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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28 節 愛意港口

我一瞬間反應過來:「祁言!」

「bingo。」

見我認出他,祁言似乎很開心,直接發來了一條語音,

「以后就由我負責你的編輯工作了——有空的話,要不要出來聊聊工作的事?」

我含糊其辭:「等有空吧,最近有點忙。」

其實我很有空。

我只是不想見他。

祁言是那種家境優越的型帥哥,還是校籃球隊的,深生喜歡。

哪怕是我們那兩年,也時不時會有生大著膽子跟他表白。

他拒絕

了,但又沒完全拒絕。

以至于對方覺得他也不是完全對自己沒好,借著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把人給強吻了。

我提了分手,祁言當然不同意,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個月,小爺也失去了耐心:

「是借著玩游戲親我,我也第一時間推開了啊,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這件事?」

親你,你就不知道躲開?大半夜不待在宿舍,和暗你的生一起去酒吧,你還有理了是吧?」

我冷笑著說,「放不過,永遠放不過。」

祁言咬牙切齒:「好!孟鏡心,你最好別后悔。」

再后來,我們畢業了,就徹底沒了聯系。

6

我正在追憶往昔,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起來,那邊傳來時硯的聲音:「孟鏡心。」

我猛然回過神,那些被刻意下去的痛意,又細細地從心底泛上來。

「嗯。」

我應了一聲,沒再說話,電話里一時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片刻后,時硯終于又再次開口:「你那天來我家,取走你的東西了嗎?」

「取走了。」

「你可能沒注意到,你還有點東西落在了我這里,明天我給你送過去吧。」

我皺著眉回憶了一下,沒記起自己還有行李沒拿走:「什麼東西?」

「你的口紅。」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放在玄關柜上那管口紅,火氣也跟著起來了,冷笑道:

「不用了。我看您是年紀大了認錯了人,那可不是我的口紅,麻煩去找它真正的主人,謝謝。」

說完,我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想連他的電話一起拉黑,卻又有點舍不得。

我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沒骨氣,一邊丟下手機去洗澡。

結果第二天睡到中午起床,下樓吃飯的時候,才發現時硯的車竟然停在樓下。

而他就站在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一下子止住步伐,看著他:「你來這里干什麼?」

他抿了抿:「你的東西——」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東西!」

我的緒一下子發了,

「昨晚我電話里已經說過了,你是不是沒聽見啊?」

「也是,你時大教授怎麼會聽得進去?」

「反正我們的時候你都懶得聽我說的話,更別提現在已經分手了!」

「你來找我,還不如仔細回憶一下這幾天帶回家的人是誰,再確認那到底是誰的東西!」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就要走。

結果時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低聲說:「我沒有。」

「什麼?」

「我沒有……帶人回家。」

我懶得聽他廢話,想回手,結果時硯一下子握得更了。

那一下把我拽進某段不可描述的記憶里。

昏暗的車,他也是這樣握著我的手腕,到,就在我耳邊啞聲我:「孟鏡心。」

我其實很喜歡時硯連名帶姓地我,尤其是在那種時刻。

比不得什麼寶寶老婆之類的稱呼親昵,卻帶著某種鄭重其事的認真意味。

我也在那種時候短暫地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

猛地回過神,我只覺得胃里和心里一并堵得慌,于是猛地甩開他的手,厲聲道:

「別我,我嫌臟!」

時硯的臉漸漸變得蒼白,我瞪著他,一字一句道:

「那天去你們學校找你,是我犯賤,你當著別人的面給我難堪,也是我活該。」

「但現在我清醒了,決定做一個合格的前任。」

「你把房子裝什麼樣就裝什麼樣,和誰吃飯就和誰吃飯,帶誰回家就帶誰回家,別再來打擾我了!」

這一大段話被我一氣呵地吼完,但到最后兩句時,還是不可抑制地帶上了一哭腔。

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我不想讓自己太過狼狽,在眼淚掉下來之前猛地轉過,大步離開了。

