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娘子連忙起,朝柳氏略施一禮,“既是旁人不小心撞翻,自該重畫,夫人放心,我會多給些時刻.....”
話音還未落下,明蓉縣主執著一把桃紅羽扇,銀紅褙子白綾,聘聘婷婷從雅間步出,居高臨下來到程桃兒和盛小莊跟前,直接擰起那半幅畫瞧了瞧,又瞥了一眼盛小莊手中的小楷,眼風冷峭道,
“喲,這是什麼人教出來的學生?這狗爬一樣的字能來參加詩會?”
盛小莊原先的字寫得不錯,只因剛剛程桃兒被人陷害,將也嚇了一跳,手心發抖,以至于最后幾行字寫得有些發。
在這高人輩出的場合,自然是不夠看的。
歐娘子緩緩來到臺前,沖明蓉施了一禮,面微冷道,
“縣主,任何人只要有我們詩會的請帖,手握名額便能與會,還請縣主回雅間,莫要干擾比試。”
明蓉慢騰騰地轉,著眼皮,倨傲的眸冰凌凌朝去,“話雖這麼說,可也不能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吧,”
“說也得讓我們瞧一瞧們夫子是什麼本事,也省的耽擱我們品評的功夫不是?”
歐娘子皺了皺眉回道,“縣主,這不合規矩,裴音在世時,也曾說過.....”
“裴音已經死了,老遵著的規矩做什麼!”明蓉縣主一聲輕叱截住歐娘子的話頭。
當年若不是裴音攔在跟前,父親便要去慕家說親,那麼現在的慕國公夫人該是。
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很快便聚起了火四,蔓延在環廳。
就在局面僵持之際,一道昳麗無雙的影從西側雅間緩緩步出,
只見烏發如墨,通無任何妝飾,只一桃木簪子將三千青挽一個隨云髻,明明未施黛,偏偏是那張芙蓉面,冰玉骨,明艷瑰麗,讓滿庭都失了。
耳鬢微有兩撮發梢隨風飄揚,拂過那毫無瑕疵的面龐,當真是姝絕艷,世無其二。
雅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氣聲。陸云湛半掀珠簾,瞭那清絕的人兒,眼底掠過一陣又一陣驚艷,仿佛有什麼東西緩緩鉆他心房,以至面頰靦腆耳泛紅而不自知。
便是號稱第一人的明蓉縣主,對上崔沁那張灼艷韶潤的臉,也不生出幾分妒。
本已夠,得張揚而肆意,甚至帶著咄咄人。
可崔沁的相貌與氣質卻是如江南煙雨潤無聲,就那麼安靜地佇立在喧囂里,將所有視線籠于一人上,退世間繁華。
“是你要比嗎,那就比好了。”
崔沁如畫的眉眼淡得掀不起毫漣漪,不惹事,卻也不能怕事,既然惹到了上,那便當仁不讓。
語落片刻,一清秀小廝從容穿過人群,來到寬臺之上,將一疊銀票放最后一個簍子里,他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所有人聽清楚,
“我家主子有言,替燕山書院崔夫子添彩一萬兩!”
隨著那一沓厚厚的銀票被放竹簍里,四座皆是倒冷氣的驚愕聲。
一萬兩銀子足夠娶兩門媳婦,嫁三個閨。
在座的不是那等富可敵國的巨擘,誰也不會拿一萬兩來給人添彩。
雅間里那是何人,出這麼大手筆,給燕山書院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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