻教怎麼過得下去?

有時候理智會人做一些清醒正確的事,但偏偏又逆道而行。

就這樣日日天人戰,不能決斷,正當此時,卻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

來人頭髮挽起,白,雖做婦人裝扮,卻一如初見時那般清妍,是蕭焰的皇妹,南越三公主蕭月。

這兩年每隔半年的樣子,柳皇后就會來天京探視詢問,每前來一次,態度就會略好一分,這生老病死都是世間常事,久而久之也就看淡了,習以爲常,接現實。

柳皇后居高位多年,自然也有這樣的豁達,只是這樣的豁達,對而言卻異樣奢侈,怎麼也學不來。

這個月差不多就是柳皇后來探視的日子,只不過這次來人換了蕭月,據說是因爲近日蕭冥狀況不太好,柳皇后須得留在蒼岐宮中照料,是以臨時換人。

那年蕭冥手腳盡斷,被送回了蒼岐皇宮,蕭遠山還請了東寧王后前去診治,卻被告知因爲沒能續接得當,失了先機,就算良醫妙藥再醫個幾年,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勉強能站能,卻永遠沒法恢復如初,幾近廢人。

後來也曾從影部報中知道了一件辛,那便是蕭冥早年在一次仇殺惡鬥當中傷,傷勢並不算嚴重,也很快就痊癒了,但從那以後,他卻失去了生爲男人的重要本能,無法生育子嗣,府邸當中的一干皇妃侍妾都是遮掩的幌子。

他多年不惜一切暗地裡求醫治病,幾乎到了癲狂的地步,所以纔會輕易了風如嶽的愚弄,搶著喝下那一杯假得不能再假的所謂聖水。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會對唯一的弟弟蕭焰那麼看重,對其子嗣那麼在意,對爲男子的那麼仇恨。

如果他醫治無效,終不育,則蕭焰之子將爲南越正統皇嗣,未來的一國之君,如此份,又怎能與個同男子糾纏不清,就此沉淪?

恩恩怨怨,糾糾結結,卻是爲了這樣一個原因。

正應了那句話,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

蕭月詢問了幾句,又在棺前流了一會兒眼淚,淚水將整條繡帕都打溼了,說:“打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從來沒見二哥愁過,哭過,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在笑,我有回曾經問過他,記得他當時跟我說,當你心裡傷心難過的時候,不要流淚,因爲你的淚會讓在乎你的人心碎。”

當你心裡傷心難過的時候,不要流淚,因爲你的淚會讓在乎你的人心碎。

所以他不論何時總是在笑,微笑,輕笑,好笑,朗笑,大笑……就算是在看到執意要跟別人親之時,在他奄奄一息命垂危之時,在他生命的最後一瞬,他仍是在淡淡地笑著。

不愁不恨,無怨無悔。

蕭月還說起一件往事:“我二哥當年跟著你跳下懸崖,摔得遍鱗傷,還摔斷了一條,救回宮來的時候幾乎都嚥了氣了,當時所有的人都覺得他不行了,他以爲你死了,自己也沒了求生的念頭,有天夜裡我去看他,他斷斷續續對我說,等他死了之後,一定要把他的首帶去雲島,葬在那座有暖玉神泉的山上,他說他這輩子最快活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在那裡度過的……後來不知大哥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又慢慢好起來了,也就罷了,但這話我一直記著的,我想這個當是他的願,也許你能幫他完。”

秦驚羽聽得怔然。

海島,溫泉,木屋,何嘗不是的心之所往。

蕭月還說:“我來這裡之前,爹孃也說了,他們謝你不計前嫌,兩國能夠放下仇怨,握手言和,二哥已經去了,回不來了,他們也想通了,你爲他守了這麼兩年,心意也夠了,虧欠也還了,還是將他送回蒼岐去下葬吧,讓活著的人也能安心,好好地過下去。”

蕭月待了一日就回去了。

蕭焰的首,終究還是沒送回蒼岐,卻也沒留在天京,而是由一路扶靈東進,爬山涉水,遠赴海外。

暖玉神泉已毀,小木屋也盡數損壞,但不要,那座山還在,青山綠水,風景如昔。

秦驚羽將他連同寒玉棺一同埋在木屋的舊址前,並將那串珠鏈與那隻人俑一齊收斂棺,蓋上棺蓋的那一瞬,眼中依舊沒有眼淚,只是在心底呢喃默唸。

“等著我……”

黃土灑落,石碑立上,碑上什麼字都沒有,但想他應該知道的心意,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的兩年,出時日,微服私訪,走了很多地方。

去過神廟,去過蠻荒,去過雲,去過蒼岐,去過風離,去過芷水,去過格魯,去過沁城,去過新葉,去過雪山,去過陵蘭……

旁人以爲是因爲放不下他,所以外出散心遣懷,其實不是,只是想沿著舊時道路再走一次,追隨他的足跡,尋找他的氣息。

佛曰,靈魂不滅,人生迴,如果與他還有緣,那麼來世還會相遇相,生生世世都不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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