時硯沒有再追上來,而我一邊哭一邊走進肯德基,一個人吃了一整份全家桶。

之前的時候,因為時硯不喜歡這種垃圾食品,我也很,反而會據他的喜好,定一些口味偏清淡的餐廳。

停——怎麼又想起時硯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回家后我干脆又開了一本新書,兩本同時更新,忙得暈頭轉向。

在這期間,時硯沒有再聯系過我,倒是祁言開始不屈不撓地給我發微信。

我無于衷,除了工作之外的消息一概不回。

那天下午,他又一次發消息問我要不要見個面談工作。

我正要穿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圖時,祁言卻忽然道:

「有家影視公司看

中了你正在寫的這本書,我想和你當面聊聊版權相關的事,還有后續劇發展。」

7

我答應了祁言,周五晚上在附近一家餐廳吃個飯,聊聊影視版權的事

見面那天,我特地心打扮了一番,想讓他知道分手后這些年我過得很好。

結果見面,祁言無比坦誠:「嗯,我這些年過得不好。」

我愣了愣,恍然大悟:「你家破產了?所以你一個富家爺跑來當小說編輯?」

「破產倒不至于,只是因為不肯結婚,被我爸趕出家門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下意識追問:「為什麼不肯結婚?」

「當然是因為有喜歡的人。」

祁言看著我的眼睛里,忽然有芒漸漸亮起,

「心心,我們分手后這些年,我再也沒談過。」

我抿了抿,坦誠道:「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我們分手后,我又談了兩段,雖然不怎麼順利就是了。」

不想再想起時硯,我又換了個話題,「聊工作吧,你之前說有公司要買我的版權?」

好在版權這事并不是祁言為了見我編造的借口,于是我和他針對版權費用、改編限度和后續劇聊了兩個多小時,終于結束。

我要買單,卻被祁言攔了下來:

「我也不至于一頓飯都付不起,等簽完合同那天,再由你請我吃飯吧。」

「……好吧。」

付完錢,我和祁言并肩走出包廂。

走廊暖黃的燈照下來,我在這片迷蒙的芒中看清了前面作親昵的兩個人,渾忽然凍住。

兩步之外,時硯似乎是喝醉了,靠著墻壁,微微低著頭。

而他邊,邵棠手里拿著他的眼鏡,幾乎在他臉上,嗓音低

「你喝這樣,肯定開不了車了。我家就在附近,今晚去我家住吧,時老師?」

我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看到口紅時產生的猜測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連綿不絕的尖銳疼痛從心底泛上來,沒等我出聲,邊的祁言已經開口:「心心你哭什麼?!」

語氣里帶著幾分慌

他聲音不大,但因為過近,那邊的兩個人還是側頭,向這邊看了過來。

相對,時硯眼中朦朧的醉意忽然散去了幾分。

他從邵棠手里拿起眼鏡戴好,往我這邊走了一步,低聲我:「……孟鏡心。」

祁言立刻往前了一步,抬手擋在我面前:「你有事嗎?」

時硯盯著他,目漸漸變得冰寒,開口時聲音發冷:「你是誰?」

「我是心心的前男友,怎麼了,你想干什麼?」

時硯扯了扯角,忽然冷笑一聲:「好巧,我也是的前男友。」

祁言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已經干眼淚,面無表地說:「走吧。」

路過時硯的時候,從他上飄過來一陣淡淡的酒氣。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邵棠,落落大方地和我對視,眼中滿是篤定,甚至沖我自信地微笑。

「笑什麼?」我忽然開口,「撿一個我不要的男人,就這麼值得你高興?」

邵棠神微微一滯。

我不再理會這兩個人,跟在祁言后面離開了。

結果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路燈下站著的時硯。

他就姿拔地站在那里,哪怕喝醉了,也毫沒影響那芝蘭玉樹的氣質,反而好像一下子把一朵高嶺之花,拽到了人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時硯的眼神看起來竟然有點傷心。

「孟鏡心。」

我掏出手機,面無表地問他:「你醉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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