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來的。」
「那就打車回去吧。」
我斷絕了報警的念頭,收起手機,
「如果覺得自己不安全的話,就邵老師來接你吧,我看你倆也般配的。」
他沒理會我,抿了抿,忽然道:
「我們剛才是在包廂里,談一個和外面公司商業合作的專利項目,因為邵老師也參與了,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
我忍不住尖酸刻薄地說:
「什麼邵老師呀?您倆關系都發展到可以到對方家里住的地步了,這不得一聲邵棠寶貝?」
「孟鏡心……」
「喲,這稱呼我可擔待不起,這邊還是建議您繼續我前友呢——」
我怪氣到一半,時硯猛地往前走了兩步,勾著我的腰肢,把我攬進他懷里。
悉的清冽氣息盤旋而上,夾雜著淡淡的酒氣,把我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
我是該馬上推開他的,可是手落在他肩上的那一刻,忽然生出幾分不舍。
沒出息!
我在心里唾棄自己。
「孟鏡心……」
他的在我耳畔,微微沙啞的聲音從極近的距離傳我耳中,連同溫熱的氣息一起拂碎發,「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8
同樣的事,當年祁言也不是沒做過。
那時的我鐵了心要和他分手,哪怕他紅著眼睛,幾乎跪下來求我,鬧得滿校園的人都知道,我也沒有半分心。
可此時此刻,只是被時硯抱在懷里,我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我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想到那口紅,想起剛才與他作親昵的邵棠,然后從他懷里掙出來。
「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已經分手了,忘了嗎?」
時硯低聲說:「忘了。」
語氣堪稱無賴。
我忍不住冷笑:「沒事,你忘了,我還記著呢。」
「還有你帶人回家這事,狡辯沒用,我看到那管口紅了——你自己都忘了,那口紅本不是我的吧?」
時硯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不再理會他,自顧自轉走了。
往后幾天,我強迫自己停止去想和時硯有關的一切,按照那天晚上和祁言商量好的后續發展,開始寫文。
午睡出了一汗,起床后我去洗了個澡,剛拿出吹風機,門鈴聲忽然響起。
我還以為是善善,穿著吊帶睡就過去開門。
結果是時硯。
他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和西裝,領帶系得一不茍,看上去像是剛從什麼重要的會議上下來。
現在他不像那晚喝醉了,神又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冷靜。
我恍惚了一瞬,飛快回神:「你來干什麼?」
他目落在我睡的細吊帶和還在滴水的頭發上,神冷肅:「你以為來的是誰?」
「……」
我挑著眉,故意氣他,「祁言啊,我的前男友,你那天不是見過了嗎?」
時硯繃著下頜,沒再說話,反而自己踏進門來,還順手帶上了后的房門。
「時大教授,私闖民宅有損您的聲譽,恐怕不太合適吧?」
我靠著沙發背,冷冰冰地看著他。
時硯只當沒聽到我的嘲諷:
「你那天說的口紅,我查清楚了。在你來找我的前兩天,我媽剛因為我們的婚事上門找過我一趟,那管口紅是落下的,沒過幾天就自己來取走了。」
我冷笑一聲:「繼續編。」
「我讓我媽打電話跟你說?」
時硯說著,竟然真的拿出手機準備撥號,嚇得我趕撲過去,從他手中奪過手機。
然而沒留神,一下子撲得太猛,整個人撞進時硯懷里,松松垮垮的吊帶直接從肩膀往下,掛在了臂彎。
站穩后,我低頭一看,立刻把吊帶撈起來,重新歸位,然而臉頰和耳畔還是克制不住地紅得發燙。
發梢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有一些滴在時硯襯衫的袖子上,那一小片布料立刻被洇半明。
我定了定神,后退一步,強裝鎮定地繼續剛才的話題:
「就算那真的是阿姨的口紅,你后來干嗎又找我,說我的口紅落在你那兒了?」
時硯從西口袋里取出一支口紅,遞到我面前。
「這不是我的。」
「我知道,是我買的。」
他說,「我只是想找個借口來見你。」
這話落進耳中,我甚至愣了那麼一秒。
因為哪怕是談的時候,時硯也沒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片刻后,我反應過來,之前那些在心底翻滾的怒氣和悲傷,好像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
「……知道了。」
時硯目專注地盯著我,語氣甚至帶著一點小心翼翼:「那能不能不分手?」
哈哈哈哈你時硯也有今天!!
我在心底狂笑,表面上卻故作云淡風輕:「嗯,我考慮一下吧。」
說完,我轉過,剛走了兩步,就被時硯勾住腰,一把攬了回去。
他從背后抱著我,下抵在我肩窩,輕聲說:「我先幫你吹頭發。」
我腦中再次閃過那些旖旎翻滾的場景,整個人像被點燃了似的。
時硯帶著我去浴室,站在鏡子前。
他修長的手指穿在我發間,吹風機的暖風翻滾里,那溫的指尖從我耳畔一路往下。
轟鳴的風聲忽然止住了。
滾燙的吻落在我間。
時硯握著我手腕,把我的手帶到他前襟停住,然后輕聲道:「幫我解一下領帶。」
我做夢也沒想到這領帶是給我用的。
「說吧,你今天來是不是蓄謀已久?」
最后時硯吻著我
輕的眼睫,嗓音喑啞:「孟鏡心,愿者上鉤。」
9
我和時硯復合了。
善善知道了這件事,表示很不可思議:「孟鏡心同學,請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叉了盤子里最后一塊芒果送進里:
「沒辦法,我真的還喜歡他。只要他解釋清楚誤會,稍微跟我說一句話,我就沒辦法拒絕了。」
「那要是再出現之前的況怎麼辦?」
我怔怔地盯著墻上的掛畫,終究認命地說:「那我就……聽他的吧。」
從小到大,連我爸媽都拗不過我,我做事一貫是隨心所,堪稱公主病。
和善善認識了十幾年,這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我認輸妥協。
善善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既然想好了,我也就不勸了。但你問清楚了嗎,那個邵棠和時硯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還沒問。」
我說,「我打算,過兩天再去他們學校一趟。」
我連著趕了三天稿子,終于找到某個空閑的早上,開車去了 N 大。
早上有時硯的課,計算機組原理。
我有意換了活潑且樸實的白 T 短,然后混進教室,坐在了靠后面的位置,聽時硯講課。
哪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時硯轉時,還能看到他下頜優的線條。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
聲音也很好聽。
雖然講的容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眼看課上到最后一小節,時硯點開 PPT 的某一頁,然后淡淡道:
「今天就不點名了,隨機兩個人回答問題吧。」
我周圍的一圈人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然后我就看到時硯目緩緩掃過教室里的學生,直到定格在我臉上。
他挑了挑眉,我心里忽然涌現出一不好的預。
果然,下一秒,時硯的聲音響起:「最左邊倒數第三排那個扎雙馬尾的同學,就你來回答吧。」
我緩緩站起,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道:「不好意思,時老師,我不會。」
「你什麼名字?」
「孟鏡心。」
時硯假模假樣地低頭在名冊上看了一眼:「坐下吧。」
然后另點了一個人起來回答。
坐我旁邊的男生湊過來問我:「孟鏡心你是哪個班的啊,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我也一本正經地回答:「哦,我不是 N 大的,因為暗時老師所以特意跑來蹭課。」
在男大學生震驚的目中,下課鈴響了。
我一路跟著時硯出了教學樓,往學院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終于在周圍人的時候追上去,并肩而行:「你故意的。」
時硯側頭看了我一眼,角微勾,好像心很好的樣子:「什麼故意的?」
「我起來回答問題啊!」
他沒說話,反而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老臉一紅。
結果到了時硯辦公室,我才看到里面還有一張桌子,跟前坐著邵棠。
看到我,神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師兄,你怎麼把前友帶到辦公室來了?!」
「不是前友,是家屬。」
時硯神淡淡地糾正了他,然后拉開自己的椅子: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實驗室一趟,等會兒回來我們就回家。」
他離開后,我立刻站起來,走到邵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
「怎麼,看到我們復合,你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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